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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断袖

    近几日,晋军大营中的所有将士都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英王身边总跟着一位带着面具的侍卫。

    这侍卫清瘦高挑,气质卓然。虽看不见容貌,但透出来的皮肤白皙娇嫩,看着并不像是刀尖舔血的侍卫,倒像是哪家养在深闺的娇娇公子。

    听说这名小侍卫日日寸步不离地跟着英王,吃饭时跟着,在中军指挥时也跟着,甚至听说还与英王殿下睡同帐同席。

    众人都曾见过小侍卫与终日不苟言笑的冷面英王顶嘴,但英王不仅不责罚,反而微笑着看着小侍卫与自己吵闹,眼神温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没过多久,军营中便暗暗出现一条荒唐的流言:英王有龙阳之好,在自己营帐内养了个小面首。

    “你不会真有什么断袖之癖吧?”相里容盘腿坐在床榻上,盯着躺在地铺上闭眼假寐的邓陵。

    “你是我未婚妻你不知道么?”邓陵眼睛都没睁开,语无波澜地回。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就是个断袖,用我来掩人耳目的。”

    邓陵听了这话,突然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床榻上的相里容,“你想让我证明什么?我是不是断袖?”

    相里容被他看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转移视线,嘟囔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也不管管你的部下,乱传谣言……”

    “无稽之谈,不必理会。”邓陵猛地起身坐到相里容身边,问:“还是你想让我给你证明一下?”

    而后视线下移,看向相里容红润小巧的唇。

    相里容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变得很近,邓陵温热地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丝丝缕缕,很痒。还有一股浓重浑厚的木质香气缠绕相里容左右,迷得相里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相里容突然偏过脸,推开邓陵,“不用!我知道你不是断袖了!快些睡觉吧!”

    邓陵盯着相里容红红的耳廓,轻声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地铺上,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紧闭双眼,唇角不知何时弯了起来。

    翌日,等相里容睡醒起来,发现帐中已经不见邓陵的身影。

    相里容顿时有些慌神,以为邓陵因为军中流言又改了主意,不让自己再跟着他出门了。

    结果刚慌慌张张地带了面具跑出帐外,就被青云拦住了,“主人吩咐,让您今日留在帐中为他收拾衣物,明日搬去别的营帐中住。”

    “是他搬还是我搬啊?”相里容不解问。

    青云摇摇头:“属下不知。”

    “我能不给他收拾么?”

    青云意味不明地看了相里容一眼,而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相里容站在门口想了会儿,最后还是眼一闭牙一咬重新回到了营帐内。

    她一边给邓陵收拾衣服等杂物,一边忿忿不平地嘟囔:“凭什么你就能在前方指挥,我就只能被你关在营帐里给你收拾东西!”

    正烦着,相里容突然发现,在邓陵存放衣物的木箱之中,最底层的暗格里放着一个装饰华丽精致的小盒子。

    相里容觉得十分怪异,根据这段时间对邓陵的了解,知道他平时生活作风还算简朴,并不喜欢过于华丽的衣物和饰品,甚至在军营里吃住也都与寻常士卒无异。

    他怎会将看起来如此精致贵重的东西带到战场来?

    相里容有些好奇,便将那小盒子拿了出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盒子花纹都是镶金描边的,甚至盒子正中心还有一块镶嵌进去的拇指大小翠绿玛瑙,连相里容这种不识货的人都能看出其绝非俗物。

    但更怪的是,如此珍贵的盒子竟然没有被锁起来。

    难道这只是个空盒子?

    相里容的注意力全部被这个小盒子给吸引住了。

    到底能不能打开看看呢?青云只交代自己帮他收拾东西,也没说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碰,那打开看看应该也没事吧?

