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城主府(一)

    封念丞携着她回到问煞堂。

    落脚时,二人脚下一空,直直落进屋中的那池温泉之中。

    桓竹月:····

    上次封念丞画的传送阵也是将她传进汤泉之中,这次又是同样的戏码。

    桓竹月不由的怀疑,封念丞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但此时她的心思全在东方染云身上,也没太多精力管他的恶趣味。

    桓竹月收了伞,与之拉开数米距离,机警的环顾四周寻找东方染云身形。

    “小竹月~~~你可喜欢这池灵泉?”封念丞忽然开口问。

    桓竹月未将他的话过脑子,敷衍的“嗯”了一声。四周未寻到东方染云的影子,她心中竟生出了一丝点小小的失落。

    等等!!

    失落个毛线啊,他没跟来,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失落是个什么鬼。

    桓竹月连忙甩了甩脑袋,将那可怕的想法甩出脑外,长呼几气口,刚抬头,便见汤泉上方便出现了一抹白。

    东方染云还撑着那把白伞,整张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三个字

    ——不高兴。

    此时桓竹月看起来一副有恃无恐,毫不畏惧的样子,实则心脏已经块跳出了嗓子。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东方染云。

    现在他两的关系,实在是有点乱。

    而且,他是如何知晓自己传送目的地的?

    传入问煞堂的传送法阵是封念丞画的,难不成这个东方染云他能掐会算!

    “过来。”东方染云眉头紧蹙成一团,冷冷开口吐出这么一句。

    桓竹月闻言却不敢动。

    “前辈是何人?为何要擅闯问煞堂?”一旁的封念丞一边说著,“小竹月,你可与他认识?”

    桓竹月直勾勾的望着东方染云,那句“师尊”迟迟喊不出口。

    “本尊最后再说一次,过来。”

    他声音不大,清清冷冷。

    桓竹月闻言颤颤巍巍抬步,朝着东方染云踏出两步。

    却不想,身后的封念丞威压瞬放,桓竹月被突如其来的威压压得直直往灵泉中载去。

    他这次的威压放得极强,强到桓竹月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她刚栽入水中,封念丞便一把将她捞起,随即一跃起身,落到了屋中的长椅之上。

    桓竹月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嘴角淌下一股鲜血。

    封念丞指腹抚过她的嘴角,替她拭去那抹血迹。刚拭完,新的有淌了出来。

    他微微低头,在她耳边呢喃:“吾的杀戮之神,要乖~~~不能乱走哦。”

    乖你个大头鬼!

    桓竹月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人果真是有病。

    但她实在是太弱了,连一个强者的威压都抗衡不了的弱。

    所以,随便你两吧!爱咋咋吧~~~这种对局,她压根就参与不了。

    “这位前辈,问煞堂办理事务在楼下~~~”封念丞慵懒的声音也覆上了一层寒意。

    东方染云视线则是停留在封念丞腰间的星辰碎片之上,一张连瞬时又黑了几分,“放了她,本尊可留你一具全尸。”

    封念丞周身威压渐增,顺手将桓竹月整张脸搂进自己怀里,“这位前辈,这是我的宝物,放不了~~~”

    东方染云冷哼一声,指尖瞬息凝出一把灵力剑,抬手一挥,剑气朝着封念丞挥斩而去。

    封念丞反应迅捷,揽着桓竹月的腰脚下轻点,立时一跃而起。

    二人虽躲过了东方染云挥出的剑气,但问煞堂却躲不过。

    那道剑气直接将问煞堂房屋拦腰斩断,剑气蔓延十里有余,但凡与问煞堂同高的房屋,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屋顶被毁,雨水瞬时落入屋内。

    封念丞抱着桓竹月悬在半空,他指尖稍动,手中瞬现一把新的青伞。

    桓竹月见状心态崩了。

    东方染云你气就气,你砍问煞堂作甚!

    你把它砍成这样,我还怎么打听赤火鬼府石的下落。我打听不到赤火鬼府石,等回青山宗,还怎么向掌门交代。无法向掌门交代,我就得去凉城找那个陆师兄。

    还有那个封念丞,也尼玛有病,真想一头创死他。

    瞎添乱。

    “师···师师师,师尊。”桓竹月被封念丞威压压得一张嘴就是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

    “这位前辈便是小竹月的师尊?”封念丞带着桓竹月回到了屋中,又将声音拉的极长,“经常听小竹月提起你!”

    桓竹月立时翻了个白眼。

    哪来的经常,同他也就刚认识不过两日!

    东方染云脸色铁青,抬步朝她走来。

    封念丞威压再增几分。

    抬步落脚之时,便出现在了封念丞眼前!

    那气场,看的桓竹月身子情不自禁的发抖,但奈何此时正被封念丞揽在怀里,压根没法跑。

    桓竹月此时被威压压得头晕眼花,张嘴一声“师尊”都未喊出,直接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

    眼前一片漆黑。

    桓竹月知道自己又做梦,只不过,这次的梦境为何变得这般的····清明!

    难不成是个清明梦?

    桓竹月往前走了走,忽而脚下的路变成一方棋盘。

    而她,变成了一颗棋盘~~~~

    周围落满了黑白棋子,整个棋盘彷如一座巨大的迷宫,不论她在棋盘中如何穿梭,都无法寻出一条路来。

    这个梦怎么越来与越看不懂了。

    今日为何不见以往的铁笼?她还想看清笼中之人张何模样呢。

    她又绕过几颗棋子,立时就看见了那方铁笼。

    真是不经念叨。

    桓竹月离进了一些,忽而身边的棋子立时散作一抹粉尘。

    梦中仅剩下她与那方铁笼,笼中之人背影小小的,环膝而坐。

    桓竹月试着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开口。

    也对,一颗棋子,怎么能口吐人言呢。这梦还挺符合逻辑的!

