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针灸的日子,李曼儿软磨硬泡非要时清去将谢寒星抱过来,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
“抱?我就不能将他抬过来吗?”时清有些奇怪。
“他才泡完药,身体很是脆弱,磕碰不得。”李曼儿睁眼胡说,“再说了,这里你做姐姐的不抱,难道还让我一个外人去?”
“好,我知道了。”时清点头,同意了下来。
她走后,李曼儿偷笑,谢寒星能帮的都帮了,剩下就看你自己了。
时清的脚步声才响起,谢寒星就听了出来。
他明知故问:“你来干什么?”
“李曼儿让我带你去针灸。”想到要将浑身上下湿透的谢寒星抱起,时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做太过亲密了,毕竟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姐弟。
“嗯。你带我去吧。”谢寒星没有反对。
“我会很小心的。”说着,时清将他从池子里捞了上来。
转眼,谢寒星就落入时清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特有的清香。
“谢谢。”谢寒星开口感谢,语气也软乎不少,完全不像之前初次见面时,全是戒备的模样。“等我修为恢复,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那倒不用,你就只要把之前答应的事做了就可以。”时清并不贪心,她所求只有一件事。
此番交谈后,两人都不再说话。
时清将谢寒星放在李曼儿治疗的床上后,就匆匆离开。在抱谢寒星的时候,她胸口的衣服就被弄湿了,先前有谢寒星挡着,放下他后她玲珑的曲线就展露无遗。
一旁等待的李曼儿看到这一幕后,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她一边扎针,一边向谢寒星询问。
“怎么样?在我的推波助澜之下,你和时清可有进展?”
“她只是公事公办,哪有其他旁的心思。”谢寒星语气还是带着失落。
“你真是笨!以前就没有追过女孩子吗?”李曼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是我,我早就将她拿下了,还有啥这雪那雨什么事。”
“所以池淮是被你拿下后,追杀你吗?”谢寒星反唇相讥。
“那是其他原因……”李曼儿嚣张地气焰瞬间被打压,开始转移话题。“好了不说了,不要影响我治疗。”
李曼儿用银针封谢寒星的每个穴道,然后帮忙细细梳理他身上不受控制乱窜的修为。不一会儿,她和谢寒星便满头大汗。
一个疼的,一个累的。
“没想到这么累,早知道就不答应了。”李曼儿嘀嘀咕咕。
“没想到?你之前没治过?”谢寒星一下子就抓住重点。
“你忘记了?我就治过两人,第一个人泡药池子的时候就疼死了,第二个没严重到要进行这一步。”李曼儿语气里是十足的可惜,觉得自己预判错误,没想到谢寒星这个花拳绣腿居然坚持了下来。
谢寒星一阵无语。
*
李曼儿扎到第五天,谢寒星已经行动自如,修为恢复了□□成。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便是找落雪打架,随时随地都在找时清,让人看了很是烦躁。
“动手吧,谁输了就离时清远远的。”谢寒星对落雪说道。
结果落雪完全不搭理他:“我是不会以阿清为赌注的,即便我有赢你的把握。”
“不行!你必须和我打。”谢寒星拦住他不让走。
“是你非要打,我可不会让你哦。”落雪语气软软,似乎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可以。”谢寒星同意下来,输了不离开,那就去死。
他手挽剑花,招式狠戾,直取落雪面门。
“太慢了!”落雪语言嘲讽,轻松躲开。
一击未中,谢寒星并未着急。
“热身而已,你也不必骄傲。”
“是吗?”落雪语气轻松,随意展开攻势,冰墙拔地而起,打算先困住谢寒星。
谢寒星反应也是极快,脚尖轻点,一跃而起。
“你也不过如此。”
就这样,两人一来一回从天亮打到了天黑,身上挂满彩,也没有分出胜负。
落雪手里毫不留情地扔出冰锥,嘴里却说着:“不打了,阿清都在等我吃饭了。”
“你没有打败我,你就不能走。”谢寒星也累得气喘勋勋,挥剑斩断冰锥。
想起这些时日,他左一个阿清右一个阿清的叫,谢寒星就怒火中烧。每次时清才来看看他,两人都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落雪寻个由头叫走。
现在不解决他,他就会继续横在他与时清中间。所以今日,哪怕是耗费修为,他也要取了落雪的狗命。
他咬破指尖,在太阿剑剑身画符,用自己血脉的力量强行唤醒太阿剑。
霎时间,风起云涌,太阿剑的威压涌现。
“我不奉陪了。”精怪的直觉告诉落雪,谢寒星此刻十分危险,再和他打得不偿失。于是,落雪毫不恋战,流下一堆冰做的障碍,准备离开。
“别走!”谢寒星咬紧了后槽牙,想强撑着挥剑。
结果,太阿剑重重的插入地里,连带着他来了个趔趄。
“竖子!”一声浑厚的嗓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修为不够,没有剑心,就不要妄图召唤我,那样你只会受到反噬。”
“我自有计较!”谢寒星尽管嘴上不服气,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吐了口血。
“上次你就是这样,这次依然这样。”太阿剑抱怨着。
“上次我若不这么做,我连命都没了。”谢寒星幽幽说道。
“那这一次,我可没感觉到你有危险,你又是为何事?”
