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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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才来?我本来想自己去请你的,就怕你还介怀之前的事,怎么?忘啦?呵呵,忘了好,我也早就忘了,也是奇怪,你长得讨喜,我一见就觉得亲近,我们是怎么争执起来的?”

    桃夭仙子面如桃花,笑颜和善,“看来你和我一样,性情中人吵过闹过反而更亲近些了,那些话都能说出口,今后你我该是无话不说才是。”

    苛待下人非上仙所为,尽管她将我当成初畔,仍待我如亲姐妹,说笑了几句,便让她的小姐妹帮我换上喜袍,说是让我“帮她试试看效果”。

    面对我的质疑,桃夭仙子笑道:“傻丫头,我自己穿怎能看到全身?你身形与我最为相似……”

    从桃夭仙子的态度来看,大概是想化干戈为玉帛,看来他们真的大闹过一场,为了劝我给她个台阶下,仙子费了不少唇舌,不重要,我换就是了。

    人家主动求和,一介上仙向花草精低头说软话,我不能为初畔平白树敌,毕竟现在我是“初畔”,与人为善,对初畔更有利。况且得罪了她,她不会找我算账,而是去找初畔麻烦。

    好无聊……穿着喜袍在床上枯坐,没一会儿,仙觉有感,门外有人来了。

    兴许是昨晚没休息好,我十分疲惫,一点也不想动,坐在幅员辽阔的红榻上,就这样睁大灯泡眼,看着避之不及的兆和上仙走了进来……

    这……这什么情况?!桃夭人呢?

    “…………”兆和见到我这副装扮,如同一份等待拆封的礼物一样,坐在本该属于桃夭仙子的床上等他,当即怔愣住。

    有那么一瞬,他当自己眼花了,直到确认面前的人是我,他才迟疑着张了张口:“你为何……在此……又为何……这般装束?”

    仿佛我多日不见人影,是为了憋个大招给他。

    我没说话,望着他,表现得十分平静。

    我淡定不是我有了对策,只是刚刚福至心灵,我忽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媳妇未雨绸缪,八成是想赶在婚前把缠着你的一些莺莺燕燕都料理掉,于是略施小计,陷害初畔穿上喜服,好叫你认清楚这个花草精的真面目,从此远离她。

    人人都知,兆和上仙最厌恶缺乏自知之明的人,如果初畔真的这样做,结局不言而喻,换了别人可能还有顾忌,可一个花草精而已,处置她实在太容易了,桃夭仙子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由头诬陷她,仙子大概是不想因为一个贱婢脏了手。

    但兆和为人我多少也有点了解,先不说在我告状之后,仙子来一个死不承认,再倒打一耙反告我嫉妒污蔑。

    就算她认了,兆和也信了,也不会影响兆和与桃夭仙子的感情,只会让我平添两个仇敌!

    先说桃夭仙子,我戳穿她,让她在自己未来夫婿面前暴露本性,她必然恼怒于我,这基本上没悬念,而兆和那边……以这位执法上仙一贯的慎重,在他决定娶桃夭仙子之前恐怕早就查过她祖宗十八代了,她的性情,喜恶,过往行径……估计这些报告就放在他桌上,如数家珍。

    上仙的婚姻本来就是各方面的考量,兆和又善于经营个人形象,他娶她也不可能单纯图她“人美心善”,所以他不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真的责怪桃夭仙子小心眼,与仙子伤了和气。

    只不过,兆和是个凡事以君子标准自我要求的人,如果他不为“初畔”主持公道,该做之事却视而不见,他内心就会因此生出扭曲的愤怒……

    那么,无处发泄之下,他最有可能埋怨的,就是将这件事张扬出来的我……

    兆和与我的关系本来就十分微妙,我当然不会去触他霉头,掂量着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缓缓张口:“兆和上仙……”视线随着他移动,兆和已然在我的注视下来到我身前。

    躲都躲不及的人,竟然就这样出现,叫人措手不及,他腰间的玉坠子系着剑穗,紫荆花染的色,尾巴末梢的颜色有些淡褪,“这是……”夷林仓库里一柄闲剑上的剑穗,前不久我还见过,看来两人修复了关系,想必这就是夷林送他的新婚贺礼了……我们紫宸宫随份子都随自己用旧的东西,真的是好穷,又穷又豪横,土匪一样。

    险些伸手去摸剑穗,好在及时醒悟过来,我管住手,高度差令我自然而然地仰头望他,我想,我的眼神是纯真无辜的,不然男人也不会忽略掉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竟有些情不自禁,抬起袖管,将手从袍袖中挽出,他想做什么?头发?脸?衣领?肩膀?不管他预备摸我哪里,这都不是一个合适的地点,“上仙?”我要躲吗?我是害羞地躲开,还是厌恶地躲开?动作幅度夸张一点,还是内敛含蓄地表达拒绝之意?

    就在这时,桃夭仙子带着她的小姐妹也进来了,巧合得非常卡点。

    和我想的一样俗套,果然她对初畔不怀好意。

    “你……”女人才一进来就看见我,一个低级的花草精,穿着她的喜袍。桃夭仙子惊愕地捂起嘴,明知故问道:“你为何穿着我的衣服?”

    “我……”她气得朱唇微抖:“我、我只是请你帮我将检查过的礼服拿过来放好,你居然自己穿在了身上?”

