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

    楚若欢清晨便想着沈怡的伤势,也许是沈怡也算自己的第一个正经的患者,她的伤势还这么重倒有些唤起自己身为医者的责任,梳洗完事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去静水居。

    沈怡已经醒了,侍女也正在为沈怡喂药,然后扶着沈怡让她躺下。

    沈怡过了一夜身体已经有些康复了,她声音淡然道:“我…感受不到我的内力了…”

    侍女知道沈怡的身体状况,也知道她身体受损,内力也随着消失,身体不堪重负,已经不能习武了,她安慰沈怡道:“大师姐,也许只是一时感受不到,身体虚弱罢了,楚姑娘一定会治好您的。”

    楚若欢此时赶到了,她看到病榻上的沈怡在阳光下显得很有血色,心里有些知足。

    她坐在沈怡旁边问侍女道:“有没有及时给沈姑娘喂药?”……

    侍女回答道:“楚姑娘,奴婢按照楚姑娘的吩咐做事,不敢不及时做。”

    楚若欢伸手为沈怡诊脉,她细细感受着沈怡的脉搏很快舒颜道:“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吃药,很快就能康复,沈姑娘身体强健,比一般人恢复都快。”

    沈怡温柔一笑:“楚姑娘,谢谢你,救命之恩,以后楚姑娘有任何困难,沈怡都会帮。”

    楚若欢淡淡一笑回应道:“好,我等着。”

    沈怡问道:“楚姑娘,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我的内力呢?”

    楚若欢顿时收起微笑了:“沈姑娘………这……”

    沈怡知道她怕自己承受不住,便安慰道:“楚姑娘,你尽管说,我承受得住。”

    楚若欢:“沈姑娘,你受到内伤,不是一般的伤,它消耗你的气血内力,慢慢的耗你的精气,是把你耗死的内伤,这种内伤不会使人当场毙命,但是受到此内伤也活不长,即使救回来,也是废人一个,沈姑娘,你的内力就耗尽了,虽然性命无虞,但是也不能习武,一旦习武,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沈怡慢慢低头,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侍女着急道:“楚姑娘,大师姐向来以自己的武功为傲,心气也高,这…让大师姐怎么办?”

    楚若欢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命!”

    她看着沈怡被命运折磨的模样,一个折翼天使默默承受命运的折辱,倒有几分心疼她了,也像当初的自己。

    楚若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怡的背,轻声安慰道:“沈怡,你若是想哭,也要忍着,你的眼睛还有得救,若是哭坏了,可就不好看了。”

    沈怡倒也是个坚强的性子,也识大体:“我知道,我也在忍。”

    沈怡问道:“……我能叫你若欢吗?”

    楚若欢淡淡一笑:“好啊。”

    沈怡问道:“我会有把布条解下来的一天吗?”

    楚若欢安慰道:“我们一起期盼那一天的到来,好吗?”

    沈怡心中明白这是安慰的话,但是她既然这么说,心里倒也多了几分希望。

    沈怡说道:“若欢,我想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可以吗?也希望你能够陪陪我。”

    楚若欢安慰道:“可以,你要答应我,好好养病,虽然说你不可以习武,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以后你可以下地走路的时候,闲来无事,舞剑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能累到,不能动用你身上的内力,你身上的内力也还剩一丝了,虽然说不多,但是总比没有强。”

    楚若欢看到她的纤纤玉手,她的脸庞,是那么的温柔俊俏,可惜了。

    正在此时,眉儿立马过来通报:“楚姑娘,掌门要您,请你去太清殿。”

    楚若欢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沈怡,她走在路上心里想:听娘说,我亲娘就是个温柔的美人,武功也高,会不会就是像沈怡的模样?

