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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七)

    “我只是,突然想为自己多活一些。”庄梦灭了烟,嘿嘿笑起来,“怎么样?这番说辞还不错吧?”

    谢矜言看着她,“所以,你想说什么?”

    庄梦拍了拍屁股的灰,说:“我想去更好的地方,去更大的世界。”

    她皱起眉,“你要转学是认真的吗?”

    庄梦把她拉起来,笑着说:“嗯。”

    “有多大的把握?”

    “目前没有,但是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加上上次给你看的信息,所以,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庄梦说。

    谢矜言点点头,“你能有自己的打算,我很支持。不过欲速则不达,你看看你这个黑眼圈,像熊猫一样。话说,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睡觉?”

    庄梦挽着她的手,噘着嘴道:“所以我打算睡觉来着,你这不是来找我了嘛,我就只能出来啦。”

    “你在怪我?”

    “没有的事情,能和你说说话,我心里也好受一些。”庄梦叹了口气。

    谢矜言拍了拍她的手臂,想了想还是对着庄梦说:“人往高处走总是没有错的,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肯定要好好把握。不过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否则怕是会适得其反,尽力就好。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庄梦,一味躲着也不是办法,既然你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就勇敢一些,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庄梦点了点头,说:“这件事不用再说,顺其自然吧。”

    谢矜言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说:“下午他们说要出去透透气,你要一起吗?”

    庄梦认真想了想,人情总是要还的。“去吧,上次白川请吃饭,我还没还回去呢。”

    “那你回去睡一会,时间差不多了我来叫你。”谢矜言拉着她回去。

    庄梦却并没有睡,而是又看了一个中午的书。

    谢矜言来找她,见她还在看书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换身衣服,出去吃了饭就回来。

    庄梦乖乖的洗脸刷牙,扎好头发和她准备一起去找夏微菱。

    谢矜言幽幽的看着她:“夏微菱说不去了,让我们几个人去就行。”

    “她不是最喜欢这样的热闹嘛?”庄梦疑惑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谢矜言淡淡道。

    庄梦并没有多想,和谢矜言一起走。她看到白川和沈若初,笑着打招呼:“今天我请客呀,你们谁也不许抢!”

    白川呲着大白牙,“那我们可以点贵的吗?”

    庄梦认真想了想,“预算低点还可以。”

    谢矜言淡淡开口,“白川,哪都有你这个显眼包是吗?”

    最终还是决定去吃火锅,经济实惠还能干饭吃饱。

    庄梦轻轻挽着谢矜言的手臂,她虽然没有说破,但是庄梦一直都知道,她都在有默默地保护她那颗小小的自尊心。

    几人找了家还算不错的火锅店,庄梦把菜单给他们,她吃什么都无所谓。

    等吃了饭付了钱,白川却说逛一逛再回去,反正也不上课,消消食也好。

    庄梦想了想还是说:“你们逛逛吧,我先回学校。”

    “你回去做什么?还要看书吗?”白川问她。

    谢矜言掐了白川一把,朝着庄梦说:“你回去休息一下也好,不用管我们。”

    庄梦点点头,沈若初却道:“我和你一起。”

    白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半天,终是被谢矜言一把拽过,两人慢慢离开。

    她以为沈若初会开口说什么,但是他什么也不说,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不紧不慢朝着学校走。临到学校大门,沈若初才慢悠悠开口:“下周周末,大家要约着去医院,一起。”

    庄梦晃了许久的神才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在和自己说话,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去医院?做什么?谁生病了?她怎么不知道?为什么要下周?

    她一连串的问题还没想没明白,沈若初继续说:“我爸在的医院有个项目,需要志愿者去免费体验,然后需要做一个小小的采访,最好是学生。所以,庄同学,你有空吗?”

