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知识就是力量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柏麟送黎初回来的动静,引起了正歪坐在顶层观景台,百无聊赖摇着扇子的桓深注意。

    “唰——”他沉吟一瞬,蓦地收了扇,想到了一条可与亲妹破冰的法子。

    他慢悠悠飘至刚与柏麟分开,回到殿中的黎初面前,幽幽吐出一句话:“我们的柏麟帝君今日竟然不躲着你,还亲自、独自送你回来。”

    黎初一顿,旋即抓住他话中隐义:“为何觉得他在躲我?”

    “肯理我了?”桓深一笑。

    她没心情和他插科打诨:“想和谈,就拿出诚意。”

    “莫急,”桓深姿态殷勤地推她入座,“我慢慢同你解释缘由。”

    一番斟茶倒水,派头做足后,他再次幽幽感慨:“我的妹妹,实乃厉害之人。”

    我厉不厉害,不用你评判。

    黎初偏头,不悦地瞧他:“别卖关子。”

    桓深不语,却微微后仰,拉开些与黎初的距离,仔细端详起她。

    他们兄妹俩皆继承了母亲柔和的相貌,只是他是男子,加之行事随心所欲,南天不少仙君私下看不上他。可这份柔,放在天生带着愁绪的女子身上,却是极抓人眼球。旁人不晓得南天帝姬卸去防备时如何,亲近之人再清楚不过——双眸微垂,眼睫颤动,眉尖似蹙非蹙,周身寂寥缠绕,如那林木密布的深山,只想叫人拨开层层迷雾,探其秘密,博她芳心。

    “你的打量让我很不舒服。”黎初捏起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掷,茶水四溅,桓深衣襟顿泅出几道水渍,“你刚刚看我,像在看待价而沽的货物。”

    “你在这方面的直觉,可以不用那么准。”桓深收回眼神,变相承认道。

    “哼,”她轻嗤一声,“若你不是我兄长,你在仙界的仕途将到此为止。突然用这么冒犯的眼神看我,到底想说什么。”

    “我方才试图站在男子的角度看你,而非你的兄长。”

    “我没兴趣了解你得出的论调,我只想知道柏麟反常的缘由。”

    “这便是缘由,”桓深极好奇她的反应,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咱们修无情道的柏麟帝君,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个寻常男子。”

    拐弯抹角的提示,黎初却瞬间领悟到其意。

    “不可能!”她的表情几经变换,“他动情,就同让他入魔一样不可忍受。”

    “怎么不可能,”桓深倒是接受良好,“无情道动情者不在少数,柏麟帝君不过是步了前辈后尘而已。”

    “你对同性有感觉吗?”黎初冷不丁问。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会与男子行云-雨之事吗?”

    “啪嗒——”桓深手中的杯子登时砸在桌面跳了几跳,他下意识在脑中构想了下,随即难以忍受道,“你就算不信,也不必这般恶心于我!”

    “很好,”见他从接受良好转变至消化不良,黎初的目的达成,“他动情,就如我看到你突然决定与男子双宿双飞一样不可思议。”

    她想到的更合适的类比,是十字军东征时的伊-斯-兰教信徒突然转信天主教了,奈何对方不懂。

    “你不信?”桓深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能看到些有趣的表情,结果自个儿先被恶心个够呛,“可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神态不似作假,再说他若真拿假消息开涮她,完全可以找件听起来更靠谱的事。

    “有什么证据。”黎初想了想问道。

    “你,被魔煞星所伤昏迷,柏麟抱你回来时的神情状态,还有他不肯让洛渊碰你,桩桩件件都证明他对你不一般。”既已说开,卖关子再无意思,桓深干脆一股脑儿倒出来。

    “那时的情境有录像吗?”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在那种危急时刻,拿珠子录下你的濒死模样!”他咬牙切齿道,“那会全紧着救你,谁会想这茬!”

    “可惜,你应该录下的,”黎初一直想探明她是如何被救回的,今儿又闻柏麟动情一事也是那时现出端倪,只恨没有证据可供推敲。

    见她一脸遗憾,桓深摇摇头,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我所知的,皆已告诉你。他动情,却想断情,故避着你。老实说,若不是亲眼见证,你醒来后,他的种种作为还真让我怀疑他有意的其实是战神。”

    黎初仍是半信半疑:“你既早已知晓,为何现在才提?”

