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天空中悠闲地飘着朵朵白云。
阳光洒落窗砚，微风卷起白纱窗帘。
越阳八中大门前‘欢送2018届高三毕业生文艺汇演’的红色横幅十分亮眼。
校园里随处可见引路的小彩旗和小气球。
从校门口一直到礼堂门口。
今天学校的每位学生都精心打扮过，三两成群站在校门口接应父母亲人。
青春的气息充斥初夏的校园。
许念身穿盘扣暗纹白衫黑色马面裙，梳着中式盘头，金色的木槿花钗在阳光下闪着琉璃般的光芒。
她安静地站在许嘉钺身后，低垂眼眸，气质娴静，小家碧玉。
听说，今天许振严和木晴都会来，作为八中的特邀嘉宾。
许嘉钺一身黑色青年中山装，头发精心打理过。
他神采奕奕，身姿端正，引得不少女生侧目。
“你头发乱了。”许嘉钺不知何时回头看她，顺手帮她将一缕秀发别在耳后。
许嘉钺眉眼温柔，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人。
“啊。”许念眼眸流露小兔子一样的惊慌，转而含笑，“谢谢。”
不过是一幕随手挽发，却惹得周围同学窃窃低语，不约而同露出姨母笑。
“真别说，这么看他俩真般配啊。”
“许念什么时候这么漂亮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果然没错！”
亮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学校门口。
各方领导立刻上前迎接。
许振严依旧是一身高定藏蓝色西装，他绅士地伸出手扶木晴下车。
“许总，好久不见。”
“许总，这边请。”
两人在一众校领导的拥簇下，走向许嘉钺和许念。
“爸”许嘉钺有礼有节打招呼，顿了顿，略有不情愿看向木晴，“晴姨。”
“叔叔，晴姨。”许念跟着笑道。
“今天的打扮不错，很期待你们一会儿的表演。”许振严打量了两人几眼，认同的点头。
“走吧，和我一起去转转。”许振严发话，许念和许嘉钺只能乖巧跟着。
一行人在几位校领导的陪同下参观校园。
这所学校有百分之七十的建筑都是许振严捐的。
许振严看着自己的成果，满脸洋溢着喜悦和满意。
“张校长，嘉钺这孩子平时在学校里让您费心了。”
“许总客气了，嘉钺很懂事，虽然性格是活泼了些，不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这样，以后就好了。”张校长脸笑的都堆起了褶子。
眼看着一行人就要进校长办公室。
许念暗戳戳碰了下许嘉钺的胳膊，低声道：“我先回班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许嘉钺知道她不喜欢这种阿谀奉承的场面，点头默许。
“我会和父亲解释，你先去吧。”
“谢了。”许念点头，逐渐落在队伍最后，成功逃离。
-
许念刚到班门口，秦多多就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哇！阿念！！！”秦多多激动的跳了起来，“你这身打扮也太漂亮了！”
“刚才他们还讨论说看到你和许嘉钺在校门口像郎才女貌的一对！”
“欸？许嘉钺呢？”秦多多探着头往许念身后看。
“他还在陪许叔叔，我回来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叭！我们都准备好了。”秦多多骄傲的挺起胸脯，将许念拉进班里。
班里的人看到许念，忍不住打趣，“许念今天怪好看啊。”
“今天我们班必定因为许念和许嘉钺一炮而红！”
大家清一色的中山装、马面裙。
中国风气息满满。
“练的怎么样了？”许念走向后面还在重复动作的几个女孩。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女孩像天鹅一样，高贵优雅。
“那就好。对了，你的膝盖好点了么？”
“许念，对不起。”女孩突然道。
“嗯？”
“多多都告诉我了，我们的护膝是你自己缝制的，所以很服帖舒适。还有创口贴和冰袋，也都是你给我们准备的。我们每次练舞练到那么晚，你也都一直陪着我们。”
许念看向秦多多。
秦多多眼神闪躲，“哎呀，我的鞋带怎么开了。”
“许念，之前我们对你……”
许念打断了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就行。”
“嗯！”几个女孩重重点头。
这几天排练，她们才逐渐发现。
之前一直对许念有误解和偏见。
或者说……是嫉妒。
但是，许念的真心，他们都感受到了。
她可以发现每个人的长处，并鼓励他们；她会一遍又一遍耐心的纠正他们的错误，也会一次次安抚他们暴躁的情绪。她方方面面都做的细致，亲历亲为，考虑到每个人的感受。
这是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的许念。
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许念站在讲台下，拍了拍手，笑盈盈道：“今天演出大家加油！结束后，我请大家喝奶茶。”