    庄梦想都没想,“抱歉没空,你们约着去吧。”

    沈若初打断她:“庄同学,就当帮我一个忙可以吗?这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一个早上就够。况且是免费的,来回的车程路费由我这边负责。”

    “这…”庄梦犹犹豫豫道:“下周的事情下周再说吧,我现在也没办法回答你。”

    沈若初不再说话,只默默把她送到宿舍门口,还是深吸一口气道:“注意休息。”

    “谢谢。”

    回到宿舍,庄梦一头扎进被子,脱了鞋子趴在床上开始睡觉。闭着眼睛却是灵台一片清明,翻来覆去半天也睡不着。

    她终是烦躁地爬起来,穿上鞋子准备去教室看书,就算要睡觉,在教室趴一会儿也差不多了。

    不过爬了几层楼梯,她就累得气喘吁吁,捂着胸口像是要呼吸不过来,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只好扶着墙壁休息一会儿,等心脏不那么急速跳动才继续爬。

    心慌气短,脚步虚浮,这种情况不对。

    她趴在课桌上喘气,一点点顺着自己的胸口把气喘匀。看来还是要适当睡觉,连着熬了几个晚上,她已经有些不太舒服,心慌得厉害,有时候大脑还跟不上节奏,甚至今天早上考试的时候,她居然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眼前一黑,索性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不过这确实给她敲了警钟,她的身体有可能承受不住这样的熬了。

    明明才几天而已,怎么身体就这么差…等心脏终于恢复了正常跳动,庄梦才慢慢抽出书来,翻出笔记本继续开始抄着白川给她的历年高考真题。

    教室里没人,她埋着头飞快地写,脑袋里全是题目,眼睛却愈发觉得老眼昏花,手指又开始慢慢麻痹,就像老旧电视机的雪花滋滋地难受。

    她不得已停下笔,使劲握了握拳,又缓缓松开,实在是缓解不了这种麻痹感,便揉了揉僵硬刺痛的后脖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趴在书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发麻,手脚都不像自己的,这才不舒服的睁眼。迷迷瞪瞪觉得看到的画面是歪的,她眨眨眼半天回不过神,觉得眼前的画面既熟悉又陌生。

    她觉得自己还没睡醒,眼睛难受得睁不开,脑袋也是一团浆糊,闭着眼睛想换个姿势,后知后觉察觉自己身上盖着东西,不知从哪里来的百草香味,她眯着眼睛虚虚去看,是一件校服。

    大脑还在耍赖,迟迟不肯开机。想再睡过去,鼻尖的百草香味愈发浓郁,她咽了咽有些发干的喉咙,睁着却毫无焦距的双眼里,出现一只精细又漂亮的手,轻轻提了提她身上盖着的校服,然后隔着白色的校服搭在她的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子。

    “沈…若初?”庄梦语声朦胧。

    “嗯。”沈若初顿了顿,拍打着节奏的手停下来,“醒了?”

    “…沈若初?”庄梦仍旧朦胧。

    “不舒服吗?要不要换个姿势?”沈若初淡声道。

    “…沈同学?”庄梦继续朦胧。

    “怎么?”沈若初精细又漂亮的手虚虚搭上她的额头,有些冰凉又有些温暖,“在说梦话?”

    “沈同学?”庄梦眉毛耸动,掀着的眼皮终于睁开,脑袋也强制性被迫开机,声音沙哑道:“你占我便宜。”

    从某人的腿上撑起来,身上的校服自然而然滑落下去,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双眼不自觉飘向教室。也不知道几点,天光依旧大亮,教室里除了身边的沈若初一个人也没有。

    “不再多睡会儿吗?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手脚发麻吗?”身边的某人轻轻捉过她的手,边给她捏着手臂的软肉和麻痹的手指边细细地问。

    “还好。现在几点了?”庄梦想喝水,喉咙干得厉害,而且越来越干。

    沈若初一伸胳膊,从课桌上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送到她的嘴边,“喝点水,会舒服一些。不过四点,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庄梦迷迷瞪瞪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清凉的水顺着干涸的嘴唇,滑到喉咙滑到食管滑到胃里,她微微偏头,沈若初便把水拿开放好,继续给她捏着发麻的手指。

    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一切都安静得不像话。午后的阳光洒进教室,空气里还漂浮着细细小小的灰尘,一如初次见他时记忆中的样子。时间总是慢慢流淌向那不复返的远方,但记忆却喜欢往返,返向那些零零散散的过往。