    她走路也算快了,毕竟她们住在太清殿旁边,很快就赶到了,殿外,陈白茗四处张望仿佛是寻找楚若欢的踪迹,然后看到了她,连忙走到楚若欢面前,拉着楚若欢的手跑进殿内。

    楚若欢此时看到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男子浑身是血的躺在榻上,旁边一个托盘上面盛放着是断掉的脚趾手指,舌头,还有男人的第三条腿。

    她当然清楚这名男子是谁,但是她看到他的满身的血还是要佯装惊吓。

    掌门说道:“若欢,请你救救他吧?宣兄弟是阳华派的掌门,宣杨如今下落不明,阳华派恐怕以后就要后继无人,荡然无存了。”

    楚若欢心里轻笑:呵呵呵,正中我心,荡然无存才好。

    她从昨日开始就弄了个包,里面装着止血药,固元药,金疮药等等此类常见药,为的就是怕被拉过去治病。

    她从包里掏出来止血药、消炎药、金疮药塞进他的嘴里然后说道:“有没有人看过他受了那些伤?”

    陈白茗道:“宣掌门是刚刚被我派出去的弟子在阳华派数十里外的一个破庙里面发现的,宣掌门的脖子被一个铁链子拴在一个柱子上面。我们大致看了看,那里已经被做掉了,手指脚趾已经断掉,舌头也被割掉,其余没看出来。”

    楚若欢叹了口气说道:“我仔细看了一眼,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眼睛也被锐器损伤了。伤口也被感染了,止血也没什么用了,这伤口的的感染程度…听天由命吧。”

    掌门:“若欢,你连沈怡都能救,应该也能治好宣掌门吧。”

    楚若欢心道:可笑,我杀了他,我还救他?脑子有病吧。

    她看了宣掌门一眼,这受伤的程度,感染的这么厉害,能活现在也是奇迹了,没救了。

    楚若欢:“救不了,感染太严重了,我能做的只有延缓死亡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吧。”

    此时宣华也醒了,他听到楚若欢说话的声音,顿时发出吼叫声音,旁边人也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宣华,掌门以为他那里痛了,安慰道:“宣兄不怕啊,我在啊。”

    宣华听到掌门的声音,吼得更强烈。

    楚若欢心里道:聒噪!

    她估摸着,宣华在今晚估计就得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楚若欢虽然隐藏住了自己身上对宣华的戾气与杀气,但是还是掩盖不住自己对他的厌恶,她看着榻上的男人身上的血和因为感染流脓散发的恶臭血腥,她用手挡住这气味然后对眉儿说道:“眉儿给我取纸笔来。”

    眉儿拿来纸笔,楚若欢在上面写了几个药名然后说道:“这药抓好之后赶紧煮了汤药给宣掌门喝下去知道吗?”

    她对掌门说道:“掌门,我开了一点药,应该能延缓宣掌门的痛苦,延缓感染。”

    掌门疑惑道:“这…宣兄的伤,也不至于丧命啊。”

    她轻笑一声:“是不至于丧命,可是感染了。”

    掌门问道:“感染了什么?如今是寒冬,感染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她道:“金汁,还有其他药物。”

    掌门愤恨:“是谁这么恶毒,给宣兄弄成这幅鬼样子,还这么折磨?”

    她冷冷的看掌门一眼,然后冰冷的眼神转瞬即逝,微笑道:“掌门,若欢会尽力减轻宣掌门的痛苦的。”

    掌门听到楚若欢的话,心里欢喜道:“多谢,真是个好姑娘啊,白茗交到你手里,我放心。”

    陈白茗在一旁听到这句话,耳朵有些泛红,脸上出现了红晕,然后也悄悄的偷懒楚若欢一眼,楚若欢感到有谁在看自己,然后转头去看,正好四目相对,陈白茗立马收回目光,低头。

    楚若欢一想到这里面呦自己厌恶的那个人,呼吸一下都恶心,想逃离这里便说道:“掌门,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掌门应允了。

    她立马向殿外走去了,陈白茗看到楚若欢走出去,他也跑出去撵上她。

    他追上楚若欢问道:“他这个伤?”