    “在你醉生梦死时提这个有何用?”他一句话怼回来,“更何况那时柏麟想着了断,告诉你,徒增烦恼,更可能会弄巧成拙。情意有限,若你借此索取过了度,可得不偿失。”

    “弄巧成拙我赞同,徒增烦恼又是何意?”

    多条信息,多个选择,怎么看都不会是烦恼。

    “你倒是提醒我了,”桓深想起她昏迷前惊掉仙界所有人眼球的行为,“大敌当前,陈军在列,你突然吻柏麟究竟是几个意思!本以为你对他无意,却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出;觉得你对他有意了,醒来后对他和战神满天飞的谣言,你却又无动于衷。”

    自黎初醒后,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这是她的得意之举,能伤到魔煞星,这个吻居功至伟,当时存了死志,故无所谓后面的流言蜚语,可如今:“全仙界都晓得这事了?”

    “何止,托你要求战场影像全面录制的福,所有人都能欣赏到那一幕!”

    “你别唬我,若真如此,我醒来后怎么什么都没听到,等等……”黎初反应过来,“是柏麟下令禁掉了?”

    桓深点头:“即便他不出面,南天也不会允许这个疯传。”

    “禁不彻底的。”

    当初为了对抗柏麟禁吻戏照搬了现代留痕手段,封禁的困难她再清楚不过,总会有些漏网之鱼。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自己遭罪。

    她骤然沉默,桓深这头不依不挠:“我在等你解释,你对柏麟是什么个想法。”

    “魔煞星欲修女身嫁柏麟,”思虑半晌,黎初决定不再隐瞒此事,和盘托出,“他视我为情敌,恨我入骨,我便让他目睹锥心一幕使其方寸大乱,占得先机,这就是我吻他的因由。”

    对从未了解个中详情的桓深来说,这无异于一个惊雷。

    “你怎么知道?!你……为何不告诉我,”他有些语无伦次,“爹娘知道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我与柏麟知,不过眼下,你也知了。至于我怎么知道,呵……那蠢货表现得如此明显,怕也只有柏麟那个死脑筋感知不到了。”

    “你这么机敏,怎就没感知到柏麟的情义?”桓深讥她五十步笑百步,凉凉道。

    “我并未完全相信你的说辞,此其一,”她逐一反驳,“其二,要我从这般‘躲闪’的情义中读出他的真实想法,你高估我了。”

    有人偏爱傲娇、口是心非、别扭的男子,她可没有从对方伤人的言行举止下搜寻零星的关心,从而自我安慰的爱好,谈情说爱是奔着快乐,不是找罪受的。

    “我是搞不懂你,多少仙子爱慕柏麟,”桓深百思不得其解,“他身份地位样貌摆在那,你就算没那方面心思,三界之尊钦慕你,也是件极有面子之事,你倒好,不仅没一点得意之情,反而各种怀疑论证——喂,你有没有在听?”

    他伸手在黎初眼前晃了晃:“怎么又发起呆来了。”

    “我在听,”黎初拍开他手:“只是在想你说得有理,沾沾自喜也好,自鸣得意也罢,总之不该是我现在这反应。”

    她一个大俗人,缺啥都不会缺虚荣心,此事却意外地超凡脱俗起来,不可能。她循着记忆中与柏麟相处的蛛丝马迹,不由陷入沉思。

    “是时机不对,”良久,她才开口肯定道,“若没有魔煞星,知晓此事,我大概是会得意罢。”

    桓深无语极了:“干那蠢货什么关系,想这么久,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三界之尊都能把个蠢货引为知己好友了,可见他眼光不怎么样。”

    桓深:……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被置于和蠢货一样的地位,如何高兴得起来。”黎初玩味补刀道,“说起来,你这个年少好友,在他心里可连那个蠢货都不如——”

    “行了别类比了我懂你意思了!”他忙不迭打断,连珠炮似的,仿佛多听一字都是受罪。

    “真是晦气。”许是联想的后劲太大,桓深忍不住又骂了句。

    “是啊。”黎初起身,再回来时手中多了颗驻影珠。

    下一秒,柏麟帝君风华绝代的身姿在屋里浮现,背后跟着司命,前方是分列两侧的天兵天将——此乃当初他迎接战神凯旋时的盛景。

    黎初将影像暂停在柏麟背手含笑的画面这,默不作声地盯了他半晌。

    “真是晦气。”她终摇摇头,重复着桓深的话。

    这般颜色,如今不仅没激起她心中半分欲望,更是连纯粹欣赏美的享受都不再有,不是晦气是什么?

    她与柏麟之间因魔煞星造成的芥蒂,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