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元辞，我问你，小羽今年多大了？”时莱插着腰，黑着脸问到。

    “算是…15岁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顾元辞温声问到，看着时莱这一通发火的样子，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时莱看到顾元辞嘴角的弧度，更生气了：“顾元辞，你别笑，我在很认真地问你，小羽15岁了，你知道他刚刚问我什么吗？”

    “什么啊？”

    “他说他不知道电视叫什么！”时莱一脸震惊地说道。

    顾元辞皱了皱眉头，“好像是没有告诉过他，那个叫电视。”

    时莱看到顾元辞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开口：“他还说他不知道学校是什么！他说他没上过学！他说没去过十方斋以外的世界！”

    顾元辞点点头：“好像是这样的，不过…”

    “不过什么？顾元辞！他15岁了，这个岁数，他应该今年中考的，你知不知道啊！”时莱从小就被老师教育知识改变命运。好好上学，认真读书这种事情已经牢牢刻在时莱心中了，对于小羽没有上过一天学这种事，她完全接受不了。

    “等等…时莱，你别激动，我等会儿慢慢给你说。”顾元辞长长地叹了口气，本来想等师父回来之后慢慢解释的。

    顾元辞看时莱现在怒火中烧的样子，感觉她也不太听得进去话，也不急着回答，慢悠悠蹲下把掉落的麻将子捡起来，时莱看着自己掀翻满地的杰作，想快点知道答案。也蹲下去帮忙捡。

    直到两人走进办公屋，桌上还放着时莱吃剩的半块蛋糕，小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时莱才开口问到：“你说吧，关于小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小羽这孩子有一点奇怪。”顾元辞缓缓开口。

    时莱摇摇头，以为这是什么借口，回到：“没有啊，他只是没有去上过学，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显得有些单纯罢了。”

    顾元辞也没反驳，慢慢地走进档案室，拿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有三个人，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头在后面，两个年轻的少年肩并肩地前面靠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脸。

    “这个是小羽吧！”时莱指出了右边的那个少年。“看这衣服的厚度，是去年冬天拍的吗？小羽一点都没变啊。”

    顾元辞点点头：“对，这个确实是小羽，但不是去年冬天拍的。”

    时莱：“？？？”

    顾元辞笑了笑，“这张照片还认出谁了吗？”

    时莱摇摇头。

    顾元辞伸出手指着左边那少年，温声说道：“仔细看看。”

    那少年跟小羽一边大，笑的很是漂亮，时莱很认真地看着，好像是有一点点眼熟，但15岁的孩子，除了小羽，对别人，时莱确实没什么印象。

    顾元辞看时莱皱着眉头，半天也看不出来，才慢慢开口：“这个，是我。”

    时莱：！！！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孩子看着还没小羽大，是小羽的朋友吧。”时莱反驳到。

    “你也说了，小羽从来没出过十方斋，哪儿有什么朋友，你再自己看看，我变化有那么大吗？”顾元辞将照片举起，拿在自己脸旁边，露出了个照片里一模一样的笑容。

    时莱愣住了，像，简直太像了，连笑起来微眯的卧蚕弧度都一样。时莱咽了咽口水，简直惊得不行，还是试探着问到：“这是，PS？”

    顾元辞摇摇头，“这是15年前的冬天，我，小羽，我师父，我们三个过年那天拍的全家福。你看，后面还贴了春联。”

    时莱：！！！

    “你的意思是…是，小羽十五年前就长这样了？一点都没变？”时莱震惊得快说不出话来。

    顾元辞点点头，认可了时莱的说法。“对，小羽十五年前就长这样了，你也看到了，同样是少年，我已经变了，但小羽没有。”

    “那…他…他…”

    “小羽是师父不小心从异世界带出来的人，他不属于这里，所以在这一个世界里，他永远也不会变老。但，因为磁场不同，他会慢慢地变得的无知，两年前他还能求不定积分，现在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了。”顾元辞继续开口：“因为他特殊，所以他才能感应到我们生活中，有没有人误入异世界。这些年，师父一直在外游历，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一种方法，将他送回原来的世界里去。”

    看时莱还是一脸呆愣的样子，顾元辞拍了拍时莱的肩膀，“这也是我为什么总给你们说，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我们不能随意改变的原因。”

    时莱慢慢地坐在板凳上，看着桌上剩的蛋糕，奶油已经有些化了。开口道：“那他这些年就一直待在这小小的十方斋，为什么不让他看看这个外面的世界呢？”