    庄梦轻轻抽回手,垂着眼道:“谢谢。我睡懵了,不好意思。”

    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在教室,她为什么会枕在他的腿上,他为什么会这么温柔。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些无意义的话语,其实也并非要个答案,有时候糊涂些会省去不少的麻烦。

    她摸起笔,找了半天睡着前的字迹,耳边却传来沈若初淡淡地声音:“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谈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好谈的。

    她躲着他的目光,终于找到迷糊前的记忆,提起笔开始一点点抄写下来。

    身边的某人欺身过来,轻轻握住她不敢停下的笔,鼻尖的百草香气让人迷醉,她稳了稳乱七八糟的心神,放下笔道:“你说吧,我听着。”

    还能怎么样呢,她被他堵在最里面,她哪里也逃不了。

    他悠悠叹了口气,提了提声音:“初初见你时,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你趴在课桌上,白皙的手臂划在半空,拿着笔在试图描绘阳光的模样,手臂上的绒毛清晰可见,随风轻轻晃动。你总是会对着我发呆,前一秒还明亮的双眼,下一秒里面就朦胧起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脸上才会露出那种迷茫又依恋的表情。再后来,我发现你在想事情的时候会有两个习惯:一是转笔。没有笔的时候大拇指会无意识地来回搓着食指。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影响了我的思考。”

    “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没有交集的时候,就算面对面坐在一起,于谁来说都像平行空气。一旦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对视了第一眼,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开始时空交集,滴答一声,命运开始相交。你就像突然就出现我的世界里,让我一点防备也没有。不是没有想过什么样的女孩子会更适合,而你既不古灵精怪,性格也不够直爽,和所谓的温柔也搭不上边,时常悲观偶尔自信,优柔寡断畏首畏尾,固执倔强患得患失,多愁善感又疑神疑鬼…”

    他轻轻笑起来,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每个字都化成缠绵的水,一点点将她包裹在这温柔乡里。

    “可是怎么办呢,情不自禁的目光就会追随着你。你虽然悲观又容易患得患失,却从不无病呻吟矫揉造作;说你优柔寡断畏首畏尾,有时候又刚毅果决无所顾忌;说你多愁善感又疑神疑鬼,可你偏偏又带着豁达开朗和对人百分百的信任肯定;固执倔强倒是真的,得理不饶人。”

    “可是能怎么办呢,这目光根本不听我的使唤,这颗心也不听我的使唤,我第一次明白没有自制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却还是想要巴巴贴过去,望过去,又怕它太过胆大冒昧,只能拼命压抑着躲闪着,很多时候生怕自己不会说话,怕一开口就会惹你生气;又怕自己不够好,达不到你心目中理想的要求;又担心自己长得不够帅,不能吸引你的目光;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结局,在一起的不在一起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失意的或是顺意的。也曾经破罐破摔,想要直接插手你的人生,让你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依靠着我信赖着我只属于我…但午夜梦回中最终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或者在你不开心不如意的时候,能够陪在你的身边,让你知道你很棒很优秀,无论如何都有人在喜欢这样的你,现在是将来也是。所以不要再自怨自艾多愁善感,不要灰心不要失去勇气,做你想要的喜欢的擅长的自己就好。”

    庄梦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多字,万般滋味齐齐挤在心里挤在眼里,将这副躯壳充斥得僵僵满满,以至于嘴唇嗫嗫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与眼前这人对视在一起。

    “所以…庄同学,能不能不要有心理负担,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就好,能不能还是朋友呢?”他虽然笑着,嘴角却挂着无比苦涩的味道,琥珀色的眸子也失了往日的神采,耷拉着漾出破碎的微光。

    她有很多话想说,已经快要顶破她的喉咙,心里憋得难受,又酸又胀又满。等真的张嘴,却又感觉无话可说,她能说什么呢?说她的自卑和胆小,说她的小心翼翼和无数顾虑,说她的不甘挣扎又无能为力?还是说他们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说没有结果的事情就不要徒劳努力?说出来的话是一件很长很长的事情,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这样无助微弱的沈若初…