谢寒星不再说话。
“竖子!竖子!”太阿剑恨铁不成钢,骂了两句后,主动陷入沉睡。
谢寒星收起剑,拖着受伤的身体往住处走去。
*
“阿清!谢寒星要杀我!”落雪一看到时清,就开始告状。“他想赶我走,明明我送了他雪草,他才恢复修为,却没想到他居然忘恩负义。”
“谢寒星想杀你?你和他一没仇而没怨的,他作何要杀你?”时清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真的,真的!”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落雪将自己的受伤的手臂抬给时清看,“这就是他用剑给我砍的,要不是我跑的快,我可能就死了。”
“不要说的那什么夸张,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时清看了看他手臂上的小口子,无语道:“你这伤口都要结痂了……”
“不管怎样,我就是受伤了,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吃上两百颗芒果糖。”落雪说出了他最终的目的。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时清哭笑不得,原来他在惦记芒果糖,他的心机也就够骗个芒果糖吃,“那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今天就给你吃一百颗。”
“真的吗?”落雪兴奋地原地打转。
“真的,但是你不能一次吃完,吃多了牙齿会坏掉。”时清递给他糖,又不放心地叮嘱。落雪虽然长相是个成年人,但是内里就是个十岁的幼稚小孩,单纯的很。
两人正说着话,谢寒星也回到了院子,他胸前的衣襟上是鲜红的血迹,衣袖和裤腿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洞,样子看着颇为凄惨。
时清呆住了,走上前。
“落雪说你和他打架了?”
谢寒星自嘲般扯了扯嘴角:“怎么,他找你告状,让你为他报仇?”
“有话好好说,动手太伤和气了。”时清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想着现在就借着两人都在场的机会,好好说说。
“我想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你心疼他?”谢寒星语气夹杂着浓浓的醋味,但时清没闻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落雪性子单纯,很多事情意识不到,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可以直接说。何必打架,搞得两败俱伤呢?”时清解释道。
谢寒星冷哼一声。
单纯?都对她生出男女之情了,还单纯。也就她好骗,没察觉不到。
“首先,我找落雪切磋,只是想试试我修为的恢复情况,并没有对他不满。比试受伤在所难免,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给你说的,我找他时,他明明很乐意就答应下来。其次,我明明受伤更重,明显他就是胜利的一方,他却找你卖惨,那他的意图是什么?”
谢寒星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而落雪则变成了心怀叵测的人。
“落雪是这样吗?”时清转头问落雪。
落雪拼命摇头。
“他胡说!明明就是他非要拦着我。”
“对啊,拦着你比试。”谢寒星补充上一句。
“你!你!”面对谢寒星的颠倒黑白,落雪嘴笨地说不出,一个劲儿地说:“阿清!你要相信我。”
谢寒星言之凿凿,落雪满脸委屈。
时清看一眼谢寒星又盯一眼落雪,语气严肃颇为生气:“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儿,但是我希望此类事情不要在发生。你俩现在找李曼儿,把伤口包扎一下。”
人径直离开,任两人站在原地,谁也不再理会。
见时清如此态度,两人只得一前一后乖乖去找李曼儿治疗。
“你疯了吗?我辛苦治好你,你就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帮你。”
她看着谢寒星的惨样,气得大喊。
谢寒星揉了揉被李曼儿吼耳鸣的耳朵,颇有耐心地说:“一点儿小伤你拿药给我,我自己随便包一下就好了。还有你不要吼,有人破了阵法,上山了。”
“什么?有人上山了?”
李曼儿突然感到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