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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心跳

    禹州城外,姬希常待的树梢上,今日除她以外,还有阿炎。

    姬希撤掉她和阿炎周围的结界,砰、砰声不断传来。

    姬希想带阿炎看他不曾见过的烟花。

    林中蓝、绿火焰相互碰撞,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小人,它们开始跳跃着,姬希看到阿炎轻揉眼睛,笑了。

    一瞬间,小人们便围在了阿炎的周围欢声笑语。

    姬希想,或许这是阿炎第一次感受到人气,不是鬼域里的凄凉之景。

    城内寻常的烟花还在接连绽放,那里一定人声鼎沸,阖家团圆。

    姬希一直关注着阿炎的情绪,在阿炎眺望禹州城时,她动了心思。

    阿炎的身后,一道红光闪现,姬希拿出环瑶戴在手上,开口:“走吧。”

    在阿炎那,他一直以为,姬希是说回鬼域,但他却看见,姬希径直地朝着禹州城内走去,阿炎连忙跟上。

    “去哪?”阿炎问出了心里的困惑。

    姬希回头,对着他哼笑一声,“带你回家。”

    阿炎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待在鬼域也才半年,距离两年之约还有一年半之久,尽管刚开始他一直不断地尝试逃跑,但最后也不得不接受现实,韬光养晦。

    难道他真的能回家了吗?

    “你要跟好我哦,不然我会变卦的。”姬希知道此时的阿炎,一定很开心。

    但其实姬希知道,自己还并未打算送他回家。不过是因为,最近的阿炎太听话,姬希心情愉悦,她想看看,不在鬼域的阿炎,他的快乐究竟会达到哪种高度罢了。

    姬希拿出面具,戴在了她和阿炎的脸上,阿炎就这样木木地看着的她,但眼含温柔,姬希很愧疚,也不过是这一瞬。

    城中喧嚣,进入姬希眼中的每一户人家,都是三三两两,没有孤身一人。

    快接近禹州乾园时,姬希其实后悔了,她并不想看到阿炎的兴奋,因为阿炎越开心,就意味着她对阿炎来说,什么也不是,他没有舍不得。

    “我们上去看看吧。”姬希没有等阿炎的回答,带着他飞上了离乾园百米处的屋顶上。

    这里离乾园足够近了,姬希都能看见那里的人们,热闹非凡,她想,他们都是阿炎的亲人吧。

    阿炎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情绪了,姬希自己也知道,如此聪慧的他,定是知道这就是她说的回家了。

    长久的沉默充斥在了姬希和阿炎之间,街上的欢声笑语,将他们间的静默无限放大,姬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不出一言。

    其实阿炎知道,自己回不去的,渐渐他紧张的情绪开始散去,他犯起困来,从容地向后躺去。

    姬希跟着躺下,侧身望着阿炎。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向他的脸伸去,碰上的一瞬间,姬希的心,跳得很快。

    阿炎没有动,姬希贪婪地向下拂过他脸颊。姬希动了心思,她起身向阿炎靠去,两唇相碰,姬希的耳朵只能听见“咚咚”的声音,周围的一切也似乎都静了下来。

    漫天绽放的烟花,在姬希的眼里,都不如这一刻得欢愉。

    四主到齐。

    宣炎拿出束环,让其戴在右手,领着姬希他们徒步上山。

    姬希倒也无所谓,但汇安十分不情愿,不过,昆山有昆山的规矩,他不得不从。

    姬希知道,戴上束环后,他们将与常人无异,也没有了法力,汇安和她就没有办法对瑰玉小施惩击。

    姬希在这一刻,感到无比雀跃,不知是因为对瑰玉,还是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个吻。

    昆山不算高,但也不低,晨起时分出发,到达山门前,已是午时。

    除了人帝公孙芙外,他们都没有感受到饥饿。

    刚入大殿,宣炎就离去了,姬希环顾着这个她再来一次的地方,感到自己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未时,封神典礼开启。

