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

    距离上一次接任务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些天没任务,陈雨季一直跟着白卉在医院实习来着,毕竟专业如此,所以他最近都没怎么去工作。理所应当的,所有杂乱的文档也就需要时莱整理了,时莱就跟往常一样,给老头做完早餐就去麻将馆上班了。

    说实话,在麻将馆打工这种事情,听起来就不太靠谱。之前老头问起来,还以为时莱在搞什么聚众赌博啥的。非要时莱再三保证绝对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工作,才肯放她走。

    刚进门口,外院的麻将声音就稀里哗啦地响起来,时莱随手跟打麻将的人打了个招呼。不知道是不是时莱的错觉,时莱总觉得在打麻将的好像一直都是这群人,虽说这个地方是不太好找,但总不会一个新顾客都没有吧?而且,看到这些人回复的过于淳朴的笑容,时莱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时莱走进内院,就看到顾元辞低着头,弓着腰,全神贯注地扫视地下。时莱看过去,他好像拿着放大镜在地下找些什么。时莱怕打扰到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身后开口:“老板?在干嘛呢?”

    顾元辞显然被吓到了,手里的放大镜都差点摔下来。看清来人了,才招呼着时莱开口:“来得正好,快给我找找,我丢了一个骰子。”

    “骰子?找不到换一个就是喽,咱们这个地方多的是啊。”时莱回答到。

    顾元辞还是继续找:“那个骰子不一样的啊,是我第一次在麻将桌上赢钱用的,我的幸运骰子。”

    时莱瘪瘪嘴:“好吧,我给你找。”

    还是时莱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忙开口:“那个,老板,桌脚遮住了,你看看是不是。”

    顾元辞低头,笑着捡起了了这个骰子。“还好没丢。”然后宝贝似的吹了一下骰子沾上的灰。

    时莱认真看了看,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骰子,跟普通的骰子不同,这像是一颗玉石,莹润光泽,晶莹剔透的,四周点着小小的红色数点。

    时莱看着顾元辞十分珍贵的样子,不解问到:“老板,这个骰子很稀罕吗?”

    “那当然了,天下只此一颗。”看时莱惊讶的表情,顾元辞笑了笑,继续道:“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看人家打麻将,后来,这附近有人搬家,他们就把不要的麻将送给我了。我当时可开心了,但是后面我发现里面没有骰子啊,那怎么办呢?我就偷了我师父房间里的一块玉来磨,整整磨了一个星期才成的。”

    时莱点点头,感叹道:“是玉啊,怪不得,看起来就很贵。”

    顾元辞打了个响指:“有眼光,确实贵。这是师父在外游历的时候得到的,是一块顶好顶好的和田玉,千金难买的那种。”

    “那你师父没有惩罚你吗?”

    “怎么没有,他让我禁食了整整两天。”顾元辞漫不经心地回答。

    时莱愣住:“真是…好严厉的处罚啊。你师父脾气真好。”

    顾元辞点点头:“那可不。”从小师父对他都是毫无底线的纵容,他想干嘛就干嘛,简直是宠得没边,生怕他磕了碰了。让他禁食两个就已经是发了很大的火了。

    时莱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翻着文件,对顾元辞问道:“老板为什么对麻将感兴趣啊?”时莱只知道这是种娱乐活动,但她从来没接触过,也对这种浪费时间的游戏不感兴趣,她以前只要有一点空闲时间,都是要忙着挣钱的。

    顾元辞在旁边煮着茶,听到问话,就回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跟普通的博弈不同,全靠运气。麻将更多的是靠自己,就算开局是一把烂到底的牌,只要自己统筹得当,也能变成一副好牌。而且就算你运气好胡了,也不一定就是最后的赢家。有时间,改天教你玩啊。”

    时莱听不懂,但是听老板说起来,好像很有哲理。

    顾元辞把煮好的茶晾了晾,给时莱端去了一杯。时莱轻抿了一口,虽然有些茶的清香,但多的还是些苦苦的味道,时莱蹙着眉头,艰难地咽下去。从小到大,酸甜辣咸的东西她都可以吃,就是吃不得一点苦味儿的,特别是老头喜欢的清火凉拌苦瓜,时莱闻到味儿就得吐。

    老头总是说她,是不是生活太苦了,饮食就吃不得苦了。

    时莱就抿了一口,还是觉得满嘴都飘着一些苦苦的味道,就放下杯子,看顾元辞一脸享受的样子。

    顾元辞今天没戴眼镜,暴露出的眉眼看起来比之前更柔和,少了点最初看到的那种清冷感。时莱觉得这张脸,是好看到随便就能上电视的程度。时莱以前觉得长头发的男生显脏又邋遢,但是顾元辞不一样,有些微长的头发反而衬得他的轮廓更加好看。

