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五条悟更改了每天的训练项目之后，每晚的吃鸡时光都无法再让我兴奋起来了。

    整整一个月，我都六点起床去靶场练枪，吃过午饭后和悠仁被五条悟单方面碾压（一个月后悠仁都能还手了，我还是只能躺平给捶），等体能训练结束，我就拖着散架的身体自学高中课程（我不想一毕业就成为咒术师，不得不承认“必须要读大学”这六个字刻在DNA里，而且我真不想自己只是“专科”学历……）、为了熟悉术式而继续具象化各类武器，晚上九点左右才能打开pubg玩上两把。

    但是，白天的高强度训练让我无法集中精神，我的咒术又让每一把游戏都带上了“训练”的目的。二者叠加让我操作滞后，意识变差，最重要的是吃鸡它不再是我的消遣，这让我感到无比痛苦。

    “说起来，春祓除过咒灵吗？”正值午休，悠仁于我提问，“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你除了训练还没出过地下室吧。”

    “如果我咒术觉醒的时候用AWM朝巨型咒灵开的那两枪算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即使相比现阶段的悠仁，我也确实比他更没有实战经验。

    不巧的是，话音刚落，五条悟就出现在了门口，他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抢我的人/头，小春？”

    “诶？五条老师怎么这时候就来了，”悠仁先我一步开口（我想他一定是想不让我尴尬），“难道下午！体能训练提前了吗！！”

    我正准备向悠仁投去感激的目光，便听见五条悟开口说：“小春同学，今天会是你的特别的日子哦！”

    抬眸看他，只见五条悟扬起他标志性的玩味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玉镯套进我的左手腕——前些天我又弄碎了一个，然后提溜起我的后衣领，轻轻松松把我拽离地面。

    “因为GTG要帮助七濑春同学完成第一次祓除咒灵的任务，所以虎杖悠仁同学今天下午放假哦～”

    “诶诶诶！”我和悠仁同时发出了震惊的叫声，不过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谢谢五条老师给我放假！”悠仁向五条悟敬了一个元气满满的礼，随后有朝我投来鼓励的目光，“春一定可以成功的，加油！”

    我还被五条悟提溜着，怏怏地回了他一句“但愿如此”。事实上，此时我心中已经在表演顶级退堂鼓艺术了。

    站在东京塔上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低估了五条悟对待学生的离谱程度。即便是夏天，高空中的狂风还是把我的脸打得生疼，耳边尽是燥热的空气被撕裂的响声。我紧紧拽着五条悟的左手，不是因为我想占他便宜，而纯粹是害怕自己交代在这里了。

    “五条老师！你在干什么啊！！”我有些崩溃地大喊，手上的玉镯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不安的闪动着蓝色的荧光，“第一次任务就不能从最初级的开始吗！！！”

    五条悟似乎有点不满意我的表现，他甚至试图把左手从我的禁锢中拯救出来（此时我突然意识到他没有打开无限）：“小春，你都训练了一个多月了，别让老师失望哦。”

    他用右手把我的头强行掰往一个方向：“看到了吗，两百米开外有一个二级咒灵。”

    “二级？！”我依旧紧紧攥住他的左手，惊讶地回头，“五条老师，原来你也是那种只关心学生能飞多高的人吗！”

    “如果小春硬要这么想也没有办法咯，”他做出一个受伤的表情（像极了我以前经常用的猫猫落泪表情包），“怎么小春也理解不了我的良苦用心呢～”

    老实说，我没法拒绝美人落泪，特别是这位……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我松开五条老师的左手，试图适应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现在是正午刚过，阳光还有些刺眼，我眯着眼朝五条悟刚刚所指的地方看去——

    在两百米开外的高楼楼顶的停机坪上，确实有一只正在逐渐成形的咒灵。黑色的怨气从高楼停机坪的底部渗透上来，融入这个长相丑陋的怪物的身体。它没有手，像是一堆史莱姆和办公用品的组合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充当它的眼睛的东西似乎是一个电子闹钟。

    我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它难道是打工人不想早起的怨气形成的咒灵吗……”

    “看起来好像是呢，”五条悟似乎在憋笑，“要不是七海海已经回高专了……”

    “七海海是谁？”我假装不知道。

    即使隔着眼罩，我也能感觉到五条悟探究的眼神落到我身上。不过他没有在此时为难我，因为那个咒灵已经彻底成形，准备进入高楼内部大干一场。“你知道该做什么的，小春，”五条悟摸了摸我的脑袋，“让老师看看你的实力吧！”