    楚若欢不冷不热道:“没救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宣掌门…害,这就是他的命吧。武林中最富有的一个门派的掌门,却落了个这么的下场。”

    楚若欢问道:“你对他,有什么了解啊”

    陈白茗:“没什么了解,他,唯一不足就是风流成性,倒也好,没有弄出什么事,从大局来说也有经商的头脑,武林中,实力最强是太清派,最富也就是阳华派。”

    楚若欢淡淡应了一声:“哦。”

    她失望的看向他心道:风流,没什么事?可笑。

    她转身就走,陈白茗似乎感受到楚若欢心情不太好,也怕把她整烦了也就没追上她。

    她一边气鼓鼓的走后一边心想:陈白茗怎么不追上来?不追不追吧,宣华,你厉害,风流成性到你那里倒不是错了?还是说你欺凌过女子后,你花钱把事情抹平了?

    陈白茗心想:她这是生气了?为什么呢?我没做错事吧?应该没有。

    楚若欢走进南山居就把自己锁了起来,她看到病榻上面浑身是血和脓,里面散发着血腥还有恶臭的男子,心里竟然有一些难受,和刺痛,她竟然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下的手?竟然这么狠?但是过去的种种告诉自己,是他活该,是他咎由自取。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注重感情,自己注重的感情后果是什么?这样刻骨铭心的教训让她在梦里上演一遍又一遍。

    她自从把沈怡从重伤的状态救回来之后,掌门就给她单独做了个房间让她研究专门放药材煎药等等的药房。

    她坐在药房里面,看着月光撒进屋里,心道:再过两三个时辰,他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吧。是时候该与他做个……告别了吧。我亲爱的父亲。

    她起身决定去再看看他,月光撒进屋内,这冷光让她心里发寒,她穿上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起身去宣华所在的寝殿。

    这处寝殿附近也算安静,兴许是怕别人影响宣华养身体,这也方便了楚若欢与他享受“天伦之乐”

    宣华静静的躺着,仿佛是在等死神过来,让他赶紧脱离这人世间。

    她推开房门,眼神之中充满了戾气,她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就放开了自己的性子,笑的像是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宣华听着这种惊悚得笑声,叹了口气,也知道来者何人了。

    她关上了门,眼神恶毒死死的盯着他道:“父亲,爹爹,你还记得我吗?您的乖女儿,来了,来索你的命了!”

    她嘴角微微一挑,然后笑的更加疯狂:“爹爹,您的得意大弟子,如今被我关着,正在经受酷刑呢!如今他应该不知道,他的师父被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她叹了口气道:“爹爹,你以后到了地府,可千万别怨我,你也不用找我,你如今的惨状,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自己一手把你自己害成如今这幅鬼样子。你如今的门派也荡然无存了,你恨不恨?你的祖辈,还有你大半辈子打拼出来的全被我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宣华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

    她:“我变成这个模样,也是你一手造成的!我恨你!我更恨宣杨,我恨你们阳华派每一个人。”

    她眼角含泪:“呵,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还被太清派奉为座上宾,还摇身一变变成一名医者,可笑吗?这也是您教的,看看,多像您的女儿。哼!”

    她抚摸着宣华的脸,眼神及其妩媚,纤细玉手在他的脸上划过轻声道:“这脸,多美啊,怪不得让我娘动心。真是可惜了,以后只能被黄土掩埋了。”

    她道:“我知道是我的父亲,所以留你苟活至今,不然我有上百种毒药让你比如今还要痛苦的死去,这也算是我作为你的亲生女儿的孝心吧。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父亲了。”

    她的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感受到这个冰冰凉凉的眼泪,脸部有一些动了动。

    她叹了口气转身说道:“爹,你一路走好,愿你下辈子改邪归正,别再做风流人了,好好对爱你的女子。女儿…不孝了。你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好好回忆一下你过去的那些年做的恶事吧!我娘楚珊,那么爱你的一个女子,死了都不想让我知道抛弃我娘和我的人是谁,不想让我报仇………你好好回忆回忆她吧。你根本不值得我娘这么爱你。”

    她声音因为愤恨带着一丝颤抖:“你真是,看似有情却无情,薄情寡义的人。”

    她生气的夺门而出,回到了南山居,梦里又重复了一遍她过去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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