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课前。

    我挽着夏缘穿梭在人群中，挤出校门。

    今天我们打算去便利店，随便吃点。

    走在街上，我四处张望，寻找周檀嘉的身影，猜测他会在哪里吃饭。

    我怼怼夏缘：“他上周和我说，他很喜欢吃麻辣烫。”

    夏缘鄙夷，指指旁边：“这有一家，你去找找他？”

    我扭头看去，微微探头。

    目光撞上，坐在桌边把玩小票的周檀嘉。

    他大咧咧地坐着，靠在墙上，双腿敞开，随意蜷缩，大抵是被桌子限制住了。掀起眼睑，冲我挑挑眉，带些惊讶。

    我大喜过望，和夏缘挥手告别，直奔店内。

    “怎么我在哪你都能找到啊？”他没有一点不耐，笑意直达眼底。

    我岔开话题，不敢回答。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一直在找他吧。

    “帮我把书包放一下呗。”我卸下书包，递给他。

    周檀嘉单手接过，用力下，骨节有些泛白，凸起几根青筋，充满力量感。

    他把我的包压在他的下面，说是这样我的不会掉下来。

    嘉嘉臭屁地挥手：“我保护你。”

    我觉得我的心越跳越快，整个人泡在蜜里。

    “我去买饮料。”试图逃离的我找了个借口。

    周檀嘉看我一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还回来吗？”

    我不可置否：“当然。”

    听到我的回复，他才点点头。

    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我小跑进便利店和夏缘聊天。

    和她一起买了关东煮，烤肠，汽水，我匆匆赶回去。

    一进店，周檀嘉就看过来，随机装作若无其事，收回目光。

    随意聊了几句，他忽然问我：“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沉默地看着他碗里浮起来的辣椒，欲言又止。

    “啧，”他好像有些懊恼，又问我“你的关东煮好吃吗？”

    我点点头，拿出一串，递给他：“你要尝尝吗？”

    “要。”周檀嘉沉声道，接过牛肉丸，几乎毫不犹豫。

    他靠着墙，细细咀嚼，眼神锁定我一般，牢牢粘在我身上。

    我慌了神，不敢与他对视。

    拧开汽水，灌了一口。

    周檀嘉用筷子挑起一根娃娃菜，一口一口吃完，轻咳了一下。

    “给我喝一口，可以吗？”他指指我的汽水。

    我觉得他今天很奇怪，对我格外亲昵。

    把汽水递给他，我紧张得偷偷瞟他。

    周檀嘉仰头张嘴，不接触瓶口，把汽水倒进嘴里，冰凉的液体让他微皱了下眉。

    他吞下汽水，好像有些嫌弃：“这也太甜了。”

    我撇嘴，没有回答。

    我满脑子都是，他今天为什么如此反常。

    他吃完后，询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买咖啡。

    周檀嘉一直有喝咖啡的习惯，几乎每周都会喝。

    “你也试试好不好？”他向我推荐。

    我一向不爱苦味，皱着鼻子拒绝。

    “诶呀，”他再次鼓励，“试一下，万一喜欢呢？”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他娴熟地和店员点单，自己取餐后打包。

    “我选了比较甜的一款，你喝一口尝尝。”周檀嘉取了两个吸管，插上其中一根。

    我的呼吸都凝住了，又喝同一杯。

    我觉得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扑通扑通的声音，震耳欲聋。

    手有些抖地接过冰咖啡，试探性地喝下一口。

    苦味充斥整个口腔，我拧开汽水，连喝好几口，把苦味冲淡。

    “切，”少爷不屑，拿过我手里的咖啡，自顾自喝起来，很自然。

    我的耳朵瞬间红了，热气蔓延到全脸，脑子乱得像浆糊，无法思考。

    他用我喝过的吸管！间接接吻！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忘记换吸管了。

    他再次开口：“诶？忘换了。”

    我定定看着，周檀嘉毫不在意般，满脸淡定，平静的像和我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大概走了五分钟。

    我的心一直砰砰乱跳，无法平静。

    “诺，”周檀嘉把咖啡递过来，“冰化掉很多了，没那么苦了，再试一下？”

    我和他对视，想从他的眼底看出一丝害羞，紧张，但并没有，大概他只是想让我试一下。

    我接过杯子，一不作二不休，含住那根吸管，小心地抿了一口。

    仍是熟悉的苦味，没有减淡多少。

    不知是真喝不惯，还是再喝我会脸红到晕倒，我稀里糊涂的地把咖啡还给周檀嘉。

    他嗤笑一声，笑骂我：“娇气包。”

    拿过我怀里的汽水，拧开递给我。

    极自然的动作，再次让我脑子一片轰鸣。

    他到底要干什么，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亲昵，我一点都想不明白。

    到老师家后，上课前。

    我们和老师的儿子一起，在房间里看电视，三个人围坐在床上。

    他和小丁讲刚刚发生的事，他说：“就她，喝不了咖啡，还没小朋友厉害。”

    我无语凝噎，对着他比了个中指。

    当然，我是偷偷的，在他撑着床的手旁边。

    我以为他不会看见，还在沾沾自喜，下一秒，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用他的手掌，握住了我的中指。

    周檀嘉的手很干燥，有些烫，皮肤摩擦间，我的心跳再度加速。

    少年转头看我，挑眉带着挑衅。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更像调戏。

    老师喊我们去上课，才终止了他的行为。

    周檀嘉微微用力，捏了捏我的手指，放开了它。

    课间，老师点了奶茶。

    选奶茶的时候，我选了多肉葡萄的，他选了杨枝甘露。

    回到座位，刚插上吸管，他又临时变卦。

    周檀嘉用委屈的眼神盯着我，见我不松口。他撇了撇嘴，微微低下头：“我真的很想喝。”带着撒娇的语气，他再一次抬眸看我，眼眶湿漉漉的，连睫毛都软软的塌下。

    完了，根本抵抗不了。

    我把手里那杯刚插完吸管的奶茶递给他。

    他满足地吸了一口，一挑眉：“好酸啊。”

    我也吸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很甜，还有小圆子，糯叽叽的。

    “我的很好喝。”得意地冲周檀嘉扬扬手里的奶茶。

    我的本意是想调笑他，换错了奶茶。

    周檀嘉却又一次：“我尝尝。”

    我愣了愣，却发现手里已经空了。

    他用我刚喝过的吸管，尝了一下杨枝甘露，舔了一下嘴唇：“好甜呀。”

    少年笑着看向我，暖黄的台灯光线洒在他脸上，更显得他温柔。他的眸色仍然很深，但比千万盏光还夺目。

    他放下奶茶，放回我的那一侧。

    俯身，趴桌子，脸对着我，直勾勾的看我，毫不避讳。

    大概是这一刻，我又一次被他击中，无法自拔。

    后续上课时，周檀嘉总会对我竖中指，直到我用手握住他。于是，这就成了我们俩，不可言说的小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