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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权争斗的无辜受难者

    瑞安在宫门外长跪不起,请求见荒已一面。荒已猜到瑞安此次来的目的,并未召见,差人告诉瑞安,她的父兄触犯的是律法,处置结果定当是按律从处。但是瑞安执意不离开。因为瑞安身心纯良人人皆知,所以即使慕青王府没落,宫中下人及护卫也不曾对瑞安恶语相向。反而公公们还觉得瑞安可怜:本是与世无争的世家贵女,因为父兄作乱如今落到这种地步,天天在宫门口长跪不起。

    瑞安每天不到卯时就来到宫门口跪着直到晚上看到宫中的主灯熄灭才会离开。主灯熄灭意味着宫中已经是就寝状态。

    瑞安每天早晨早早起来吃很多的饭,然后就去宫门口长跪乞求能够见到荒已。虽然她没什么胃口但是会逼着自己多吃几口,因为她明白自己必须保存体力,不能倒下,如果自己倒下了,就真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去为哥哥与父亲求情了。

    瑞安已经坚持了五日啦。冬天寒风刺骨,瑞安的脸被冬季的冷风拍打着,手上与脸上的皮肤已经皲裂。因为每天只吃早上一顿饭,整个人已经变得肉眼可见的消瘦啦,面色极为憔悴,往日英姿飒爽的神采丝毫不见。三九天一天比一天冷,瑞安就一天比一天穿的多一些,用信念支撑着自己。

    这天一早瑞安又同往常一样,跪在了宫门外。还不到午时,天空就飘起了鹅毛大雪。瑞安本就已经在寒风中冻了几个时辰,雪花一开始落在瑞安身上,化掉时变成水滴,瑞安还觉得这水有些冰手,刺骨。但是慢慢的,瑞安被大雪整个包裹住,好似一个雪人,丝毫感受不到雪的冰凉,反倒觉得体内向外散发着热气。

    虽然宫中下人及护卫众人心疼可怜瑞安的不在少数,但是因为她的身份,人们也只能心中心疼,不敢上前帮忙,怕牵连自己。

    只有一个人,撑着伞在远处走向了瑞安,这个人就是当今皇后赫柔南。小颜跟子在赫柔南身边,二人向瑞安走来。

    “这么冷的天,再不把她带回到屋里,她就得冻成冰啦。”赫柔南低语道。

    当赫柔南来到瑞安身边,瑞安已经身体僵硬,嘴唇发紫,眉眼挂霜,且不能清晰的吐字啦。

    赫柔南接过小颜手里的皮袄披风,慢慢弯下身将披风裹在了瑞安的身上。瑞安双眼游离,嘴唇微微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谢皇后娘娘。”这句话一出,瑞安便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

    赫柔南命人把瑞安抬回了自己的宫中。小颜想要阻止,她怕赫柔南惹来什么麻烦,赫柔南则表示:“小颜,你放心,无碍的,陛下多日来不见瑞安,但是也不见陛下对慕青王父子的事情下个论断啊,这说明他在犹豫,他需要一个见瑞安名正言顺的理由,需要有人去搭这个梯子,既然如此,我便搭上这把梯子,一是为陛下解忧,二是为了这个可怜的傻姑娘。”赫柔南看着瑞安说道。

    赫柔南不禁带回了瑞安,还为瑞安请了太医。两个时辰后瑞安醒来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下床给赫柔南行礼,被赫柔安南制止啦。

    “你放心,你会见到陛下的,他会来的。你先躺下。”赫柔南对瑞安说道。

    瑞安看着赫柔南,听到她的话泪流满面。瑞安没有想到,最后愿意帮自己一把的人,是那个从小与自己拌嘴吵架,看似不对付的郡安王府的郡主赫柔南。赫柔南也不曾想到,最后是自己愿意向瑞安伸出手,此时的赫柔南仿佛明白了当初母亲对她说的话:你与瑞安的那些不对付,都是小时候小孩子之间的嬉闹,不作数的。是啊,二十几年过去了,她们都长大了,那些好似真的不作数了。

    荒已也真的出现在了赫柔南的宫中。赫柔南带着小颜回避了,只留下了荒已与瑞安。

    瑞安见到荒已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慌忙的跪拜荒已。荒已看着眼前的瑞安,罕有的眼神中有一丝伤神及心疼闪过。

    “陛下,民女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听民女讲完。”瑞安跪着磕着头说道。此时的荒已还并没有削去瑞家的王位,更没有削掉瑞安的郡主之位,但是瑞安的自称却不在是臣女,而是改为了民女。

