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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一点回忆

    唐开泰的不在状态引起了已经躺在床上被窝里的开元。

    “睡觉啦。”开元说了句,然后拍了拍边上的被子。

    唐开泰嗯了声,默默的换了衣服进被窝。

    好一会儿,唐开泰问道。

    “开元,你还记得父亲吗?”

    以为开元不会回答,结果开元回答了,听语气竟然是有些生气似的。

    “父亲叫唐尹,字怀臣,爱生气。”

    唐开泰嘴角上扬一下,为那句“爱生气”。

    想了想,又问,“你想父亲吗?”

    “不想。”这一句答得很快。可是还没等唐开泰下一句问出来,开元又说了句,“有点想。”

    唐开泰叹了口气,没说话。边上开元被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元坐了起来。

    他刚要问开元起来做什么,就听见开元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大哥,我背的对吗?”

    唐开泰也坐了起来。看着黑暗中的开元,点了点头,想他看不见,又轻声说。

    “嗯,对的。”

    这是他们八岁的时候学过的《论语》里的内容。也是那个时候,他们发现开元的学习进度赶不上他。他一点点健忘,喜欢玩,脾气变得有些急躁。

    到八、九岁的时候,开元已经不喜欢学习了,总是坐不住的想要出去玩。他们一本《论语》学了两年,但是开元记住的没有几句。

    有一次父亲回来,听说他们已经开始学《论语》,便考校开元,随便找几句起了头,他不记得是不是开元背下来的这一句。当时开元没有背诵下来,父亲让他来背,他背诵出来。

    他以为他背出来父亲会高兴,但是并没有,父亲好似更生气了。他狠狠的罚了开元,不许他吃晚饭。

    那时候他不懂,后来渐渐明白了,父亲对于作为嫡子的开元多少是有些期待的,所以才对开元的背不出《论语》那么生气。

    “‘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这个呢?”开元又问。

    坐在炕上的开元,他身板挺直,摇着头背《论语》,像是小时候在小书房里两人读书的时候。他问 “这个呢”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不知怎么得,眼角发酸,张了张嘴说,“这句也对,开元很厉害。”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勿,勿单改。”

    “过则勿惮改。”唐开泰接了一句。

    家里请的先生只教他们两个,开元学的进度慢,那时候的开元比现在好动,总喜欢在院子里各处玩,每次想去玩,都用一双纯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他,“大哥你不和我去玩吗?”

    正是贪玩的年纪,他怎么会对玩耍不心动,于是放下书本,和开元在院子里撒欢的玩儿。

    先生见他们本来学得好好的,竟然学着学着开始不上进了,先生要求背的文,要求练的大字,都只是应付了事。

    罚他们站墙根,打手板,都不管用。

    母亲和娘也罚他们,但是都是慈母心肠,尤其是开元还病着,经常要喝那苦巴巴的汤药,被打了手心哇哇哭。于是母亲对他们便也听之任之了。

    看他们喜欢什么都让他们学一学,学画画,练字,打算盘,甚至还请了舞剑、射箭的师傅上门来教他们。

    如今想来,这世上再没谁能像母亲那般对他们了。

    哦,不,现在又有一个人,十月,她和母亲不同,但是对他和开元的好,一样的无私。

    十月那么期待董太医能够给开元治病,他要不要和她说自己的猜测和顾虑?她会不会觉得他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又或者自己的猜测也许只是多心了?

    就在开元时不时冒出一句《论语》中,唐开泰回忆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后来想明白了,如今的他势单力薄,若是京城那位,真的要把他怎么样,根本不需要多费手段,凭他如今的情况,悄无声息的弄死他,恐怕是和弄死一只蚂蚁差不错。

    而他,现在就算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他能做的也就是逃,躲。可是能躲开几时,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太医,不管怎样,先治开元的病要紧。

    想通这些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还是免不了心下担忧。

    就这样一会儿回忆,一会儿胡思乱想中,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早晨起来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匆匆起来洗漱,收拾东西。

    他和开元背着打铺盖卷从后院出来的时候,昨天雇的马车已经停在粮铺门口,就等着唐开泰出来了。

    唐开泰把铺盖卷放在马车一角,然后三人一同来到九州客栈。

    客栈有朝食,唐开泰买了六个包子三碗粥,车夫没想到唐开泰还带出他的一份早饭,说吃过出门的,唐开泰淡笑着说吃了也再吃点。车夫笑呵呵的接过包子和粥,三人围坐在客栈一角的方桌前,安静的吃这早饭。

    开元似乎完全晚了昨晚背诵《论语》的事,他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忽然又要回家去住几天了。不过对此他是开心的,相比在县城里住着,他其实更喜欢在家里。家里更自在,只是这两天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去处,但是那个有意思的地方,也不如家里好。

    他还想着等大哥有空和他一起玩的时候就和大哥去,可是大哥总是忙,他都忘了告诉他了。

    这会儿安静的吃着早饭,开元又有些不开心了,他问唐开泰还回不回县城了。

    唐开泰说回的。他就不说话了。

    董太医的早饭是客栈伙计送上楼的,等到他们下楼的时候,日头已经升起,唐开泰和开元已经吃过早饭有一会儿了。

    开元正无聊,有些不开心,闷闷的在一边不说话。

    董太医下楼的时候,唐开泰并不认识。幸好让伙计帮忙看着,伙计在董太医下楼的时候立刻提醒他。

    见到唐开泰在这里等,对董太医来说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董先生好,小子唐开泰,代李十月来接您去李家坳。”

    董呈彰点点头,捋了捋胡须,“你就是她的小未婚夫?”