    他的话语似乎有种魔力。在这一刻，我似乎第一次意识到五条悟的“教师”身份，双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准备具像化的姿势。左手上的玉镯随着我调用咒力开始发出有规律性的荧光，蓝色的咒力在我手中升腾，逐渐聚成一团。很快，一把Mini14出现在我手上。它的配件也都是我最顺手的，四倍镜、□□、快速扩容弹夹和轻型握把。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段时间在风教官的严格指导下，我已经对每种枪的射/击姿势有了一定的肌肉记忆。我把枪稳稳托住，依靠四倍镜瞄准了远处的咒灵。Mini14是一把稳定性很高的连狙，也是我在游戏里最常用的一把狙/击/枪。拿它打正在缓慢移动的二级咒灵，我想是绰绰有余了。

    “叮——”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咒灵应声而倒。我害怕只一枪无法完全祓除这个咒灵，就接连着多补了几枪。远方的咒灵随着子弹的射/入而逐渐膨胀起来，开始无声的爆炸。已经聚成实体的血肉飞散开来，逐渐化成粉末消失。

    当我以为我的第一次祓除任务要圆满成功时，还未消失的一部分咒灵竟然瞬移到的我跟前！

    “是你……打扰我们工作吗……”那是一张由笔记本电脑、手机、咖啡杯、键盘等等办公用品堆砌而成的丑陋面孔，它的眼睛不再是电子闹钟，而是冒着红光的两个监控，“因为你……我们……又要加班了……”

    来不及思考自己是怎么被它发现的，我被突如其来的近身攻击吓得动弹不得，手上的枪似重千钧，根本举不起来（而且它也不适合近身射/击）。我正准备向身边的五条悟求助，却发现他已经腾空，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切，根本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这种无力感已经是第二次了。我恨透了自己的软弱，遇到情况竟然下意识的求助他人——明明穿越之前的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我知道我让五条悟失望了。这种无力感和懊悔的情绪交织盘绕在我心头，竟然转化为了一种愤怒。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里，我竟然挣脱了恐惧的束缚。懊恼地把手中的枪挂回身后（就像游戏里的人物一样，在使用咒力时，它们可以暂时违背现实），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我快速聚集咒力构筑了一把新的近战武器——平底锅。

    说是迟那是快，不能冷静思考的我对着突脸的丑八怪就是邦邦两下。不知是我大力出奇迹，还是平底锅无敌的反伤属性*起了作用，残余的咒灵被拍成扁平的一片，随即消散了——我敢肯定，这次是彻底消失了。

    或许是刚刚的场面有些喜感，五条悟在我拿出锅的那一刻就在一边努力地憋笑，等我把人家拍扁的时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小春！老师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他大笑着落回我身边，带着我瞬移回了高专地下室。

    在地下室站定时，我背上的枪已经自行消散了，但平底锅还紧紧的握在手上——我还没有完全消化刚刚发生了什么。悠仁迎上来，看着靠在墙边捧腹大笑的五条悟，又看了看拿着平底锅的我，显然也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笑着揽上他的肩膀：“悠仁！你知道小春有多厉害吗？”

    “嗯嗯？不知道诶！老师快点告诉我吧！”面对五条悟，悠仁总是很配合。

    五条悟从我手中拿走平底锅，在空气中挥舞着，似乎是在模仿我的动作：“小春同学，就像这样，‘邦邦——’两下，把咒灵拍扁了！”

    “哦哦！好厉害！！”悠仁向我竖起大拇指，“就像你昨晚决赛圈和人拼锅**一样厉害吗！”

    这种离谱又轻松的氛围把我从面对咒灵的紧张和恐惧情绪中彻底拉了出来。我暂时忽略掉对刚刚懦弱表现的自我批判，自豪地回应悠仁：“那当然，我拼锅一直可以的！”

    或许没想到我本人也加入了这种欢乐的氛。围里，五条悟抬眸与我对视——刚刚他已经摘掉了眼罩，那双美丽的眼睛中透出的眼神明亮而带着笑意。他也揽住了我的肩膀。

    “老师，这次能算我成功吗？”我有些忐忑地问道。

    “当然！”他又狠狠地揉了揉我刚刚被风吹乱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