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台上,阵阵罡风吹过,带起女人乌黑的衣角,头发扬在半空。
此时此刻,她正被天兵压着无法动弹,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面前一群人中那张正气凛然的脸,良久,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地笑。
想她嫪陨活了六千年,却叫一个比自己小三千岁的孩童摆了一道,真的是有意思极了。
“嫪陨,你可知错?”主位上,天帝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只见诛仙台上哪位笑得肆意妄为。
“一介鼠辈,竟使些腌臜手段,真是卑鄙无耻。”
天帝大怒,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随即又想到什么,只见他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身上戾气太重了,本尊从不摧残人才,就当本尊网开一面,本尊罚你下凡历劫十世,待洗去你身上的戾气,我必定郑重接待你!”
听到这,嫪陨面色才有一丝动容:“你敢!”
“本尊那是帮你,嫪陨,你杀孽太重,保你一命,还不谢恩?”天帝蹙眉,将‘善人’二字展示得淋漓尽致,“就这样吧,临烨,这件事便教给你来处理。”
只见那少年行了个礼,应允下来。
看到天帝离去的背影,周遭没有一个神仙不是在拍马屁,夸天帝慈悲为怀。
等众人都散开,那个叫临烨地才上前一步。
嫪陨看着面前地少年,不由自嘲一笑,“我说,我平时那么疼惜的蛇,为什么会一股脑往九重天蹿,原来都在这等着我!”
“嫪陨,是你自己识人不清。”
“噗嗤——”跪着的女人不由笑出声,好一个识人不清,思及此,嫪陨再一次抬头,“小东西,你最好期盼我这十世安然无恙,忘记一切,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临烨闻言,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但还是掐了个诀,送她去投胎。
……
是夜。
城郊地一处乱葬岗内,封甯看着面前几个仙风道骨的修仙者,连连后退。
“你们是谁?”她惊恐地喊出声。
只见其中一个掏了掏耳朵,懒散地叫停了她:“臭妮子,别喊了,没人会来救你的,以前呢,我们当你是尚书房小姐,不敢动你,但是,现在尚书府早没了,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就算你喊破嗓子也没人来。”
封甯红着眼摇头,双膝跪地,苦苦哀求:“既然你们知道,我身上真的没有钱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她边哭,身子颤抖着,头一下又一下地往地上磕。
这时有一个人出声:“妹妹,别那么说,好歹你是九世善人,身上功德无量,想你也没太多出息,不如把这个功德赠与咱哥几个可好?”
封甯闻言,愣住,看着几个人步步紧逼,她摇着头,她不知道没了这个她会怎么样,万一傻了,疯了,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就在她要开口之际,一道剑风骤起,忽然,面前一个男人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看下一个头颅。
她封甯哪里见过如此血腥地场面,顿时慌了神。
“修仙者应当心怀大义,匡扶正义,而不是如你们一样,不思进取,恃强凌弱。真是败类!”人未到声音先到,封甯闻言,眼睛一亮。
接下来是刀剑互相招呼地声音,直到声音小了她才敢抬头,月光穿过竹林打在面前女人的身上,封甯见来人,大喜。
“堂妹!”
封安安看着面前一脸欣喜地封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狡黯地笑。
还没等封甯回过神,已经被一掌拍飞数米远,一股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飞过来的封安安,一脸不解。
“堂妹,你为什么……”
“为什么打你?”封安安挑眉地接过她的话,“封甯,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以前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风光无限;而我呢,只因为我的父亲是个小修士,天天风餐露宿,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才盼来你家没落,而我家轻舟已过万重山,成立自己的门派,我终于可以把你比过去,你倒好,九世善人,功德无量,倘若一脚踏进修真界,将来必定风光无限,压人一头!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你在说什么?”封甯难以置信,肋骨被尽数拍断,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可她还是忍着痛,抬眼看向自己的堂妹,“这几年,你都是这么想我的?”
封安安没有回答她,只是换了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让封甯刺痛,“你放心,我呢,乃是高风亮节的修者,定会保你一命,可是这九世功德,放你身上实在可惜,属实浪费,不如就给我吧,算前面那几年的补偿!”
“封安安!”
到底还是一介凡人,哪里比得这些修士,封安安上前,将手放置她的颅顶,嘴里念了一个诀,骤然间,一阵白光从封甯身上转移至封安安的身上,她被白光包围,体内瞬间通透无比,顿时灵力大增。
封安安笑得病态且贪婪,只见她转身看着面前虚弱的人,忍不住咂舌;“封甯,忘了告诉你,灏哥哥以后不在是你的未婚夫婿,你也不必缠着他,毕竟我与他早已订婚,我不希望你出现在他面前。”
封甯低着头捂住自己的胸口,一阵不适之后,一股鲜血再一次喷出,封安安瞧见她这狼狈样,倒是顺心得很,凡人果真是凡人,弱小如蝼蚁,“死了也好,看到你就烦!”