    唐开泰一下子脸红起来,轻声且认真的答了句,“正是小子。”

    “嗯,仪表堂堂,倒是登对。”董呈彰笑眯眯的看着唐开泰,继续说道。

    “听说你家屋子多,我和青葵这两天就叨扰了。”

    唐开泰的耳朵都跟着红了起来。

    心里又莫名生出一股甜蜜来。

    十月她从不避讳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是她未婚夫的身份,这让他开心又自豪。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董太医跟前说他的屋子多。他忍不住幻想十月说他的屋子多的时候是不是一副自豪的与有荣焉的模样。想到自家的几间茅草屋,他有些汗颜。

    “董先生千万不要这样说,您能来寒舍,是我们唐家的福气。屋子是今年刚起的,甚是简陋,您不嫌弃就好。”

    “豪庭广厦也好,茅屋草房也罢,住在里面开心才最重要。”

    董呈彰说完,笑呵呵的除了客栈的门。

    尽管身体疲惫,十月还是早早的起来。给三三热羊奶,做早饭。给春娘熬药。村娘则帮着阿平和三三穿衣服,照看三个小的,收拾屋子。

    盛出大锅里的卤猪杂和鱼丸,锅里香气扑鼻,春娘忍不住说,“就冲这味道,咱们这卤猪杂肯定不愁卖。”

    王丰收也早早的套好了马车,吃过早饭来到十月家。

    十月当着王丰收的面,用大勺子舀出三十勺,她算了下,大勺子满满一勺,正好家用的一平碗。舀出三十碗,装了多半个木桶。

    王婶子又把自己剥了皮的二十多个煮鸡蛋,全都倒在卤猪杂里面。

    这还是昨天十月说的,卤肉里放一些煮鸡蛋,做出来的卤蛋也好吃。

    没想到王婶子就想到了卖煮鸡蛋的点子。

    卖东西的路上,鸡蛋在猪杂的卤汁汤里浸泡着,虽然不如在锅里卤的入味,但是也比白水鸡蛋更香。

    王丰收把家里新做的木勺放在桶里,盖上盖子,拎到马车上出发了。

    没多久,也有人来十月这买猪杂了,但是不多,这两天大家吃个新鲜。谁也不能日日都吃肉,哪怕是便宜的猪杂也不能。

    十月也知道在村子里卖根本不赚什么钱,但是这样能让村子里人人都知道她做的东西好吃,可以卖钱,往后说不定就有人家办个什么事情,请她去做席面呢。

    另外,她还打算在村子里卖蒸馍和馒头,李家坳本村的人,都有田地,家里不愁粮食,但是刚迁过来的人,家家户户也不能说粮食充足,自己一个蒸馍一个馒头,也就赚个半文一文的,主打一个薄利多销。

    以后再慢慢看做点什么能卖钱的好吃的。

    早晨忙着一阵,十月分心想着自己的生意经。等人散了,她便开始想董太医来了要做些什么好吃的。把家里的能做成吃的,都看了个遍,想着给董太医的,要么就是新鲜的吃食,要么就是味道还不错的家常菜。

    她一直以来不觉得自己属于会做菜的人,她自己也算不上什么美食家,吃的东西只要不是味道特别差的,她都能接受。没想到穿越到这里,竟然还能因为做饭赚到钱。

    可见,只要学点东西,总归是能用到的。

    十月在这边琢磨着吃什么,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唐开泰和董太医正聊着天。

    董呈彰问唐开泰知不知道十月的弟弟是什么病症?唐开泰如实说了,十月说的弟弟就是开元。然后向董呈彰讲了开元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健忘,记忆力差,性格也有变化。也说了开元情绪激动的时候会头疼,并且头上有三个颗粒状的凸起,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董呈彰听着唐开泰的话,时不时观察着开元。

    开元坐在车外侧的位置,眼睛一直望着路边上空旷的田地和远处的野草甸子,神情放松,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可以说他正在沉思,也可以说他在发呆。

    董呈彰对于开元的病其实没有什么思路,他们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寻找药材。

    听唐开泰说完,他倒是觉得可能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这孩子的心理的变化。还有他头上的三个凸起,他猜想,也说不定是他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

    “看起来这孩子的倒是与常人无异。”董呈彰说。

    “是的,得和他相处久才能发现他的不对劲儿。”

    听董太医这样说,唐开泰其实有些失望,但是想着既然是太医肯定比从前请的大夫管用。就算治不了,哪怕能知道原因也好。难道就有人会越长越笨吗?

    还有一个他没说的事,开元有时候会尿失禁,这是在伴随他记忆减退发生的,九岁的时候,有半年,他总是尿床。后来轻了不少大夫,吃了很多药,好了许多。

    在逃难的路上,发生过几次。到了北地之后,发生过三四次。

    开元知道这不好,每次都要发脾气,他总是哄着他说没事的。

    他想这个事儿还是要找没人的时候和董太医说,这件事现在只有他和开元知道。

    一行人到的时候,也就早晨九、十点钟的样子。

    十月远远的看见进村的马车,就迎了上去。金金和阿平都跟在身边。马车进了院子,十月先请董太医进了她的院子,让唐开泰带着青葵到他的院子安置。

    金金和阿平对着董太医问了好,董太医见金金和阿平,一个安静温和,一个活泼可爱,董太医这个年纪的人,最是喜爱阿平这样的小娃,笑着问了他好多,比如从哪来的,叫什么名字,平日都做什么之类的。

    阿平都认真的作答了。

    可是阿平想大哥,好几天没见到大哥了,他想回家去和大哥说说话。

    董太医笑笑眯眯的让他去玩。

    阿平一蹦一跳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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