她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只不过她平时总是一脸冷淡。
班里的男生沸腾了，女生也和许念开起了有界限的玩笑。
就在许念和大家打成一团的时候，有人敲了敲班门。
“许念！”来的是两个高三的女生。
秦多多下意识抬手将许念护在身后。
“你们找许念什么事？”秦多多像个护犊子的鸡妈妈，神情紧张。
班里的人也不约而同正色看着她们。
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重。
“啊。”两个女生看他们误会了，急忙摆摆手，“不是约架，是有人找许念。”
“谁？”秦多多问。
“那人说是她哥。”
秦多多回头询问许念：“你还有个哥哥？”
许念皱起眉头。
哥哥？
正在许念疑惑这个哥从何而来，就听到了亡冥神的大嗓门。
“多谢了，同学。下次请你吃烤冷面！”
许念了然，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嗯，确实是我哥。”许念承认了。
亡冥神抱着一束栀子花出现在班级门口。
班里再一次躁动。
“许念，你深藏不露啊。”
“许念，你哥就是烤冷面帅哥啊！”
“小念，哥哥来给你提前庆祝一下。”亡冥神大剌剌走到许念身边，胳膊自然搭上她的肩膀。
小念……这什么奇怪的称呼？
许念嫌弃地瞅了他一眼。
“看来你今天很闲。”
“嗯哼，托你的福，能安心看个演出。”亡冥神挑眉，有些小得意。
“托我的福？”许念疑惑。
亡冥神没接话，把花束往她手里一塞，看向许念身边的秦多多。
“你就是我们小念的好朋友吧，怎么称呼？”亡冥神对着秦多多放电。
秦多多对帅哥实在没有抵抗力，声音都温柔了：“哥哥好，我叫秦多多。”
“多多啊，以后到哥摊子上吃烤冷面面，免费。”
秦多多受宠若惊，“哥哥，这……谢谢哥哥！！！”
“那你们先准备着，我给大家点了外卖一会儿送到。我先让小念带我逛逛你们八中。”
“还有外卖？”
“哥哥，你真的不要太好！！！”
满教室响起欢呼声。
亡冥神看着还在呆滞中的许念，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出教室。
“傻愣着干嘛，带哥哥我看看你们学校。”
“你没上过学么？”许念撇嘴，从他胳膊下钻出来。
亡冥神‘啧’了声，“恭喜你，猜对了。”
许念不信，“你活着几百年，没上过学，说出去谁信。”
“确实没上过，因为在我有记忆起，就一直有私人老师可以请教。”
许念震惊，“私人老师？也是神明么？”
“不是，是人类。但是是很有智慧的长者。”
许念想到了一类的伟人，“叫什么啊？”
“你认识。”
许念眼巴巴看着亡冥神，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孔子啊。”
许念深吸一口气。
果然！！！
“那命运呢？命运的老师是谁？”
“他啊，他没有。”
“为什么？”许念追问。
亡冥神指了指不远处的校园超市，“请我喝冰阔落，我就告诉你。”
“切。”许念不屑撇嘴，但还是拉着亡冥神进了校园超市。
“想吃什么随便拿，我请客。”许念豪气拍了拍胸脯。
“我只要一瓶冰可乐。”
许念帮他从冰柜里拿可乐，结了账。
两人坐在超市外面的凉亭。
“命运到底为什么没有老师？那他不用学习么？”
‘呲——’
亡冥神拧开可乐，仰头痛快吨吨吨喝了几大口。
不修边幅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可乐。
“爽！”
许念支在木桌上，托腮盯着他。
“命运啊，他也有过老师，不过……都被他气死了。最后索性他也不需要老师，全靠自学。他体验过上位者的荣耀与孤寂，也感受过平民百姓的生活艰苦，幸福过，也痛苦过。”
“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创造的。精神也好，身体也好，他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只属于他自己。”
亡冥神的话有些晦涩，许念也只能理解五六分。
“今天演出加油，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的。”亡冥神的两根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许念。
“小念，我对你的期待，可是很大的。”亡冥神拎起可乐，笑着走出凉亭。
“小念，我可以永远是你哥哥。”他清瘦的背影在阳光下被拉长。
亡冥神背对着许念，潇洒肆意地挥了挥手。
许念望着他的背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不仅仅是见面那种，而是刻在骨子里的。
亡冥神的话，看似在说这件事，似乎又不是在说这件事。
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许念叹气，往前一伸胳膊，趴在了木桌上。
命运呢？会来么？
她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