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直到站台上的列车员吹响哨子之前,西里斯才帮你把行李拎上车,你在列车前端找到一个隔间。金发女孩杰辛达·布朗热情接纳了你,你们从零食车上买了点糖果和蛋糕,换上长袍后她显得有点紧张。

    “因为我父母都是麻瓜……”

    “我听说霍格沃茨有不少像你这样麻瓜出身的学生呢,别紧张,杰辛达。”

    “谢谢!这让我感到好多了。”她搂着一只雪白的小猫,“你可以叫我辛达,真希望我们能分到一个学院!”

    你们分享完一包比比多味豆,一起度过了接下来的旅程。

    很快你就理解了西里斯。如果将来有一个小孩在分院问题上对你穷追不舍,你也会对他有所隐瞒——因为这实在是太草率了,为什么四大学院的创始人觉得一顶帽子会具有分院的能力呢?

    “芙莉西亚·哈里斯——”

    终于,麦格教授喊到了你的名字。你跑到那把凳子上坐下,破烂的帽子边缘遮住了你的视线,你总觉得那上面淌着油渍。

    “好了,哈里斯小姐——”分院帽细微的声音吓了你一跳,“我不否认我是一顶老得遭人嫌的帽子。”

    “抱歉!分院帽先生。”

    “噢,不用在意,让我们来瞧瞧……嗯,看得出你很机灵,有自己的志向,也像上一个哈里斯那样有勇有谋——”

    “我爸爸?”

    分院帽没有理你,仍在小声思索。

    “斯莱特林能帮你实现你的价值,怎么样?”它滔滔不绝道,“但是……格兰芬多也许有你的——”

    “我要去格兰芬多,先生!让我去格兰芬多吧。”

    “既然你拿定主意了,不错,好吧——格兰芬多!”

    靠近墙壁的一张长桌上掌声雷动,你激动地享受着这份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热情欢迎,跑过去坐在桌旁。格兰芬多的幽灵尼古拉斯爵士飘在空中对你点了点头,然后他连忙用手扶住——那个脑袋差点掉下来。

    “芙莉西亚!”杰辛达抱住了你,她跟另一个新生交换位置坐到了你旁边。

    “真好,我们又在一起了。”

    食物出现在盘子里之前,邓布利多校长笑眯眯地说了欢迎词,给学生们介绍新上任的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说他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同时也填补了斯莱特林院长一职的空缺。你惊觉这位面色苍白的鹰钩鼻教授竟然比西里斯还小一岁。

    吃过丰盛无比的晚餐,新生们跟着罗夫·斯坦走在前往休息室的楼梯上,一路不停欣赏城堡墙壁上那些画像。杰辛达还是有点不能适应里面的人会动这件事。

    你突然说:“我倒觉得麻瓜的照片比较神奇,我是说一旦拍照完成,他们就一辈子都待在里面不动了是不是?”

    杰辛达笑着回答:“是啊,下次我把家里的相机带来给你玩。”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以温暖的红色为主旋律,一座气派的大壁炉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空间,窗户把城堡尽收眼底。你们钻过门洞,挤进热闹的人群,差点绊倒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级长停下讲解,及时拉了你一把。

    “谢谢你,斯坦。”

    “叫我罗夫就好。”他笑了笑,“现在男生跟我去宿舍,女生走另一边。”

    男女生走上不同的旋转楼梯,换了一个女生级长达里娅·格林带领着你们。你和杰辛达的宿舍在走廊的尽头,正挨着一面镂空的墙,与魁地奇球场遥遥相望。

    “不敢相信只有我们两个住。”杰辛达推开门,四张四柱床映入眼帘,深红色的法兰绒幔帐悬挂其上。你们在窗边的空地上找到提前送达的行李,趁睡意还不太沉重,借着烛光把明天要用的书本拿出来摆到桌上。

    “真是幸福的一天。”你换好睡衣躺进被窝里,“晚安,辛达。”

    “晚安,西亚——认识你真好。”

    新的一天你是被雨滴拍打翅膀的声音吵醒的,它在你的桌子上不停扑腾。

    你无措地瞪着它,小声说:“你怎么了?雨滴?在家你从来不这样。”

    “它是不是饿了?”杰辛达在一旁说,你这才发现她在被吵到之前就已经醒了。

    她一边给猫咪喂食一边补充道,“它好聪明,从猫头鹰棚屋找到这里来了,还好我们把窗户开着。”

    “……对哦,我都忘了它昨晚不在宿舍里。”

    听见你这样说,雨滴终于停下了无意义的动作。你踩上拖鞋来到桌边,看到铺在桌上的信纸和羽毛笔,昨晚太累了,你没能写下哪怕一个字。

    “怎么感觉你是卢锡安变的呢?这么爱工作……”

    你嘟囔着,坐下写了两大封又臭又长的信,报告你的分院情况。给西里斯的那封足有十二英寸长,你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要说的话,希望写论文作业的时候也能这么文思泉涌。挥别雨滴,你在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活也正式开始了。

    “魔药课真是噩梦,我哪接触过那些药水啊——我甚至连魔法的存在都是一个月前才知道!”