    顾元辞感受到一旁的目光,放下茶杯,“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时莱摇摇头,虽然脸看着帅气,而且老板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但总觉得他身上总有一副若有若无的老干部气质,平时就喜欢穿一些白衬衫和立领褂子,跟个小老头似的。

    时莱看着档案室里一堆积灰的,乱七八糟的文方感到无奈。以前白卉忙着她的精神病医院,顾元辞忙着打麻将,做任务。一直把这些东西堆在角落。听老板说,他师父可能今年会回来。就想好好收拾一下十方斋。

    这不,自己来得正是时侯。刚好就成了劳动力,每天从早到晚地整理文档,还得按时间顺序归纳好。

    有些文档都已经很破很破了,不太能分辨出日期。时莱也学着顾元辞的样子,拿着放大镜,很认真仔细地观察。但有些年份丢失了,时莱一整个下午左翻右翻都没找到。

    直到下班时间都到了,顾元辞看到时莱还在认真工作,才开口:“已经七点半了,你可以下班了啊,今天又不是特殊情况,不用加班的,明天再慢慢找吧。”

    时莱郁闷死了,回到:“不是啊,我找了好久哎,连上个世纪的文档都翻出来了,硬是找不到15年前的文档记录,缺一个两个都好说,整整一年的我都没看到哎。”

    顾元辞听了,也觉得奇怪,“怎么可能一整年的都没有?我来找找看。”

    两人又继续在文档室里翻了两个小时,果然还是没有。

    顾元辞也不清楚,之前都是师父整理,自己都不管这些事的,想来可能是有些别的情况,随即开口:“可能是师父放在别的地方了,等他回来我再问问他。辛苦你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时莱叹了口气,自己也是够累的啦。就起身准备回家。还没出门口,顾元辞就在外面叫住了她。

    时莱疑惑地问:“老板,还有事吗?”

    顾元辞拍拍身上的灰,开口:“没什么,我看天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还好吧。我家离得不是太远,这段路我很熟的。”时莱连忙拒绝,自己也没有那么娇弱了,走夜路什么的,完全不怕得好吧,而且今天月光不错,路灯啥的也没坏。

    顾元辞也不听她说的,“你不说了吗?反正隔得也不远,我就当散散步了,而且你最近帮我整理东西那么辛苦,顺便请你吃个宵夜啥的,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时莱点点头答应了。

    因为是夏天,晚上的风也是暖暖的,时莱以为顾元辞要请她吃什么好吃的,没想到只是去了路边的大排档。不由得觉得好笑,早上还在喝养身茶,晚上就来吃烤串了。

    “夏天嘛,就是这么吃才有意思。”顾元辞拉着时莱坐下来,接着继续招呼老板:“王哥,老样子,来双份。”

    里面传来爽朗的回应:“好嘞~”

    不一会儿,那个王哥就拿着吃的走出来,孜然和辣椒的香味四处飘散,时莱摸着适时叫出声的肚子,自己忙一天,确实饿了。

    那个王哥送完吃的也不走,反而在原地呆着,冲顾元辞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偶尔向时莱悄悄投去几分打量的余光。

    然后坏笑着,靠近顾元辞,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你小子,终于铁树开花了?这姑娘好啊,太正了,看着也乖巧,你好好对人家哈。”

    时莱懵了,显然没想到这王哥能这么说,刚咬下的一半烤串还没完全吞下去,一时紧张,被辣椒卡住了食道,感觉到喉咙突然火辣辣地疼,只能一直不停地咳嗽,白皙的脸被呛得通红。

    顾元辞赶忙拿出矿泉水,给她拧开了瓶盖,然后对那王哥说:“胡说什么呢。同事而已,你看给人吓得。”

    时莱猛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那王哥歉意地对时莱嘿嘿两声:“不好意思啊,妹子,待会儿哥送你两瓶饮料补偿补偿。”

    顾元辞也开口:“你别在意,王哥这人就爱开玩笑。”

    时莱扯着笑脸,表示没事,太丢人了,刚才自己咳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天哪,丑死个人。

    顾元辞接着吃,时莱却只是心有余悸地吃些没怎么放辣椒的食物,气氛浅浅的有些尴尬。

    直到旁边桌传来的一阵鼓掌加油的欢呼声打破了这个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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