封安安勾唇,又拍出一掌。
愚蠢的她没有发现四周早已弥漫着蠢蠢欲动的魔气,仿佛只要封甯一死他们便能化形迎接自己的主人。
封甯红着眼,嘴角不断有鲜血漫出,疼痛早已袭满全身。
封安安鄙夷地看着面前的人,心里不断藐视着人类的弱小,她不愿在这耗,转身便乘剑离去。
与此同时,神界紫霄宫内。
正在闭关的男人睁开了眼,一头墨发随意飘散,只见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铜镜,里面正是奄奄一息的封甯,不等他多想,立马冲出了宫门,掐了个诀给自己换了身行头,便奔向那片乱葬岗。
此刻的封甯早已昏死过去,临烨上前去查探地上人的情况。
这不查不知道,这一查属实是一脸震惊,五脏破裂,静脉也悉数全断……谁会下次狠手?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他现在的任务是救他,否则如若交代在这,那么便是前功尽弃了。
封甯好似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深陷泥潭,万般挣扎,都无济于事,面前站了一个黑衣女子,任她怎么呼喊,那人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甚至继续往前走……
画面一转,她身着一袭黑衣,面容妖艳,她面前的是一个高台,身后是一群群魔物俯首称臣,场面极度壮观,可惜他们拜错了人,她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君主”,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她试图解释,那些人就是不听,一口咬定是她……
封甯是被狗叫声吵醒的,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死。
正当她要起身时,胸口泛起一阵阵痛感。
“别动!”一个男声从房门口传来。
封甯愣怔地往门口看去,只见那人匆匆走来,将她扶着躺会去。
“你的伤并未全好,躺会去,老实点。”男人神情淡淡。
“是你救了我?”封甯声音轻盈,音量并不大,主要是她胸口的痛并未褪去,谈吐间都能使她痛得直冒冷汗。
男人见她这副模样,不悦地皱眉,伸手那帕子给她擦汗:“痛就别说话,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收回手,起身向门外走去,不多时,一碗药便端到了她的面前:“既然起来了,先把药喝了!”
男人说着,将床上的人扶起在她后面垫了一床被禄:“把药喝了!”
他端起一碗药,用勺子舀起:“放心,不烫,我喂你!”
“谢谢。”封甯红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随后,她便张嘴去接喂过来的药。
临烨抿着唇,不过多去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毕竟,一个魔,生来恶毒,招人仇恨是难免的,这几百年来,不管在哪一世,他前前后后救了她几十次,真是,也不知道收着点。
不过,只要她不死,那么,这些都是小事。
一碗药下肚,临烨将人放下去,“你好好休息。”
封甯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那人到点变来送药和饭,其他时间根本见不着人。
不过,这药果真有效,喝了三四天,她的伤好了许多,胸口也没了痛感。
这一天天躺着属实无聊,封甯见着伤好了差不多,便悄悄穿鞋出去看看。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萧条的院子,身处一个峭壁之下,房子借住山洞的优势,搭建了一所屋子,院前是一条蜿蜒的河。
正在她看得入迷时,一个男人正缓缓落下,没错,他是飞到自己面前的,不过这也不稀奇,毕竟以前在燕京时,那些修仙者不都天天天上底下地蹿嘛!
男人见人下床,站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皱眉:“叫你好好在床上躺着,你下来干什么?”
“这几天躺得我都快发霉了,便想着出来走走。”封甯低头细语。
男人看着面前的人,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去厨房门口,拿起斧子开始劈柴。
封甯见状,也没有闲着,起身去倒了一盏茶,屁颠屁颠送过去:“飞那么久,一定飞累了吧,要不要喝点水?”
男人闻言,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不是,谁家大好人那么没有,飞一下就累!可是,一转眼,看到少女纯真的笑,一时间,反驳的话语没有脱口而出,竟鬼使神差地接过来,仰头喝下。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封甯,恩公你呢?”封甯声音甜甜地,像掺了蜜。
“临烨。”男人淡淡道。
“临烨?”封甯复诵了一遍,随后笑了笑。
临烨将杯子放回她手上,顺便打量了她一眼,极为不自然道:“那个,你这破衣服可以换一换,你房间柜子里,有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你可以看看!”
封甯闻言,眼前一亮,立马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身后,临烨输了一口气,幸好把人支走了,那人叽叽喳喳得,果真是烦。
封甯打开柜子,看着满柜的衣裳,再看看自己的……这几天我,她一直躺在床上,身子都未擦过,真的难受极了,别人不说,自己都觉得自己臭死了。
忽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刚才那条河,不等她多想,抓起一件白色的衣服便向外冲去,然而临烨看见的,便是一个黑影,他没多想,转身继续劈他的柴。
见四周无人,封甯一股脑地往河里钻,瞬间,一股舒爽全身蔓延。
正在她在这里游了五六个来回,开始洗发时,一个人影来到了岸边,就在她抬头瞧见来人时,立马转身脸红得往水里钻。那人反应过来和他一样,眼睛闭得紧紧。
“你……你怎么在这!”临烨手上的水桶摔在了一旁,而他,也是愣愣的。
“我……我洗澡啊!”此刻的她一脸羞赧,能不的那块豆腐把自己交代在墙上。
临烨何尝不是,连桶都忘了捡,一股脑地跑走。
气氛都到这了,谁还有心思游泳,于是便匆匆上了岸,把衣服一件件穿好,然后将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又拿起水桶,舀了一桶水便离去。
谁知道水桶会那么重,不过想来,她这养尊处优地十几年,她哪里提过这些重物,想到这,她抿了抿唇,一咬牙将水桶重新拎起。就这样艰难地几个来回,就在她终于要到时,一旁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
她一脸好奇,连忙放下水桶,上前,便瞧见一只被捕兽夹夹住的兔子,看到兔子的瞬间,她都被萌化了,但是手上还抓着自己刚洗的衣物,身边还有个水桶,蹲下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它的毛发,“兔兔,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着,她转身提起水桶,一脸兴奋地回去,将水桶放至院中,转身便去晒衣服,晒完衣服,又一溜烟地跑没有了。
临烨默默地看着,但到底还是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