    午餐时间,杰辛达一边跟你倒苦水,一边把长发绑起来以免影响发挥——她开始大吃特吃。

    你把酱汁淋在盘子里的炖菜上,不置可否,“才第一节课呢,也许斯内普教授是想来个下马威吧。”

    “距离产生美是真的。”杰辛达费劲地咽下一块土豆,“你看——我们这就已经有了第一次分歧。”

    “是啊,在开学第一天!”你笑着说,心里没当回事,“如果你真的把这么无关紧要的事定义为‘分歧’的话,辛达。”

    你对面的小女巫把刀叉放下,露出了“你可别不信”的表情。

    “那我问你,西亚——”她神神秘秘地开口,“你说斯内普教授看着有多大了?”

    “我记得邓布利多教授说他好像21岁吧,算起来也就刚毕业三年,最年轻的教授呢……”

    “我是说看起来!”杰辛达打断你,“外貌就不说了,光他的发型——”

    你不得不陷入沉思,脑海里又浮现出俯视西里斯头顶的情景。

    “同样是黑色长发,斯内普教授比起西里斯是有点儿……”

    杰辛达刚刚还充满兴趣的表情突然凝固在脸上,你顺着她惊愕的视线转过头。

    “有点儿什么?哈里斯小姐?”

    斯内普教授本人站在过道上,从油腻的头发下面用鹰一样的双眼盯着你。

    “背后议论教授,格兰芬多扣五分。”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转身往教师席走去,“用餐愉快,两位小姐。别忘了把盘子吃得和你们的大脑一样干净。”

    那一定是一个诅咒,你们两个不但没有了胃口,甚至有点想要干呕。

    你僵硬地喝了一口南瓜汁,“你说教授听到我前面夸他年轻了吗?”

    “我们一定在这个问题上再次产生了分歧。”杰辛达不安地伸长了脖子,似乎急着去看看门厅前的那个计分沙漏,“很明显他如果听到就不会在意那五分了!”

    “可我怎么觉得他是在意我拿他跟别人比呢。”

    “等等,你不说我都忘了,西里斯是谁?”这次她谨慎地压低了嗓音,“刚才我正听到兴头呢,斯内普教授就来了!”

    “我的朋友。”你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先是我叔叔的朋友。”

    “好吧。”杰辛达收拾起你们丢在桌上的几本书,脸上那点带着兴奋的好奇又消失了。

    你困惑地把准备好的对西里斯的一堆夸奖咽了下去。

    她抱着书站起身,“很简单。没准他认识斯内普教授,而他们又恰好有些不对付。”

    “对呀,很有可能,西里斯也是三年前毕业的。”你把南瓜汁喝了个干净,跟上杰辛达的步伐。

    下午没课了,你们回到宿舍睡了个踏实的午觉,又是被拍打翅膀的声音吵醒的。窗外微风和煦,灰色的小家伙把一封信丢在你的桌上,毫不愧疚地站在窗台上向外眺望。

    “西亚,我们下次还是把窗户关上吧。”杰辛达抱歉地说,这一次同为受害者的她失去了早上的包容与亲和力。

    “你回来得真快,雨滴。”你对着杰辛达露出苦笑,“我保证晚餐前就把它送回猫头鹰棚屋去。”

    桌上只有一封卢锡安的回信,他对你的分院结果感到满意,批准你可以回家去过圣诞假期。

    “就好像我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似的……”你把那封言简意赅——姑且先称之为一封信——的羊皮纸收了起来,西里斯的名字又闪过你的脑海。真希望圣诞假期他可以去你家里一起吃晚餐。

    “我们为什么不去魁地奇球场上看看?”

    “什么?”杰辛达用床幔挡住脸,“你认真的?”

    你从箱子里翻出全景望远镜,“是啊,我们都还没逛过学校,干嘛浪费这么美丽的下午时光呢?”

    “好吧好吧,谁让我本来也睡不着了呢。”

    “你真是个不错的朋友,辛达。”你心情愉快地穿上鞋子,“我们正好可以顺路到西塔楼把雨滴送回去。”

    “噢,西亚,别太在意那个了——送回去它也还会回来的。”她已经换上了长袍,把白猫抱在怀里,“你不相信吗?它那么聪明。”

    “这么说你同意雨滴跟我们一起住在宿舍?”

    “只要你减少写信的频率。”杰辛达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而且你都能忍受西西,我有什么不能迁就雨滴的呢?”

    你真诚感谢了你的室友,“西西很乖啊,除了昨天半夜它跳上我的床——你说你的猫叫什么?”

    “西西,怎么了?”杰辛达捏着两只猫爪,一人一猫盯着你。

    “呃,没什么。”你打开门,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我们走吧。”

    “你那是’没什么’的表情吗?”她跟在你身后喋喋不休,“……该不会你也是这么叫你那个朋友的吧?那个,西里斯?”

    “怎么会!西西(Cici)?”你抱紧了双臂,“我为什么要那么叫他?”

    杰辛达捏尖嗓音说,“我以为你挺喜欢他的呢。”

    “就算是那样——”说到这,你无奈地看着金发女巫露出得逞的笑容,“那是我的名字!真的有那么不明显吗?”

    “是吗?我还以为西亚(Cia)就是你的小名了……不然我干嘛那么叫你?”

    “只有你那样叫。”

    “不错。”杰辛达满意地说,“那我就一直这么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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