    荒已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内心微微一颤,心中对于瑞安所求之事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荒已坐下,温和的缓缓开口道:“起来讲吧。”

    瑞安只是抬起了头,并没有起身,瑞安望着荒已,这个曾经她做梦都想嫁的男人,现如今瑞安明白,她与荒已此生绝不会在有任何可能。瑞看擦拭了脸上的泪痕,字字有力的说道:“请陛下恕民女无礼之罪。当年陛下还是皇子之时,有两件事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其一民女曾赠图于陛下,助您成功治理江南水患;其二,陛下与皇后大婚前,前去圣帝观祭拜,受贼人刺杀,民女曾以性命相救。”

    荒已缓缓开口回复道:“记得。”

    “那陛下可曾记得,您答应过民女的,定要好好感谢民女,您会帮民女实现民女的愿望之事?”瑞安接着问道。

    “记得。”荒已接着回复着,荒已回复完的同时,脑子里想到的是当年的画面:

    第一次接到瑞安的赠图,那时的瑞安还是一个英姿飒爽的郡主,荒已承诺说要好好感谢瑞安。第二次瑞安救了他的命,他对瑞安说:性命相救恐无以为报,愿意答应瑞安,帮她实现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瑞安的一切愿望。当时瑞安说自己还没有想好什么愿望,就先在太子殿下这存着吧,等想好了再来找殿下。这个约定定下之后,瑞安从未向荒已提起过任何愿望。

    “既然陛下记得,那今日瑞安斗胆请陛下帮民女实现一个愿望,必是在陛下力所能及范围内的。”瑞安认真的恳求道。

    荒已没有说话,但是也不曾表现出反驳。

    瑞安接着磕头说道:“谢陛下。”然后抬头接着道:“瑞安深知,父兄已经铸成大错,触犯律法。但是哥哥已经身受重伤,且头部遭受重击,太医说即便哥哥伤势痊愈,头脑智力也就如四五岁的孩童一般。父亲当日气血攻心,现在已经失语,卧床不能动。二人现在深陷囹圄,瑞安不求陛下赦免,因为这本就是痴心妄想,只想求陛下给父兄二人一条生路。如若陛下不放心,瑞安愿意做主为父兄二人各讨一颗限智丸服下。此丸服下,即便日后父兄真的有恢复健康的可能,也不会有常人的智力,智力会如四五岁的孩童一般,不会对陛下在构成任何威胁,对朝政更不会造成任何危害。瑞安只求父兄在自己的身边,瑞安愿意带着父兄离开京城,世世代代不科举,不入朝为官,永不踏入京城半步,还请陛下恩准。”

    在瑞安的一番恳求下,瑞安如愿以偿,荒已下旨:罪臣瑞青,瑞利,削去爵位,其女瑞安削去郡主之位,皆贬为庶民。赐瑞青、瑞利二人各一粒限智丸;将瑞家三人逐出京城,发配边陲荒漠之地,即刻启程。

    瑞安眼含热泪的谢恩领旨。瑞安托着虚弱的身体,去牢狱中接自己的父兄,亲眼看着自己为二人求来的限智丸,被二人吞下。瑞安忍不住潸然泪下。

    在瑞安的心理哥哥瑞利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爱读书,有才学,但是这颗限智丸一吞,哥哥瑞利以后都无法在展现任何的聪慧了。

    瑞安将受伤的哥哥与不能语的父亲一一扶到了自己准备好的马车上。哥哥瑞利如孩童一般的哭闹着说自己的伤口疼,又说天气冷,还说父亲太懒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还不起来,也不跟自己讲话,真小气。瑞利的一系列行为及言语如同一个孩童一般。

    瑞安看着哥哥,耐心的面带微笑的同哥哥讲道:“伤口疼不怕,一会我给你买药去。涂上药膏就不疼啦。冷咱们就坐在车里,不出来,里边有小被子,一会儿啊,咱们裹的严实点就好啦。爹累了,你不要吵,也不要闹,让他歇一会 ,好好的歇一歇好不好啊?”

