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男大学生
次日一早牧延清起来时看元之夕房门紧闭，想上楼叫人，阿姨从洗衣房探头出来说元之夕已经出门了。
牧延清顿了顿，是他没料到的：“这么勤奋。”
“背了个大包出去的，”阿姨把看到的都说出来：“打了辆车走的。”
牧延清看了眼手表，沉默地点头：“嗯。”其余的话没说。
元之夕是踩点到办公室的，第一次从别墅打车到这里，不熟悉路况，被司机绕了点路。
元之夕边在打车软件上给司机差评，边拎着笔和纸跟大伙进会议室开晨会。
日子步入十一月份。
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低几个度，元之夕穿上了薄毛衣。
会议室在茶水间旁边，部门上班早，许多老员工先端着水杯去茶水间接水泡热牛奶，再端着水杯到会议室落座。
元之夕学他们，也去给自己接了杯热水。
回到座位时白琛刚好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材料本。
如小谢昨天说的，白琛在早会上向大家介绍了元之夕，介绍过了，才算正式加入这个新集体。
白琛还提了尽快给元之夕工位上加电脑的事。
小谢领了任务，点头说好，会再催设备科过来。
开头的介绍只花去不到五分钟，白琛很快入正题，先拿新来的元之夕开始：“昨天回去准备得怎么样？”
元之夕实话实说：“我详读了产品介绍。”
白琛的态度也比昨天低了几个度：“我记得我要你今天交一份草稿出来？”
“暂时没有，”元之夕直视白琛，“在不了解产品、不了解部门宣传特色前，我没有灵感。”
其余人纷纷把视线放在自己面前的物件上，没去触白琛冰寒的眼神。
大家以为白琛会发怒。
白琛脾气阴晴不定，谁也料不准白琛下一秒是什么态度，譬如当下，大家只听到白琛语气平淡地说：“晚上下班前交一份出来。”
元之夕回应：“好的。”
大伙表情略显惊讶，陆续抬头。
白琛点了几个人协助元之夕完成任务，再绕开元之夕这个项目，把早会继续下去。
元之夕拿笔记录白琛说的要点，慢慢分析白琛这人的行事作风。
元之夕知道牧延清私下有没有帮她疏通关系，她现在在大家面前仅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插班来的新人。
这个任务全要靠她自己的本事完成。
散会后，大家又开始个忙个的事。
大公司上班气氛与元之夕从前的工作环境截然不同，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
元之夕也乖乖回到座位上。
电脑还没装，元之夕用的是自己的笔记本，元之夕开机后顺手往今天自己带的兔子水杯里加了袋花茶。
“我知道你，”离元之夕最近的办公位上坐着个短发女生，在元之夕泡花茶的时候转着椅子趴在承重墙侧边，对元之夕说：“你在叮当直播上有点名气。”
短发女生声音极轻。
元之夕先瞥了眼女生胸前的工牌，工牌上有女生的一寸免冠照，和女生的姓名：蔡菲菲。
“是嘛，”元之夕收回目光，说道：“我以为我是个小透明。”
蔡菲菲：“我看你挺厉害的。”
元之夕眼尾轻扬，花茶还未泡开，不然元之夕现在想尝一口润润喉。
蔡菲菲挺不会看人眼色的样子，叨叨嘴提着元之夕以前的事：“那个生发膏真的是假货吗？我那天看直播，你们三个人的头发又多又浓，我都差点要下单买了。”
元之夕面上带笑，答话：“我只是个打工人。”
蔡菲菲张了张嘴。
元之夕没忍住，喝了口没泡开的花茶。
蔡菲菲讪讪转回自己工位，话题才到此结束。
元之夕得以清净。
没急着开工，元之夕先把昨晚写好的道歉信发给柳秘书。
柳秘书回复：“收到，会尽快处理。”
元之夕道了句谢，才开始今天的工作。
白琛在会上点了三位老员工的名字，叫他们协助元之夕，元之夕需要什么找他们就行。
元之夕需要产品实物，便去找叫“梅姐”的女人，梅姐二话不说，到库房去翻了产品给元之夕，新旧两款都有。
目前一切看着是挺顺利的。
元之夕在图纸上勾勒产品拍摄场景、脚本。
对待工作，元之夕态度认真，从不马虎。
午休过后元之夕收到柳秘书的回复。
柳秘书把公关部帮忙整理修改好的道歉信转发回来给元之夕，并指导元之夕下一步怎么做：“信的内容我们完善修改好了，您只需要在视频账号和微博里发布这封道歉信就行。”
元之夕：“好。”
“其他的我们这边会处理。”柳秘书说道，“您不需要太关注网上的评论。”
元之夕知道他们要控评，也知道有的内容她看了会不舒服：“明白。”
柳秘书发了个可爱表情包作结束语。
元之夕按照要求，发完道歉信后就退掉账号，埋头继续搞工作。
在下班前元之夕把框架和构思整理出雏形，准备汇报给白琛，哪想办公室里头空荡荡。
元之夕转身去问小谢：“总监呢？”
小谢指指楼上，说：“白总监开会去了。”
元之夕点头：“哦。”
小谢问：“你要等他回来吗？不过估计没那么快，今天是分公司宣传部那边来集合开会。”
元之夕摇头，她才不等白琛。
今晚是她约牧延清看芭蕾舞演出的日子。
早上元之夕就特地用大包装了套漂亮衣服和化妆品过来，等下班点一到，元之夕提着她的大包，悄无声息留进电梯上30楼。
看芭蕾舞剧怎么能不穿戴美哒哒的呢！
冬日的夜晚来得早，刚过下班点，天已黑下一半。
柳秘书知道元之夕会上来，特地把大厅和廊道的灯打开，元之夕出电梯后被明亮光线照亮双眼，遥遥看到柳秘书，元之夕挥手打招呼：“还没下班？”
柳秘书笑脸相迎，指着某个方向：“牧总在办公室等您。”
元之夕比了个OK手势。
下班时间，楼层里没有其他外人。
牧延清办公室门开着，元之夕快步走到门口。
牧延清关了电脑，低头在看手机，听着元之夕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牧延清掐准时间，抬头瞬间，与出现在门口的元之夕对上眼。
元之夕没进去，趴在门边说：“我去换身衣服。”
牧延清已经换好衣服，一件套头白卫衣，运动裤，手上的机械表也换成了黑色运动手表，再配上一双白色运动鞋。
牧延清应该刚洗过头发，不短不长的发丝垂挂下来，整个人显得安静温和。
元之夕晃过去那一眼，还以为牧延清返老还童，妥妥一帅气男大学生。
男大学生朝元之夕说：“慢慢来，不急。”
元之夕嘿嘿两声，往休息室走两步，又折返回来，没忍住朝牧延清吹了声口哨：“这位同学是大几的学生啊？”
牧延清微愕。
元之夕一脸狡黠。
牧延清的眼在黑夜里亮得灼人。
元之夕被他看过来的那一眼惹得心猿意马，准备开溜。
牧延清哪肯放过她，元之夕溜了，听觉变得敏感，把牧延清悠悠地声音听得真切：“学姐以为我大几呢？”
元之夕闭紧嘴巴。
走廊的地板锃亮，似乎能把元之夕忍不住微红双颊的模样倒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