    于是桓竹月又挪近了几分,她棋身在棋盘上发出一阵“咔哒”之声,声响在这寂静又空旷的黑暗之地格外的响亮。

    笼中之人,缓缓抬起头来。她身穿一身素衣,未戴钗环,嘴唇发青,面色枯黄苍白。

    那人是,林箬箬。

    桓竹月心咯噔一下。

    她发了疯的冲着林箬箬喊道:“大师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哪?你为何会一直在我梦中?”

    “大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大师姐,你在哪?我这就去寻你!”

    但桓竹月她只是一枚黑子。

    林箬箬看了桓竹月半晌,伸手将它拾到手里,随即又将脑袋埋在了腿间。

    桓竹月甚至能感受她手心中的暖意。

    她心急如焚,想醒来,却醒不来,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箬箬动了。

    她换了个姿势,她将身子靠在铁栏上,张开手看了看桓竹月,轻轻呢喃:“从小我的天赋极好,被别人夸着长大的,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钦佩,羡慕。起初我很不适,但是后来师尊说,强者守护苍生,别人慕你,你便要努力帮助她们,心存善念,成为她们前行的榜样。”

    “所以我虽怨恨天道,但我庆幸是自己。庆幸是我,不是月师妹,也不是其他的师弟师妹们。”

    林箬箬忽而一笑,“黑子你知道么,月师妹真的超聪明,有好几次我修炼遇到瓶颈,都是她三言两语间提点了我,我才能有顿悟。我还记得有一次,她带着长歌把陈长老养鸡灵鸡给烤了,陈长老在青山宗查了一个月,都未查出是何人所为。”

    “眼下也不知师尊、月师妹与青山宗如何了?希望她们此生都不要知道真相,平安喜乐,健健康康。”

    桓竹月听着他絮絮叨叨,眼泪鼻涕横飞,“大师姐,月师妹在这呢!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呀?”

    “呜呜呜呜~~~~大师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等这个梦做完,醒来我就马上回青山宗去。”

    “你等等我····我师尊超级厉害,我一会去就去求他,我拿九幽玄天伞跟他换,他一定会救你的。大师姐撑住,再等等月师妹。”

    “大师姐~~~~呜呜呜。”

    林箬箬掩嘴咳了咳,一滴鲜血落在的棋子之上,她抬袖擦了,“若有来生,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保护好青山宗,保护好掌门,保护好月师妹,”

    她将棋子贴在胸口,“还有,我想告诉尹长歌,其实我懂他的心意的。若有来生,我愿与他一生一双人。漫漫大道不过如此,都是世间沧海一粟,浮尘蝼蚁而已矣。”

    林箬箬话音刚落,桓竹月忽感一阵头晕目眩,似有一股力量,要将自己从那枚棋子上吸走一般!

    桓竹月想抓住林箬箬,但棋压根就没有手。

    桓竹月猛睁开了眼。

    下一瞬,数十个清洁术便铺天盖地的砸了她一脸,将她脸上的鼻涕眼泪砸得一干二净。

    “怎么,本尊杀了你的小情夫,伤心了?”声音不远不近,清清冷冷。

    桓竹月自动忽略他言语中的阴阳怪气,撑起身子,望着东方染云半晌。

    “师尊。真的是你!” 她努力的夹起嗓子,甜甜的唤了一声。

    东方染云看着她眼中的情绪从悲戚,变成算计,再恢复平常,最后又明亮得灿若星火。他脑袋上不自觉的冒出了一堆疑问。

    她这是有所图谋?

    桓竹月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边,抬手就想要替他捶腿。

    东方染云则是腿一晃,悠悠开口:“本尊还未原谅你的无理。”

    桓竹月挪了几步斟了杯茶,双手奉上,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师尊请喝茶。只要师尊肯息怒,弟子当牛做马,让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东方染云垂眼扫了他一眼:“什么都可以?”

    桓竹月点头哦如捣蒜:“嗯,自是什么都可以!只要师尊肯息怒。”

    东方染云顿了半晌,才开口:“本尊想吃,面。”

    “要不咸不淡、不烫不凉,入口即化,面细如发丝,一根便是一碗,中间不可断,汤色要清透见底,除了面不得有其他杂物,但又要色香味俱全。”

    桓竹月:·····

    算了,一味的讨好,折磨的永远是自己。还是交易最靠谱,最直接。

    桓竹月灵力流转,手间九幽玄天伞瞬现,她扯了扯嘴角,恢复了淡淡的语气:“师尊,此物名为九幽玄天伞,世间防御力最强之物。弟子这两日在这人世间意外寻得,您看,喜不喜欢?”

    东方染云抬眸瞥了一眼,“人世间寻得?本尊看起来就这么好糊弄。”

    好吧,人世间却是很难找出这般宝物。

    “师尊,此物实际上是····”

    还不待他说完,东方染云忽而抬袖,直接将那九幽玄天扫在地上,“本尊并不想知道,这伞是谁送的。”

    他说着半弯下腰,睨着桓竹月冷哼一声,声音凛冽:“你若连一碗面都做不出来,便没资格同本尊谈条件。”

    “还有,本尊,现在不像吃不热不凉的面,本尊想吃看起来是烫的,吃起来是冰的面。”

    桓竹月:???

    这世上,特么哪里有看起来是烫的,吃起来是冰的面啊!

    简直是神经病!看他纯粹是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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