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和简慕莫名其妙开始的冷战直到校园运动会的闭幕式,也没有结束。
她没有刻意做什么,是他刻意的疏远。
她不想做舔狗。也不想一直围着他打转。
爱怎么怎么样,她不管了。
周期还是天天在她面前晃,甚至许心如都每天和她能说上两句话。虽然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敌意,很明显没什么好事。
魏巡运动会后就请了长假,听他说要进组拍戏,剧组给他请了专门的老师辅导功课。全班都很惋惜。
他们都知道,魏巡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周而复始的学习生活,从凉爽的秋直接过渡到了凌冽的寒。
这天月考放学后,她看到简慕并肩和林溪一起出了校门。这没什么让她觉得意外的。他们本就走得近。
更何况,她今天也有自己的事。
何潇潇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是放学,有时候是在学校里面。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
周心怡最近也变得神神秘秘,一到放学就自己跑了。好几次她被许心如缠着差点脱不开身。
“乔初学霸,你能专心点教吗?”许心如每次这么问她都想把本子往她脸上一扔。
?!
同学,我们很熟吗?
杜浩每次都是好人,会奇迹般的出现替她赶走这个让她头疼的存在。
周心怡鬼鬼祟祟往外冲的时候她就悄悄的跟了上去。提前打好的车在校门口等着。
车技高超的老师傅,一路都跟得很紧。没被发现也没有跟丢。但直到车子进入了文兴和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谢谢师傅。”她下车,把钱付了。车外比车内冷了许多,但帽子口罩,酒红色格子打围巾,黑色毛呢大衣让她没觉得有丝毫冷意。
只是,刚放学天就有些黑。这让她没什么安全感。
一时间,她更担心周心怡了。
——
文兴和老巷后面。
走在前面的林溪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安。走到巷子深处她双眼通红,就差梨花带雨了。
看到久候多时的姜思宇,以及他身后的一堆社会人士,林溪缩着肩膀回头,甚至不敢看他,带着颤巍巍的哭腔:“简慕,对不起……我没办法,姜思宇老缠着我,他说不带你过来,就不会放过我……”
“简慕……对不起……”
简慕跟在后面,无语但不能笑。
明明是她“骗他”过来的,倒是先委屈上了。
前面的姜思宇阴鸷的笑意逐渐灿烂,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来把他撕碎般的看着他,“怎么样,被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欺骗,感觉怎么样?”
听他这话里的得意,简慕眉眼逐渐露出破绽百出的笑意。笑意里只有小丑似的讥讽。分明就再说,你表演的很滑稽,但我配合的看下去。
他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感觉,比你骂我杂种的感觉舒服很多。”
姜思宇脸上的笑意僵住,眼里透着鄙夷:“别他妈嘴硬。”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样,看你这最近挺难受的,给你机会发泄一下?”简慕笑嘻嘻的看着他,眼里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凉薄晦暗,张嘴更是颠覆他对他的认知。
“顺便,上次我挨的那拳头是该还了。还是说,你爸已经帮我还完了?”
这一刻,姜思宇脸上的僵硬和冷静在这一刻瞬间瓦解。上次……他竟然还敢提上一次!
他面目狰狞,像受了巨大的刺激,拳头一握就赤手空拳的往上冲。
简慕觉得可笑。这个人也还真是一点都没长进。就和上次一样,随便他说两句就能让他失去理智。蠢货。
他不紧不慢抄起木棍砸上他脑袋时,他脑袋一懵,只剩嗡嗡响。砸了一棍不够,第二下,第三下,……棍子砸在身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姜思宇下意识伸手去挡,下一棍就甩到了他手上。他痛到失语,“□□妹……”身后的人要上来帮忙,简慕凉凉瞥了他们一眼丝毫没有反应。丢下木棍,抓着倒地还没起来的姜思宇一拖,摁着他的肩膀撞向旁边的水泥墙。
全程不过十几秒,他甚至没有思考,周身没有戾气,像是做一件普通平常的事。
没人敢上前。
刚刚姜思宇明明看到他旁边的木棍,似乎是认定他不会敢拿。
可所有人冒着冷汗,看着他一拳一拳砸在姜思宇身上,看他东倒西歪也丝毫没有停手或者留手的意思。
愣是像他们这种成天混的都觉得倒吸一口凉气。这真的是一中的学生吗?