    她终是哑着嗓子道:“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喜欢两个字就能说清的东西。沈若初,我不想要所谓的玩玩而已或是毕业分手季,又或是这只是一场恋爱游戏,我…我不知道我说的话你能不能明白,我连我自己的明天都不知道,我的世界一团乱,我的精神也是乱七八糟,我时常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需要很大的力气去让自己好好微笑好好说话。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情感,或许我真的学不会怎么去真心喜欢一个人…抱歉,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真的…”

    “我可以抱抱你吗?”

    沈若初轻声问她,“你看起来很需要一个拥抱。”

    眼角的泪终是无力坠落,身边的人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鼻尖是他衣服上飘飘荡荡的百草香气,是他薄荷味道的洗发水香味,是他温暖又坚实的肩膀和胸膛,是他紧紧搂着又怕弄疼她的双臂。

    她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停留一会儿的肩膀而已。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们永远都是朋友,能做你的朋友,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

    他一字一句的话语砸在她的耳膜里,使得她此刻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连日来的害怕无助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和合理的理由,她紧紧回抱住面前的人,呜呜地失声哭起来,带着泪花偎在他的肩膀,滚烫的泪水一滴滴争先恐后流出眼眶,滑过她不知所措又迷茫绝望的脸,冰凉凉砸在那人的肩膀上,晕出一片小小的水渍。

    她只是…想要汲取他身上散发出的点点温暖。

    好半晌才慢慢恢复了视觉和听觉,沈若初依旧搂着她的肩膀,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替她顺气,一边低低在她的耳边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的…我在的…”

    庄梦轻轻推开他,用袖子囫囵抹了眼泪,眼睛肿痛得要命,嗓子愈发沙哑,她听见自己半天找不到调子的声音:“谢谢你,我已经好了许多。”

    沈若初拿过水递在她的手里,她抿着唇喝完了水喉咙好了许多,似乎心中的大石微微放松了些,心下觉得疲惫得慌,她放好了水瓶道:“我有些累。”

    沈若初淡淡望住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睡吧,待会晚自习之前叫醒你可以吗?”

    庄梦点点头,趴在桌上闭着眼睛。身边传来轻轻翻书的声响,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撩在心尖尖上,酥酥麻麻。

    这一觉直睡到沈若初把她推醒,她迷迷瞪瞪睁眼,灵台还是一片浆糊,沈若初就抽过一张嘴轻轻擦着她的嘴角。

    “流口水了?”她掀着眼皮嘟囔。

    “嗯。”

    神思瞬间归位,她铛一下坐起来,抬着袖子擦自己的嘴,尴尬道:“抱歉,睡迷糊了。”

    沈若初收了纸,顺手放进兜里,嗯了一声说:“要不要去洗把脸?”

    她肯定要洗脸的,整个人懵得不像话,眼睛也痛得厉害,站起来迷迷瞪瞪就往外走。沈若初自然而然跟着她,她疑惑看着他问:“你也要一起?”

    “上厕所。”他挑挑眉。

    庄梦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沉默着往楼下走,等她洗完脸又上了厕所,出来就看到沈若初站在一边,看样子正在等她。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沈若初说:“饿了吗?要不要吃些东西?”她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还是要注意休息,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学习,很容易支撑不住。”他说。

    “谢谢,我知道的。”庄梦说。

    两人前后脚进教室,学生已经多起来,庄梦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课桌上今天没写什么的习题,隐隐有些烦躁袭上心间。她现在时间不多了,每每想到这点,既空虚又焦躁,还有淡淡地无能为力。

    连着三节晚自习,试卷已经发下来,庄梦看着那用红笔打出的分数,咬着唇只觉得绝望。

    白川也注意到了,有些惊讶,悄声问:“你是考试的时候睡着了?”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庄梦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看着99分的试卷,看着前面连基础分都错了七八道题,她深吸一口气,更加烦躁。