    这出“痛打贱婢”的戏设计得挺好的……

    但尴尬的是……

    兆和是上仙,仙级压制,他是可以看出我的真身的……

    在兆和眼中,我就是本相,没有那层初畔的虚影,但,桃夭仙子却不同,她是仙子,我乃神君,从她的视角看过来,我是如假包换的花草精。

    而且仙子貌似只结交不如她的人,她的小姐妹们位阶更是与我相差甚远,于是就尴尬了,除了兆和,这一屋子没人能看穿我的真身……

    她想当众羞辱痴心妄想的花草精,但不巧她拐来的人却是我。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万幸是我,不然现在遭受羞辱的就是初畔了!

    见自己未婚妻突然冲出来,兆和非但没有“勃然大怒”,惩治逾矩的贱婢,还顷刻间慌了神,目光闪烁,估计他心里头慌得一批,桃夭仙子这样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不就像是抓奸一样吗?

    我瞬间就懂了兆和的紧张,他才刚给我发了“地下情人”的offer,现在见我不请自来,找上门来,还专挑他未婚妻在的时候来,大有逼宫之意!

    心虚得要命,他哪还敢随便开口?

    更别说为桃夭仙子“主持公道”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说不定兆和当桃夭仙子是来抓他的!发现原来是冲我来的,他可能还松了口气!

    估计男人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

    是他的offer让外面的野花有了异想天开的野心!

    兆和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了袖管,细微的身体语言已经在与我划清距离。

    “兆和……”桃夭仙子不禁出声催促。

    但兆和还没理解眼前的情况……

    我要是他,我也得懵一会儿的。

    你想啊,为什么这些天见不到我人,我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又为什么他未婚妻要邀请我?

    而我堂堂战神弟子,为什么要帮万灵主座下一个小仙子归置衣服?

    十万个为什么盘旋在他的脑海中,让执法上仙的大脑宕机了。

    在情况不明时,显然沉默观察是最明智的。

    兆和一言不发,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你……做什么?!”

    因为我正在宽衣解带,把累赘繁琐的服饰一一从身上除去,兆和才不得不制止我。

    做什么?帮你啊,不然僵在这里等你露馅儿吗?等我最后将衣带端正地摆放在叠整齐的喜服上,气氛已经不能简单用诡异二字形容了。

    “兆和?”桃夭仙子不明白兆和为何毫无反应,任由我这个贱婢登堂入室,又转向我说:“脱下来还有何用?难不成我还会穿它吗?你已然穿过了,即便你脱下来,我也绝不会再碰一下!”

    “为何要如此对我,我还从未受过此等委屈……”桃夭仙子梨花带雨,边哭边说这身衣服已经脏了!

    她这么不依不饶,实则是逼兆和表态,但兆和那边,显然还活在上一季里,目光略带迷茫,唇线抿起紧绷着……

    这不怪兆和,真的,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他在努力搞清状况。

    “你究竟为何要穿我的喜服?你有什么企图?你是嫉恨于我,想要我难堪?还是你有什么别的企图……”说到这里,她看向兆和,若有所指。

    在自己媳妇的催促下,兆和实在没办法再装哑巴,终于再次张了口:“既有错在先,你不妨……”看样子他想往“一场误会”上引导,大事化小。

    一介上仙,竟被逼得有些无助……如果时间能倒退,他绝不会迈进这屋门。兆和终究没把话说完,只说了一半就静下来看着我,拿我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当场警告我吧,那落在桃夭仙子眼中,即便无事,也变成了欲盖弥彰……

    “呵……”没有忍住,笑出声来,不可笑吗?太可笑了,上仙啊!你们挥一挥衣袖,便能拯救下界万千蝼蚁,可你们每天都在做什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其实很简单,你背着你媳妇找情人,而你媳妇想借刀杀人,自己当白莲花。

    这么一看,你俩还挺般配的,都想光鲜亮丽地占尽便宜。

    其实嘲笑他也不是不行,但正在积功德的我还是决定帮他一把,我说:“我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核心矛盾一走,死结自然就解开了。

    “…………”

    的确,比起搞清状况,他更希望我快点消失,省得我狗急跳墙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大实话。

    桃夭仙子没想到她亲情演了半天,她老公屁都不放一个,只想息事宁人,那个“贱婢”更夸张,都人赃并获了,竟连解释都不打算解释一句,嚣张至此,让她情何以堪,好好设的一个局,她反倒成了被人看笑话的那个。

    情急之下,仙子顾不上打造人设,厉声拦道:“你想这样就……”

    却见兆和已经将路让开,想要送瘟神离开,与她唱上了反调,“兆和?!”仙子眼见自己成了戏文里的丑角,将矛头调转过来,自己夫婿竟向着外人,叫她逐渐丧失理智,“不许走!给我站住!”

    “兆和你什么意思?拦我做甚!你看清楚!她在笑呢!那副得意的嘴脸!你怎能就这样放她走,让人当着你的面欺负你妻子……”

    显然是被人按住了,在男人的安抚下,仙子的声音转为不高兴的低声咒怨。

    兆和在我身后说:“如果……是我之前唐突了你,还望你能冲我来,此举非君子所为,不论你做什么,我早已心有所属,不可转圜。”

    这话乍一听驴唇不对马嘴,似是而非,但却很百搭,好像用在初畔身上也无不可。

    “我晓得了。”

    说完我就将这些“凡人”抛在身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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