    顾元辞摇摇头，“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当年师父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带他出去玩，我当然不会听了，就趁师父不在意悄悄把他带了出去。”

    “然后呢？”

    “才刚跨出十方斋的门，他就开始头疼欲裂，接着疯狂吐血。差点就这么死掉。”

    时莱呆呆地坐着，这个工作，倒是能知道太多不为人知的怪诞事情，看起来平平无奇小羽，居然有这种来历。

    “你放心，他有一个百宝屋，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只要他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满足，其实他还是很快乐的。至于你说的上学这个事情，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顾元辞换了有些委屈的腔调：“因为，我也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一天学。”

    时莱：“啊？”

    顾元辞回答：“知识，并不只是能在学校学到的，我从三岁开始就随着师父到处做任务，我的学识和认知都是师父教给我的，而且，生活中也处处是知识啊。”

    时莱认真的点点头，说得也是。不由得对老板口中的师父感到好奇起来。被老板一直夸的人，得有多好啊。而且看照片，时莱也觉得很亲切和蔼。

    看到时莱完全地平静下来了，顾元辞才开口：“对小羽，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老板。”时莱闷闷地回到，想起刚刚自己歇斯底里撒泼的样子，现在就是一整个后悔。三思而后行，以后一定要想清楚才行动啊！

    “哟，还知道喊老板。刚刚可不是这样喊的。”顾元辞打趣到。

    时莱被说得脸红，“我错了，老板。”

    “好了好了，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还有得忙呢。”

    时莱只浅浅地趴在桌上睡了个觉，晚上拿着手机追剧，顾元辞也在一旁看报纸，时不时看了下时间，应该也快了。直到十一点屋里的钟表哐哐当当地敲起来。

    时莱抬眼向门口望去。来了吗？

    只见余余欢欢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脸上一副似梦似醒的样子，从远处划着轮椅过来。室内的屋子都有一个小门槛，余欢欢的轮子到门口就进不来了。

    时莱看到了，下意识地想帮她把轮椅抬进来，却被顾元辞拦住。“等等看…”

    时莱疑惑地站在一旁，要看什么？

    余欢欢尝试几次发现椅子进不来，猛地站起来，直直地跨过那个小门槛。

    时莱惊讶捂着嘴，怕声音眼前的女孩子喊醒了：“老板。她…她…她的腿。”

    顾元辞轻声道：“去她家的时候我仔细瞧了一眼她的腿，我猜测她是能正常行走的，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或许她觉得，一个舞者，如果双腿不再能跳舞，就跟瘸了没啥区别。

    时莱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就是严于律己的艺术家灵魂吗？

    跟上次一样，时莱将余欢欢搀扶进了密室，顾元辞取下新的玉石，在余欢欢手指上取了一滴血，然后把玉石放在余欢欢额间。

    随着红光变得刺眼，时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阵吵闹的声音传来，时莱才睁眼，午后的阳光十分温暖，还能听到几声蝉鸣的声音，时莱看到蓝白校服的学生穿梭在自己周围，他们稚嫩的脸上都充满了青春活力，有一瞬间，时莱以为她回到了七年前。

    时莱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和周围的人一样穿着蓝白校服，校服的左胸前印着“省级示范高中”的logo。一抬头，眼前正是这个高中的大门。时莱发现，跟自己现实世界里的那个省级示范性高中，好像长得不太一样。

    时莱觉得呼吸都是青春的味道，当年自己上高中时只顾着学习和兼职，都没好好体验过校园生活，看着明媚的环境，跟上次的任务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看起来有趣又美好，一点都不可怕。对了，这是做任务，时莱猛地想起来，老板呢？

    突然，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下，时莱侧脸看过去。

    “在你后面看你发了好久的呆，想什么呢？”顾元辞开口。穿上校服，扎着高马尾的时莱，他一眼就看到了。

    顾元辞在这里看起来年轻多了，头发也没有很长了，短短的刘海碎发飘在额头上。校服外套拉链敞开，里面也穿着polo领的短袖校服，看起来像是很会打球的高中体育生。

    时莱看着突然年轻的老板楞住了，原来，老板短发也这么好看，而且这身校服一穿，平日里有些老干部的气质都没了，反而显得有些…乖巧？

    顾元辞发现时莱一直盯着自己，奇怪地道：“怎么了吗？”

    时莱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摇摇头，食色性也，看帅哥看入迷不算丢脸。

    “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去找任务人吧，我看见她从校门进去了。”顾元辞说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