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早,元旦后很快便是春节了。

    春节之前,李照接了好几个公司的年会,连续加班了整整一个月。春节前一周,外地的同事陆陆续续回家,李照和几个本地的同事奋战到最后一刻。

    “羡慕你们本地人,不用赶春运。”蒋欢临走前羡慕地跟李照说。

    李照拍拍她肩膀说:“我还羡慕你呢。小镇姑娘。几点的飞机?”

    “晚上八点多。”

    “那还早啊。走,我请你吃饭。”李照看看时间,安慰人家小姑娘。

    蒋欢一边跟李照走,一边一脸苦恼地跟李照诉说自己的烦恼:“哎,照姐,你不知道,我爸妈叫我回去上班呢。说回家随便找个工作都行。可我不想回去啊。照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照一听,愣了愣,思考了一会儿,笑着安慰蒋欢:“我不是你。我的建议没有参考性。你应该问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蒋欢听完,支着脑袋片刻之后,还是想不好,索性说:“哎,先不想了,我们先吃东西吧。”

    蒋欢这大大咧咧,乐观的性格,李照倒是十分欣赏的。

    她欣慰地拍着蒋欢的肩膀问:“你想吃什么?”

    “嗯……烤鸭吧。”

    “啊?这不是便宜我了?我可是难得请人吃饭啊。”李照豪迈地说。

    “哎,没办法。谁让我今天就只想吃个烤鸭呢。”蒋欢小嘴那叫一个甜。

    李照呵呵笑着,带蒋欢去吃饭。

    *

    吃的是本地一家有名的烤鸭,蒋欢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上来猛吃一顿,下半场就不行了。

    她摸了摸有点撑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说:“真好吃。照姐,我觉得你说得对。”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弄得李照有些茫然。

    “什么我说得对?”

    蒋欢眉飞色舞地说:“要问自己想要什么。就像这顿饭,我今天想吃烤鸭,你要是带我去吃西餐,就算再贵的西餐,我吃完了估计还想着我的烤鸭呢。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好好想想自己要什么。这次回家,我会好好想想的。”

    听见蒋欢能这么想,李照再次欣慰地笑了。

    吃完饭,蒋欢急着赶飞机,先走了,姜枳正好在附近办事,李照就把姜枳叫过来继续吃。

    姜枳去了银行一趟,这会儿正饥肠辘辘呢。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姜枳欢脱地坐下,脱下大衣就准备开吃。

    李照帮她准备好了调料,还给她点了几个她爱吃的菜。姜枳一边舒服地被人服侍着,一边关心起李照来。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吃饭了?你们家梁先生呢?”

    李照:“……”

    “忙着呢。”李照随口应付一句。

    “怎么愁眉苦脸的?”姜枳看李照好像心情一般的样子,“怎么了?吵架了?”但姜枳心里纳闷。这两人不应该在蜜月期吗?

    李照摇头,想了一会儿,终于对姜枳吐露了这一个多月来的思虑。

    “你说,我要不要跟他说……我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什么事?”姜枳啃着烤鸭说。

    李照瞪了她一眼。

    姜枳好像明白了。

    “那个事啊?”

    李照点头。

    “你们没聊过?”

    李照摇头:“没。”

    姜枳若有所思片刻后说:“但我觉得他应该知道。”

    这……李照就不确定了。反正梁煦安没提过。

    姜枳看李照一副心虚的样子,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你干嘛这副样子。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你完全是被冤枉的啊。”

    听到这句话,一丝苦笑从李照的嘴角蔓延开来。

    “除了你,谁信啊。”

    姜枳又想了想说:“你很在意吗?”

    李照摇头:“都这么多年了,我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只是担心有一天有人旧事重提,结果他什么都不知道,成了攻击他的武器。与其这样,倒不如我自己跟他说,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照有些为难地垂下眼眸。

    姜枳自然理解李照的顾虑,也明白她此刻心里的烦恼。

    “好了,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呗。再说了,梁煦安是什么人,还能轻易让人拿捏了?你别太多虑了。”

    “嗯。”李照点头,觉得姜枳说的也不无道理。

    “哎,对了,春节什么安排?”姜枳问。

    李照想也没想说:“跟往年一样啊。”

    往年春节,李照一般就是和亦鸣还有舅妈吃一顿年夜饭,然后就出国玩。

    姜枳一听,愣了一下,转着眼珠子问:“你跟梁煦安说好了?”