    “好。”瑞利可爱的回答着,

    “真乖。”瑞安摸了摸瑞利的头。瑞利乖乖的坐在了车内。瑞安刚准备驾着马车出发,瑞利就探出了头看着瑞安认真的问道:“你是谁?我们家安儿,怎么没在车上?我要去找安儿,不能让她丢了,她找不到哥哥会害怕的,我要去找安儿。”瑞利说着就要下车,也不顾伤口的疼痛。

    瑞安听着哥哥的话,看着哥哥的行为,双眼的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瑞安强压着哽咽,柔声柔气的安抚着瑞利道:“我是新来的车夫,安儿前几天与朋友去了西北沙漠去玩去了,安儿没丢,安儿长大了,不会害怕的,她能保护好自己的。咱们现在不就是去找她吗?你乖乖在车里做好,别出来了,小心伤口,外边冷。”瑞安说着给瑞利盖上了小被子,还拍了拍瑞利。瑞利再次乖巧的点了点头。

    瑞安驾着马车,出了京城。荒已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这个柔弱又强大的女子的背影。

    天气太过寒冷,瑞青体力不支,在出京城五十里后便去世,瑞安就将瑞青安葬在了此处,所立的牌位就写了一个字青,再无他字。瑞安留下了一撮瑞青的头发带在身边。

    瑞安是领了旨的,所以她架着马车带着哥哥瑞利继续向西南边陲的荒漠前进着。在路上瑞安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去圣帝观救太子一事。

    那日瑞安与太子并不是偶遇,是瑞安在等候着太子的出现。瑞安在家中闲逛时,无意间听到了父兄与三皇子的对话。瑞安不想太子有危险,但是她深知自己的言语是阻止不了,这场刺杀太子的阴谋的。

    她当即做了一个决定,自己去救太子。她是父兄的掌中宝,如果她因救太子受伤,父兄势必会心疼自己,从而不去进一步刺杀太子。想法如此单纯的瑞安,来不及多想,只身一人前往了圣帝观。

    当太子在圣帝观见到瑞安时,实际上瑞安已经等候多时。就这样瑞安用自己的性命救下了太子,在倒入太子怀里的一瞬间才会神情如释重负。

    至于瑞安抽的那支签,瑞安并不是没有听到那位和尚对她的解签,也不是瑞安不讲礼数。和尚没讲完话,她就不听走出了大殿。是因为瑞安在殿内,偶然看到了远处的弓箭,她要出去确认,她担心那支箭就是埋伏刺杀太子的。所以赶忙找借口出去了。这就是为什么瑞安在帮太子挡箭的时候,反应速度要比太子身边的护卫还要快。不完全是因为箭是从瑞安这一侧飞过来的原因,是因为瑞安站的位置,是她自己提前规划好的。只有这个位置她才可以第一时间救下太子。

    当年天真纯良的小女孩,有着一个天真的想法,然后犯险做了一件事。当时的她无论如何不会想到,今天竟是这样的境地。驾着马车的瑞安,眼角流下了泪,她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去圣帝观,没有舍命救荒已,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会不会父兄现在依旧在身边,她还是原来的瑞安,还是一个会被哥哥守护的瑞安……

    瑞安不知道,时光更不会倒流,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瑞安自己好似也不确定自己会再次做出怎样的选择。因为人无法站在现有的视角,带着与当初不同的心智及阅历去评价当初的选择及行为;但是对于过往的选择及行为,内心难免会有起伏,甚至会后悔;这好似一直都是人生中一个无解的题。

    立于世间,何为?修的是本心?是在岁月中不断的与自己和解?不断地将自己与过往撕裂开,拯救自己于水火?……

    瑞安驾着马车,走在密林路上,耳边回想着大师解签时的话语:本是京城权贵士,奈何边陲了余生。当年瑞安听到了这句话,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瑞利在距离边陲不足十里的地方也由于伤势恶化,医治无效死亡。瑞安便同样把瑞利就地安葬,所立的牌位就只写了一个字利,再无他字。同样的留下了一撮瑞利的头发带在身边。

    瑞安后来给自己改名为念利,余生居于黄沙边陲之地。荒已派人打探过瑞安的消息。一开始知道瑞安进入边陲以后生活在一个小村庄,平时与人无过多交集,周围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怪人。

    后来再过些年荒已再派人去打探的时候,瑞安已经不在这里了。周围的村民也不知道瑞安去往了何处。有人说瑞安被黄沙吞噬;有人说瑞安削发出家为尼;有人说此地缺水,日常生活都不能保证瑞安应该是去寻找水源啦……

    各种各样的传言,真假难辨。但是荒已能确定的是,瑞安一定还是在西南边陲州府境内,因为瑞安的身份根本办不了出关文书,无法离开西南边陲的州府。荒已虽没有言明,但是他内心期望第三种传言是真的,瑞安去前往水源较好的地方啦,或者削发为尼出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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