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哪种颜色？”汪漪指指托盘上的其他各色冰棍儿，“我亲手做的。”

    宋凛川凤眸一亮，直接把说教抛诸脑后。“我要红色的。是西瓜味的吗？”

    又斜向绿色的那支，“哪个男人会喜欢原谅色？”

    欧钺走近，汪漪把绿色的冰棍儿递过去。

    然后三位身娇体贵的公子千金一起，在大太阳之下吃起了冰棍儿。

    最初的凉意过后，口腔里迅速火热呛辣起来，宋凛川轻咳两声，脸上蹿起红晕。“你放了什么材料？”

    “白酒和辣椒油啊。你尝不出来？味觉和嗅觉双双失灵，你确定不去医院看看？”汪漪一副关爱病人的模样。

    宋凛川朝欧钺扬扬下巴，“那他的是苦瓜和芥末了？”

    “怎么会？那不是祸害人吗？”汪漪讶异：“欧哥哥的是青苹果绿豆沙口味，清凉解暑。”

    宋凛川不怒反笑：“我就知道，你只可着我祸害。就像昨晚--”

    他意味深长地垂下眼眸，怡然咬下一口冰辣。“昨晚我都没怎么睡，正好清醒一下。”

    汪漪立刻抬脚，像他踹欧钺那样“不小心”狠踹他，直踹得他闭嘴，才笑着看向欧钺。“欧哥哥，你不是有会吗？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儿。”

    欧钺看着她比往时多了丝缕媚气的俏脸，思绪盘桓，眉头紧了又松。“也行。我看你有点麻烦要处理，明天我们再继续，顺便聊一下港城的行程。”

    “好。”

    待欧钺走远，汪漪回身瞪向“麻烦”：“宋凛川，你什么意思？”

    宋凛川反客为主：“你希望我对你有意思？”

    汪漪拉下脸：“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宋凛川抬抬手中的箱子，“成，我不耽误你时间，直说了。你强睡了我，又给我这些钱，你什么意思？我吃那么大的亏，你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哪有对你用强？我力气有你大吗？你一个大男人吃哪门子亏？你没享受到吗？我不是给你钱了吗？最高行业价格还不够吗？！”

    汪漪环顾躲得远远的其他人，眼睛越瞪越大，声音越喊越高。

    宋凛川眼睛也挣大，里面的红色蔓延至眼尾，气得脑仁发疼。

    “问你呢，你哪儿吃亏了？是不是嫌钱少？那你开个--呜呜……”

    “汪妲妲，我真想给你脑袋开个瓢，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宋凛川捂住小祖宗的嘴，努力扯回理智的弦。“能不能好好说话？点头我就松手。”

    “呜呜……”小祖宗用力摇头，还去咬他的手。

    宋凛川气恼，以拇指尖掐了掐她的人中。

    小祖宗仿佛来了灵感，立刻开始憋气，小脸迅速透红。看架势，非要用口呼吸。

    宋凛川实在心酸无奈，松开手，低声道：“我是第一次。”

    汪漪很快顺过气，大脑没缺氧，听力也好得很。“你有证据吗？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你没感觉吗？女生的第六感不是很准吗？”

    被气得昏头，宋大少开始跟着大小姐胡说八道。

    汪漪静默了两秒，拧眉细细回忆。“技术是比较欠缺……”

    随即摆摆手，“不要关注这些细节，总之我给你的对价是最高标准的，你不用怀疑。”

    “汪妲妲，你真把我当男公关了？”宋凛川咬牙，“这个细节不重要？行，我们来讨论一下别的细节。”

    他把手机放到汪漪耳边，点了一下。

    后者听了片刻，小脸通黄：“你变态吧？还录音！快给我删掉！”

    说着就去抢手机。

    宋凛川任她抓过手机一通毁尸灭迹，眼中闪出带着欲色的笑意：“要不你把机子砸了吧，我怕录音删得不彻底。”

    汪漪删完音频，平静地把手机丢还给他。“你留了备份？”

    宋凛川颔首：“当然。仅有的一次美妙体验，我只能如此怀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泄露的。”

    ？？

    汪漪黑着脸，又拽过他手机，顿了下：“密码？”

    “你的生日。”

    “请你用指纹解下锁。”

    “你的也可以。”

    汪漪仰脸看着宋凛川，意图用眼神刀把他杀掉。

    宋凛川目光虚了下，迅速就着小祖宗的手解了指纹锁。

    汪漪点开他微信收款码，设置了金额，扫钱过去。“好了，挂号费我替你出了，赶紧去找个精神科专家看看吧。”

    宋凛川对她这些小打小闹已经消化良好，把剩余的冰棍儿咔吱咔吱嚼完，意犹未尽：“还有吗？这个挺解暑。”