姜思宇在他手里像是物件。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姜思宇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用手掌拍了自己脸颊两下。
简慕比虽然看着柔弱,但却实实在在的比姜思宇高上半个头。他说话时会微低头。
他甩甩手,凑近他耳朵,嘲弄道:“真不好意思啊,小可怜。”
“我猜你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爸,所以刚刚我下手重了点。”
说完,他皱眉又甩了两下手。
“骨头还挺硬。”
回头,林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连眼泪都忘记再流。
——
霓虹灯牌在夜里愈来愈亮。
跟踪这种事,乔初也不是头次做。不过像一个人跟踪别人还是第一次。
紧张刺激,不存在。
她偷摸跟着周心怡进了小巷子里,不是商场不是街道,是几乎没人的小巷子里。和上次简慕带他走的那条小巷一样。满是油污的窗和清晰听得到屋里吵架说话的声音。
周心怡突然往身后看了眼,然后偷偷摸摸进了一家外面挂着霓虹灯的……按摩店。
乔初在门外站了一会,甚至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所谓的,按摩店。门口没有人,里面说不上敞亮,但它很大,比她想象的大。
听见上楼的声音,她往里看了眼。不是周心怡,她直走拐进去了。
在一楼,那就好找多了。
前台小姐姐看见她也没多大兴致:“您好您需要按摩服务吗?”
她拿腔拿调,没露出一副第一次来的生窃样子:“不用,我找人。刚刚进来的女生她哪间房?”
前台小姐姐眼神呆滞半天,不着痕迹翻了白眼:“她也是找人。”
那就对了。
乔初麻溜的跟过去,瞥见每个按摩房间里的景象。挺意外,就还挺……正规。
每个房间都挺大,也挺敞亮。至于隐私什么的,门是打开的,里面还有几个隔间。用帘子从上到下隔一半的那种。
周心怡正躲在帘子下面,做贼。
乔初跟在后面。她倒要看看,她这是做贼还是抓奸。
只是不知道帘子那边是谁?
——
“啊轻点轻点……”周期疼得哇哇叫。
何潇潇捂着肚子笑:“师傅,不用轻点,就给他用最大的力气摁。”
“……何潇潇!你她妈恩将仇报你,你就是这么谢谢我?!”周期双手被按摩师傅钳住,没法动弹。
“啊!……”
帘子后面的周心怡眼睛瞪成圆球,又气又怒,一副马上就要冲进去干架的气势。
门外的乔初悄咪咪往里凑头,口袋里手机震动。她拿出来看。
完蛋。赵照!
六点多了。她忘记和她打招呼了。
她狂奔出按摩店,在外面找了个地方接电话。
“去哪了?”赵照好脾气的问。
“……额,和周心怡在一起,准备去商场里买点东西,她刚刚去厕所了,我在等她。”
无中生有,她很擅长。
“……你都说了让我问什么?”赵照无语道,“两个人都这么大了,出去玩都不知道给家里打招呼。她妈妈刚刚还打电话过来问,把人家急得不得了。”
好家伙,周心怡家里找到她家来了。
“我猜就是你们又去哪贪玩了……”
乔初低着头,另一只手插在兜里取暖。六点半,外头都黑了。
“买在东西赶快回来,都立冬了,天黑得快。晚上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听到了吗……”
“要不我让你爸来接你?”
“不用,我和周心怡打车回来。” 她望着按摩店门口的霓虹灯光,听着赵照的啰嗦,一时间有点失神。
“行吧,赶紧回来。”
电话挂断,乔初真的油然而生一种想家的感觉。
她叹口气在前台小姐姐诧异的注视下往回走。在门外踌躇了一会。不知道周期怎么又和那个何潇潇在一块了,周心怡过来跟踪又是为什么。只是她进去了,周期他们一定会发现周心怡。那到时候周心怡就尴尬了。最后她也会跟着尴尬。
这么想着。
一起尴尬,也挺好。
在她心理建设还没做好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本能反应是回头,没料到这人离自己有多近。抬头间鼻子先碰到那人的侧脸,唇上挨到不过两秒。分开时她脸上表情淡定,但心里跑过了一百匹骏马。
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她扯过俯身在身侧,造成这场突发事故的简慕到门外墙边,尽可能压着声音,质问:“你怎么在这?”
“我从夜宵店出来,走这边抄近道。不巧刚刚看你在按摩店门外发呆,想着等你一起回去。”他平静的阐述,语气里还有些无辜,“你半天没出来,我想着进来找你。不过没想到……”
“你会在这听墙角。”
她极力忍着嘴角的抽搐,压着声调没忍住冲他喊:“说话好听点!”
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半晌。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嘴唇上,语气格外的温柔:“刚刚没撞疼吧。”
“……”。
空气凝固片刻。
乔初脸上一热,一时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瞪他一眼,“谁让你刚刚凑满近!”
“那,到底撞疼没有?”他不知尴尬的继续问。
“闭嘴!”
她没好气越过他继续扒门边,里面的师傅站在门口,疑惑的冲里面问:“这两个也是你们的朋友吗?”
“……”。
乔初站在门口看到两个隔间中间的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开。周期站在那一愣一愣,何潇潇笑得挺开心。
周心怡尴尬的看着他们,脸上全是黑线。
何潇潇:“嗨,好巧呀!”
乔初:“……”。
心里问候她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