    晏帝居于高位,四主分开两侧,姬希和瑰玉在其右手边。

    桌上美味摆放,姬希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景,金爪蟹、三味园、千灯南等,姬希都认识。传闻一品难忘,姬希在人间搜刮无数,却不曾能遇,原来都是昆山神族之食。

    礼乐奏起,身边仙侍退至于身后,远处,七位长老飞身而来。

    姬希看到,昆山的东门和西门不断有年轻人走出,他们身侧都佩戴着玉佩,发冠束起,一根长带飘在身后。

    想来,这些都是被神族选中的教化之人,今日的主角应当就是他们。

    但,姬希发现,里面没有宣炎。

    按理宣炎只有冠名暂未授起仙身,都已在五界闻名,封神大典,他不应该不出现。

    乐声逐渐激昂,姬希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待平稳下来后,她本以为是她身体原因,但纵观他人,具是如此。

    主位上的晏帝,骤然起身离席,七位长老只余一人,皆跟着一起消失。

    一时间,一片混乱。

    这时,贝母站起,扩音而言:“众位仙友稍安勿躁,大家可稍作歇息,半时辰后,封神仪式正式开始。”

    姬希和瑰玉相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困惑,或许小小默契,他们起身悄然离席。

    姬希之前的感觉,和当初她取出白绫玉那时一样,一瞬目眩。今日,应当也和白绫玉有关。

    她带着瑰玉七拐八拐地到了竺洞。

    姬希回头,向瑰玉比了一个噤声手势,蹑手蹑脚地向洞中走去,待听到讨论声传出,姬希停下,向里面望去。

    摆放白绫玉的朱红玉台上,竟然有两枚白绫玉。

    六位长老向着白绫玉输送着仙气,那两枚白绫玉渐渐合在一起,但中间任有一道裂缝,无论他们怎么发力,都不能让其消失,完好无缺。

    宣炎站在晏帝跟前,姬希隐隐听到在说,“今日,你做的很好,白绫玉尽管碎了,但尚能修复,你可有看清是何人来偷盗?”

    原来还有人想窃取白绫玉,不过被宣炎拦下,但也将白绫玉破坏了,看来神族晏帝和诸位长老又要闭关了。

    “不曾,那人带着鬼族魑魅面具,和当初的鬼主一样,但我猜想应当是笙京的魂魄,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很混杂,不是单纯的任何一界气息。”

    “不错,看来洗礼之地,有人跃跃欲试,想要置身于五界之外,诸位先回,待走完仪式后再细细做商讨。”

    姬希连忙拉着瑰玉回到典礼上,若无其事。

    姬希自上次去笙京划分鬼客,便察觉到笙京已经不同于以前了,但白绫玉在她手里两年,都不曾有人来抢夺,为何回归昆山后,那人就按奈不住了?

    是该好好查探一番了。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神台中央,坤元镜悬在那里,主位上的晏帝,拿着名册念着一个个名字。

    “显州木成氏——木青、滁州李氏——李婉婉、昆山——元初、西境苍山——笛鸢儿、月影城——迟商......禹州宣扬氏——宣炎,上前来。”

    先前带着玉佩的年轻人,一个接一个地登上神台。

    姬希看到宣炎走在最后,她突感落寞,好像阿炎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百年后,或许她魂飞湮灭之时,阿炎还是风华正茂,当着小神仙。

    姬希独自倒着婵酒,一杯接一杯。

    待所有教化子立于神台上后,坤元镜开始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三道光射出,一一照在了三位教化子神上,他们分别是元初、笛鸢儿和宣炎。

    除了宣炎,姬希都不认识,但台上的教化子失望之情,太过明显,姬希很快就知道了元初、笛鸢儿是何人。

    三千年一次的封神,也不过三神,其中元初封为瑶池神君——负责仙界文化、笛鸢儿封为鹤顶神君——负责仙界武学、宣炎封为蓬莱神君——负责仙界的管理和统领,仅次于晏帝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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