    汪漪抓过一旁逗狮子的绣球朝他脸上砸去。

    -

    会客室里，汪漪冷眼看男人吃完了白色的冰棍儿，又去拿橘色的，忍不住把冰格扯开。“你没有味觉的吗？还吃上瘾了！”

    “怎么没有？我的味觉第一敏锐，比姓欧的姓楚的都好！”宋凛川面色如常，对于小众口味食物的感悟全隐在了眼底，眼神显得格外复杂。

    汪漪冷嗤：“你味觉敏锐？我看你蠢笨胜驴。一头驴子都知道，不该在一个坑里跌两次跟头。你倒好，难吃的东西吃了三份！”

    宋凛川捂着喉咙，努力抑制住因猪油味而起的反胃感。“你不是坑，是最美的考古专家。我是驴，最美艳的那头。呕～～”

    “啧啧～”汪漪谑笑：“给自己都油腻吐了吧？”

    宋凛川盯着她的笑脸，不觉愣怔：“所以那支冰棍儿给我，解解腻。跟你吃的那支，颜色一样。”

    这是患了情侣癌吧？啥都要跟她凑一对。

    汪漪瞄了眼已经化得不成型的橘色冰棍儿，顺手拨拉进垃圾桶里。

    她那支是凤梨芒果味儿，这支是黄灯笼芥末的，能一样吗？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简单点儿。”汪漪仰脸正视对方。

    宋凛川笑了下，自公文包里取出一封文件，放在她面前。“看看，没问题的话，签一下。”

    汪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拆开信封。

    “包养协议”四个黑色大字一冒出信封口，汪漪就黑了脸，几乎要爆粗口：“你不用看门诊了，直接找你的心理医生吧。羊癫疯都没你癫！我先前那么缺钱，也没答应跟你签什么包养协议。现在你哪来的自信，我会同意？！”

    “你看完嘛，别生气，天热容易上火。”宋大少气势立减，怂怂地替她翻页。

    忽然想起落了东西，又赶紧翻出来。“还有这个。”

    “恋爱契约也没可能！”大小姐直接一票否决，“我免费赠--与协议？”

    汪漪把两份合同略略一翻，神色蓦地凝重起来。“你是不是确诊了重大疾病？活不长了？会传染吗？”

    宋凛川拢眉，怨念地注视她：“会就好了，我们汪总恋爱脑发作起来，一定特别动人。”

    汪漪又翻了翻赠与协议，“你失信了，急需转移财产？我有原则的，这种违法的事儿，你见面分一半我也不会做！”

    “不分，都是你的。”宋凛川倾身靠近，眼里满满的都是小祖宗。“去年六月，你离开京城后，汪叔找我深谈了一次。我承诺，如果与你过于亲近，就自愿把所有财产赠与你。”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生活。只好求大小姐垂怜，赏口饭吃。”

    汪漪冷眼看美男撒娇，丝毫不为所动。“你这里的财产是指你现有的还是将来的？”

    “所有的。现在的你可以随时动用，未来增加的你想换成货币还是继续保持原状？”

    “那如果跌了或者贬值，我岂不是亏了？”汪漪乜着男人，“你挺会算计啊，把盈亏不定的资产交给我打理，让我一个人干一整个管理团队的活儿，还不给报酬，还得要我反过来养你？长得美，想得也美就有点无耻了！”

    宋凛川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笑，仿佛早预料到她会这般搅闹。“你不要也行，我不勉强。只需要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

    “说。”汪漪直觉这个问题不简单，但若不回应，这无耻之徒不知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你那‘春日宴’，是正规经营的高端会所，绝不允许黄赌毒出现吧？”

    “当然！我们可是正经营生，还配备了最先进的智能识别系统，小情侣在监控范围内亲个嘴都能哇哇叫的那种。”

    汪老板一脸骄傲地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戒慎地瞪着宋凛川。

    后者阴谋得逞般一笑：“所以，汪老板为什么会按照男公关的市场价付费给我呢？这难道是正经营生？如果被外界知晓，你说会不会影响你的会所已经承接的那些大单？”

    汪漪神色淡然，但起伏明显的胸脯泄露了情绪。“我收回费用，就不是消费你了。”

    “那你就是消遣我。我的第一次，就一文不值？”男人盯着她，凤眸潋滟，欲潮暗涌。

    “那怎么办？不然我现在开始让人研究时光机，送我们回到过去。请宋总稍加等待。”大小姐一副不接招的潇洒模样。

    “行，送到我们初见时。”宋凛川倏地从沙发上起身，语带乞求地跪在她面前。“到时候，我们从头来过。你就没有理由拒收我的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