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林珑——林珑——下课了。”

    室友的呼唤声，惊得林珑慌张站起来，她下意识捂住腹部，面露痛色。

    室友关心问道：“怎么了？”

    林珑迷茫抬眼，瞧见到正在收拾课件，白发苍苍的兰教授。她冲上讲台，着急询问：“教授，西荣王朝当真存在吗？”

    兰教授和蔼一笑，道：“该讲的我都讲了。你上课不认真听讲，埋头就睡，并非心向历史。如果不喜欢这门专业和课程，下学期申请转专业就是了。”

    【答非所问！】

    兰教授收好茶杯，转身离去。

    室友等在门口，故作调笑道：“从入学到现在，你什么时候对历史感兴趣了？当真有兴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种历史大潮流才是我们该入手的。至于那个西荣王朝，只是教授随口一提，存不存在都难说。”

    林珑愣神。

    饭后和室友分别，林珑来到图书馆，翻遍了相关典籍，直至夜幕，也没找到一点关于西荣王朝的记载。

    她失魂落魄回到宿舍，翻看BAIDU，方方面面找寻有关兰序的踪迹，也许是为了证明他真的存在，也许是为了证明那只是她的一场梦。

    此刻的林珑焦躁，不安，甚至异常愤怒。

    若当真是梦，为何困扰她多年？她以‘阿沅’的身份在梦里与人争，又以林珑的身份在现世扛。

    “蓁蓁，你说人的梦能当真吗？”

    室友秦蓁蓁回答：“梦境玄学，我可解不了。不过、你梦到帅哥了？说说——”

    林珑微微一笑，道：“没有。蓁蓁，你觉得教授说的是真的吗？”

    秦蓁蓁微微皱眉，噘嘴道：“兰教授这个怪人，说起那段历史，就只会说兰予安研发了各种刑具，专门研究怎么折磨人。谁知道呢？按理说教授教的该是正向的，而不是像他一样。你不知道，我听学长学姐们给教授起了个外号——兰老怪。呵呵，兰教授什么都好，就是不按课本教学，全凭他胡吹，可他的课从来没人不挂科，所以你也别多想。”

    林珑四肢躺平，瘫在床上，思绪混乱。

    “论历史的可证性？林珑，这个课题怎么论述啊？历史就是历史，该证实的专家也都证实了，要我们这些啥也不会的大学生写这些做什么。搞不懂——林珑——林珑——又睡着了。”

    此刻正处于半梦半醒间的林珑，仿佛能看到她鲜血直流的伤口，还有那张悲痛欲绝的脸。她在梦境里反复挣扎，似乎陷入了梦中梦。

    梦里，林珑依旧是林将军府集万千宠爱，万千荣光于一身的天之娇女。

    天之娇女林珑随着祖父入宫参宴，啃着糕点，沾了满嘴碎屑。可小少年见了她是满腔怒火，毫不客气地拍开了她手中糕点。

    又一次入宫，她瞧见约莫长大的少年独坐墙角，像在哭泣。林珑缓步上前，抱住了少年。

    她道：“娘亲说，抱抱就不哭了。”

    “林珑——林珑——”

    林珑被推醒来，室友道：“起来了，你怎么那么爱睡觉？沾着枕头就睡。”

    林珑茫然，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看了看熟悉的宿舍，道：“蓁蓁！”

    “我在啊，快点起来。上次你睡过去，我替你答到差点被老师发现，这次你不许再逃课。”

    秦蓁蓁一边化妆一边劝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历史，下学期不是还有转专业的机会嘛，你这个学期好好学，拿到前三名就有机会了，煎熬也只煎熬这几个月。”

    林珑磨磨蹭蹭下床，问：“谁的课啊？”

    “兰教授的。辅导员发群里的消息你没看，兰教授后天有事，调了这节课今天上。”

    林珑快速摸了把脸，刷了牙，飞快拿上包，道：“走吧。”

    正在涂口红的秦蓁蓁：“？？？”

    教室里坐满了人，兰教授为人板正刚直，他的课是决不允许缺席的。

    林珑冲到正在备课的兰教授身边，急切地问：“教授，关于西荣王朝这段历史，我还有些许不解？”

    兰教授抬眼看她，林珑问：“兰予安生在帝王家，是兰胜天唯一的嫡子。无论是礼仪教养，学识涵养，不管哪一方面，都不可能会促使他成为一代暴君。这其中有何缘由？”

    兰教授似有不解，道：“人的性格变幻，莫说是历史，就是现在，也是捉摸不清的。好了，同学，回去坐好，我要上课了。”

    秦蓁蓁凑上来，道：“你问教授什么？”

    “没什么。”

    “同学们，今天依旧是从古代刑罚发展来讲古今回溯，今天要讲的是——骨肉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