    这是她有史以来,语文考过的最低分。

    明明该是强项的科目,现在也只不过及格一点的分数。此刻,她简直想破罐破摔,读什么书,还不如回家算了。就这样的分数,根本无法上区一中,也根本达不到她心中的要求。

    白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时失足很正常的,不过一次测试,不用放在心上,心态调整好。

    庄梦收了纸条,从课桌里翻出杂志,摊开在课桌上看。老师在讲台上说着此次的试卷,庄梦已经不想再听,随他去吧,反正再怎么学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一下课,语文老师点了她的名字,让她出来。

    庄梦收了杂志,跟在老师的身后朝着办公室去。

    语文老师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问:“是这次试卷太难了吗?还是我上课太快,你没有掌握知识点?”

    庄梦低着头,喃喃道:“没有,老师说得很好。”

    “那你这个分数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依旧没说重话,拉过庄梦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最近看你学习颇为拼命,黑眼圈也重,眼睛红得不行,上课时还会走神。你努力学习老师很欣慰,但还是要学会注意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一口吃不下一个胖子,学习向来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事情,别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注意劳逸结合。有什么学习上的困难都可以随时找我的,你们年纪轻轻在外求学,父母不在身边,本身就已经很难捱,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不仅是你们的老师,也是你们的‘父母’,实在不行我给你放两天假,你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心态。”

    庄梦垂着眼,内心一阵委屈巴巴。难免将面前和蔼可亲的老师与去年的班主任相对比,愈发觉得眼前的老师温柔可亲,就算她让他失望,他依旧不会说是她的错。

    却全然没有注意自己的手还在老师的手里握着。

    她深吸一口气,瓮声瓮气说:“谢谢老师,但不用放假的,我会很快调整好自己。”

    语文老师拍了拍她的手,这才放开她,说:“明日有新同学转学过来,我这边也要调整一下班级座位,你去吧,把白川叫来。”

    庄梦点点头,鞠了一躬后转身下楼,去教室喊白川,说班主任找他。

    白川放了书就去,庄梦坐在位置上,盯着面前99分的试卷发呆。

    沈若初晃到她的身边,见庄梦还在发呆,也不说话,只在课桌底下拉过她的手,轻轻握在自己手里。

    庄梦转过头看他,说:“你做什么?”

    “给你默默地鼓励和支持。”他说。

    庄梦抽回手,“不许占我便宜,心情不好自己麻溜的。”说着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

    沈若初挂着浅浅的笑说好,却是没动,轻轻在她手心里捏了一把,继续坐在她的身边,直到白川回来这才移开位置。

    庄梦连着看了三节课的杂志,把手里的这本看完后,趴在桌上吐泡泡准备混时间。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做,反正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就这样吧,还有两个月好歹还能再继续享受一下校园生活,够了。

    下课后几人约着去吃宵夜,庄梦一点心思也没有,还是被夏微菱和谢矜言强行拉着去了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两人又拉着她回宿舍。

    庄梦都没有摸到自己宿舍的门,谢矜言一声令下,直接被两人拉着去了天台。

    一路上庄梦其实担心谢矜言会有些介意夏微菱知道她们之间的秘密,谢矜言倒是无所谓的在她耳边说:“能说出口的,都不叫秘密,顶多算是烦恼,一时之间解决不了的烦恼。”

    庄梦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等到了天台,夏微菱有些惊讶,“原来这能上来?”

    谢矜言似乎很烦躁,夏微菱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各自站在一边,谢矜言摸出烟来点上,吸了一口后将烟堵在庄梦的嘴里,自己重新抽了一支出来点上。

    庄梦原本想说不抽了,还是什么都没说。

    夏微菱皱着眉,见两人都在抽烟,站在一旁什么也没说。

    谢矜言问她:“会吗?”

    她摇摇头。

    “那就不带坏你了。”谢矜言淡淡道。

    夏微菱终是叹了口气,“想不到你们会这个…”

    这个话题,庄梦不想说。就像谢矜言说的,好女孩和坏女孩的标准,和抽烟没有关系。

    抽烟只是一种爱好,与人品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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