    李照微愣,然后摇头。

    姜枳明白了,这人根本没把她老公算上啊,李照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我再想想。”

    姜枳挑眉,啃着烤鸭对李照说:“快吃,吃完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照看姜枳那挤眉弄眼的样子,一猜就准没好事:“去哪?”

    姜枳眯起眼睛,狡猾的目光溢出眼眶:“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

    李照:……

    李照还能不知道姜枳?果然,饭后,姜枳带李照去了一家内衣店。店内陈列着款式多样的内衣。

    大晚上的,前来挑内衣的女孩还挺多的。

    李照欣赏着店里的内衣,小声问姜枳:“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你要买内衣?”

    姜枳一边挑着内衣,一边对李照说:“送你啊。新年礼物啊。”

    李照一听,笑了。

    这个仪式持续多久了?

    好像是从初中认识姜枳开始,她们就有新年送彼此礼物的习惯了。从初中时的一支笔,一个本子,一张明信片到现在,只是李照没想到,今年姜枳给她准备的居然是内衣……

    “内衣啊,睡衣啊这种东西太私密了。我怕我买了你不喜欢,所以索性带你来挑喽。怎么样?有喜欢的吗?”姜枳兴奋地问。

    李照笑起来:“干嘛非送我这个?”

    姜枳凑近李照,狡黠一笑:“当然是为了让你把你们家梁先生迷得死死的!”

    李照:……

    姜枳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她们一笑信奉女孩子活着是为了自己。

    在姜枳的强烈推荐下,李照挑了两套内衣还有一件睡衣。内衣被人用精美的包装袋包起来,显得十分精致,任谁看了也不会想到里面是内衣。

    结束时收到梁煦安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李照当然不能说自己在哪里啊。

    “咳咳,你在江山路地铁站接我吧。”心虚的李照,怕梁煦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于是飞快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李照,拉着姜枳就跑:“快,我们去地铁站。”

    姜枳:……

    “不就是买内衣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姜枳跑不动了,不肯跑了。

    李照也喘着大气休息,嘴硬:“我是不想让他觉得我是特意买的!”本来也不是……

    姜枳笑了:“是又怎么样?你俩怎么那么别扭?”

    李照哼了一下,不吭声,直接跟姜枳分道扬镳,自己去地铁站等着。

    不多时,梁煦安的车也到了。

    李照上车后,姜枳还在微信上调侃她。

    「姐送你的可是真丝的!让梁总好好感受一下手感!」

    李照:……

    不同于姜枳的“出口成黄”,李照的脸早就红透了。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李照确实比姜枳矜持多了。

    就在她被姜枳说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梁煦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她买的东西了,出口询问:“买了什么?”说着他还想拿包装袋看看,李照“啪”一下,迅速压住他的手,两人视线交汇。

    梁煦安微愣,大概觉得自己越界了,轻轻松开手:“抱歉。”

    李照:……

    额……她不是这个意思……

    李照正想着怎么说的时候,梁煦安又开口了,这回换成请求。

    “不能看吗?”

    不能看吗?当然不能看!

    “有点不方便。”

    梁煦安好像懂了,点点头。

    李照把东西死死抱在身上,生怕露出点什么蕾丝来,多尴尬啊。

    话题转移到春节的安排。

    “轰趴?”李照万万没想到,梁煦安还有这种社交活动。她还以为他生活在真空里呢。

    梁煦安以为李照不喜欢,随口道:“你不喜欢也可以不去。”

    李照想也没想说:“别,我还挺喜欢热闹的。”她声音有点低,好像是在不好意思。

    大概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年,她还真有点忘了很多人过年是什么感觉了。

    梁煦安看了李照一眼,看她眼里好像有期待的目光,像松口气,又看到她手里的购物袋,好奇心驱使他抬了抬下巴问了一句:“里面到底是什么?”

    “啊?”李照死死攥着购物袋,心虚又紧张地说,“秘密。过、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梁煦安愣了片刻,随即冰冷的唇瓣微动:“翘首以待。”

    李照:……李照手心里的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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