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看到的是正在帮我拔滞留针的硝子。

    她见我醒了，只是冲我点了点头，便毫不犹豫地让五条悟过来把我带走，似乎没有想要自我介绍的意思。我有些不大礼貌地看着她的泪痣，朝她鞠躬道谢后就跟着五条悟离开了。

    地下室里。

    “所以说……尽管我有用不完的咒力，但是因为我缺乏锻炼体质欠佳，身体承受不住过多咒力的输出？”我挑了一个和那天差不多的未被激活的咒骸抱在怀里，使劲儿锤了几下，“你刚刚管它叫……”

    “临界点昏睡，”五条悟笑着对我说，“暂时就叫这个名字吧。”

    我看着五条悟那张上天眷顾的脸：“那么，理论上来说，这个临界点是可以突破的，对吧？”

    五条悟满意地笑了，地下室昏暗的灯光在他身上留下阴影，把他的轮廓暧昧地勾勒出来。黑色的oversize长袖领口很大，暖橙色的光线把他的锁骨和喉结清晰地描摹出来，再往上是优秀的下颌线、立体的口鼻和特质墨镜也遮不住其魅力的天空之眼。

    心脏跳的很快——地下室通风本就很差，加之视觉上的狭小和逼仄之感，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我自欺欺人地归因于此，并不想承认是五条悟那令人窒息的美貌让我动摇了内心。

    “是啊，”他拉下墨镜，“所以，来训练吧，七濑同学～”

    他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上，带着我弯弯绕绕地走进一间我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这个房间正中间有一个沙发，电视机里正放着之前很火的爱情悲剧电影。不过，沙发上已经有一个人在了。

    因为隔的还有些距离，我只能看见少年粉色的头发和一小半侧脸。是虎杖悠仁——这部漫画的男主角。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已经多出两个人来，抓着咒骸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

    五条悟对他学生的状态似乎颇为满意，他悄悄走到虎杖身后，把手轻轻搭到他的肩膀上：“悠仁~很认真嘛！”

    “唔啊！”虎杖同学明显是被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又被手里的咒骸揍了一拳，“五条老师！啊啊！对不起，我又分心了！”

    “诶？这位是……”

    “我是七濑春，也是一年级新生，”我的目光在五条悟和虎杖同学之间游移片刻，“似乎……也暂时不能和其他人见面？”我看向五条悟的目光带着询问的意思。

    五条悟点了点头，他此时心情不错，从沙发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玉镯——很像之前伊地知先生给我的那个——递给我，示意我把它戴在手腕上。

    “这个镯子可以掩藏你能被窥见的咒力气息，同时也能抑制你做出高于临界点的具象化武器，”他的语气难得的认真，“量力而行。”

    我低声应下。手腕上的镯子玉料温润，内侧似乎雕刻了咒语，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撒发出点点淡蓝色的流光。

    “哇哦！”一旁的虎杖发出赞叹的声音。

    我这才意识到我似乎还没有完成自我介绍，有点尴尬地看向虎杖。虎杖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倏地笑起来：“七濑同学！以后我们就是同伴啦，请多多指教！”

    “见到你很高兴，虎杖同学，”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些漫画里破碎的黑白画面，心头发涩，“希望我们以后都能成为很厉害的咒术师！”

    阳光般的少年爽快地应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然后又被揍了。

    等到虎杖终于手脚并用地制服了咒骸，五条悟才再一次开口——他已经陷在壁炉旁的沙发了：“虎杖，你的任务就是在接下来的五个小时里不能使咒骸暴动。七濑嘛……尽你所能的具象化武器，然后收集到那边角落的影子里。”

    “当然，最重要的两点是在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清醒，”五条悟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转身离去，“同时你的玉镯完好如初。”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镯，又回忆了一下被蓝色咒骸追着打的那个晚上。

    五小时后，五条悟看着眼前小山高的刀子堆少见的沉默了。

    我都可以想象他要是没带眼罩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量力而行……”他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无奈，“不是让你量产刀具。”

    我手上还捏着一把刚刚具象化出来的刀，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很惜命的。”

    “那你上网把最新版本的pubg武器威力数据找来，”五条悟走过我身边还顺便挼了一把我的头发，“从弱到强自己试。”

    虎杖同学在五条悟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但是没有马上打招呼，谨慎地抱着咒骸看着他，眼神里充满期待。

    我的目光跟随着五条悟的移动落到他身上。

    虎杖，你就差把“老师我这次没有让咒骸打我快点表扬我吧”写在脸上了。

    五条悟也没有辜负虎杖的期待，用力地挼了把虎杖悠仁的头发，语气轻快地说：“哦哦！悠仁很厉害嘛！”

    我看着两个人热闹地交流着，回忆起穿越前高中班上的男生下课闹做一团的样子。无端地回想起过去，让我的心情失落了片刻，不过很快我就抑制住了这种心情，只是笑着看着他们打闹。

    “走，带你俩吃点儿好的～”五条悟一手揽着虎杖的肩膀，丝毫没有教师尊严地走过来。

    随后属于他的体温瞬间就覆盖在了我的肩上。从未被这样对待过，我差点跳起来，但强行忍住了，不过不可避免地被五条悟察觉到了过激反应。他看向我怔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热情。

    感谢上苍，没过一会儿他就同时松开了我和虎杖，自己走到前面带路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悠仁已经很少会被咒骸攻击了。而我——

    谢邀，已经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学校指定/军/火/供应商了。

    五条悟依旧让我把每天具像化出来的装备放在特定的影子里，我怀疑这是伏黑惠的咒术——每天早上来地下室训练的时候，昨天小山一样的各类武/器统统消失得一干二净。伏黑同学不会怀疑嘛……我总是这样想。不过要是五条悟要求他这么干的话，他或许也不会觉得不合理？

    对了，我和悠仁经过这近半个月的秘密训练已经很熟悉了。尽管我懒于和他人建立友谊，但是悠仁小太阳般的性格总是让人不知不觉就放下戒备接受他的好意和亲近。我和他经常在半夜偷偷双排pubg，默契度有了质的飞跃。

    不过在我俩半夜双排一星期以后的某个刚刚吃鸡的晚上，发生了一点意外。

    被夜蛾校长逮到了。

    我发誓，在我刚入校被他的咒骸揍的那个晚上，他的脸都没有那么黑。看着他一脸核善的表情，我和悠仁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我们身后的电脑上还明晃晃地显示着“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五条悟，我该说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吗？！”夜蛾校长愠怒地说着，然后五条悟抱着手臂悠然的从他背后出现。

    他似乎很高兴：“不错嘛小春，半夜还拉着悠仁练习战术呢？”

    话音刚落还给我比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大拇指。

    很好，夜蛾校长的脸更黑了。他的怒气似乎学会了我的术式——已经具像化出黑线了啊！

    五条悟好歹抢在校长再次爆发前做出了点反应：“既然如此迫不及待，那明天开始，小春你的最后一项训练内容就改成pubg单排一小时吧～”

    呜哇！真的吗！

    “然后明天开始六点起床，”他拍了拍夜蛾校长的背，示意他准备离开，“会有专业人士特训你怎么使用枪/械哦！”

    我敢肯定，我刚准备扬起的嘴角僵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紧接着，在五条悟跟着夜蛾校长转身走掉的那个瞬间，他嘴里的那句话似乎也具像化成了一块石头，把我彻底击倒：

    “中饭过后，跟着悠仁一起来接受我的体术指导哦！”

    “春！”悠仁在变成纸片的我身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