    这样想着,相里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没有想象中的奇珍异宝,里面只有一根银簪,纹饰简单,制作工艺也不十分精致,看起来不太值钱的模样。

    相里容面色微变,将那簪子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看,蓦地,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清的情绪。

    将簪子拿在手中看了会儿,相里容又默不作声地将那簪子放回盒子中,重新将盒子在暗格里摆放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午夜时分,邓陵还是没有回营帐。相里容心中有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根银簪。

    忽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还伴着低低地说话争论声。

    相里容也不知为何,头脑一热,直接眼睛一闭,在床上装起了睡。

    邓陵走进里间,看见相里容已经熟睡,便没太在意,背对着相里容脱掉身上厚厚的铠甲,换上便服,就又出去了。

    “军中粮草已不足十日所用,粮草何日能运到?”

    隔着厚厚的幕帘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几声低语,相里容再次小心翼翼地贴上帘子,想听清楚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姜御史派人来信说,近日来送粮途中连日暴雨,冲垮了不少桥梁,因此才会晚到。”

    “你马上派人给他去信,若十日之内还不能送到,让他提头来见我!”

    “是。”

    “兰陵久攻不下,一直困在此处也不是办法,派些斥候到溧阳和广陵查看下情况,必要时可以围魏救赵。”

    “但此去溧阳,路远山险,实在难攻。广陵的守城将军听说是南越小将洪坚,怕是短时间内也难以攻克。”

    “你自去做便可!即日起,全军戒备,增强对兰陵的攻势,我倒要看看,兰陵城内兵尽粮绝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多久!”

    相里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之后他们的谈话声越来越低,也越来越远,相里容没有再跟上去,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床榻。

    相里容躺在床上久不能寐,便起身走到窗边,从左手戴着的镯子中取出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放了出去。

    第二天大早,相里容刚睡醒就看着邓陵坐在自己的床尾,发呆似的看着她。

    相里容瞬间就清醒过来了,立马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邓陵转过身子不看相里容,语气淡淡:“没什么。你快收拾东西,随我搬到别的营帐。”

    “什么意思?是咱们俩一起搬?”

    邓陵冷哼一声:“在这里你只能跟着我,否则哪儿也不能去。”

    相里容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脑子也不太清醒,邓陵说这话倒也没错。

    只是这语气实在是让人听着心中烦躁,相里容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没有理会邓陵,下了床便开始收拾自己的杂物。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走到离中军营帐不远,但较为偏僻的地方。青云紧跟在两人后面,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不是总说洗澡要半夜才能去溪边很麻烦么?我在这让青云给你多搭了间浴室,这边人少,你不用顾虑太多。”

    相里容满脸狐疑地觑着邓陵,奇怪道:“你今日怎的对我这么好?是又要让我帮你做什么么?”

    邓陵气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平常我对你还不够好?!”

    相里容也不管他,走进帐内收拾自己的东西,阴阳怪气地回:“谁知道呢?”

    邓陵不想跟她吵,但又实在受不了相里容这副浑身是刺的样子,便转身走了。

    想到什么又转回来,朝背对着自己忙着的相里容道:“这几日我很忙,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尽量在帐中不要乱跑,想做什么让青云陪你。”

    说完不等相里容回答,便匆匆离开了。

    *

    “那些现在人还没能搜查到容儿的下落么?”

    易珩川这段时间既要应对城外晋国大军一波猛于一波的攻势,还要留出心思关注在城外寻找失踪的相里容的情况,心力交瘁到了极点,甚至忙到连饭都吃不上几口。

    连司空瑶都看不下去了,劝他道:“小川,身体重要,别太累了。”

    易珩川摇摇头:“师姐,我不累。城中守军现已不足三千,陛下来旨说还要我们再撑至少两个月,我实在是不能让兰陵在我手中丢掉。”

    而后又惨惨一笑:“还有容儿,是我对不起她……”

    说道相里容,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司空瑶心中的担忧不亚于易珩川,但还是强忍着宽慰易珩川,仿佛也是在安慰自己:“容儿自小吉人天相,我相信她这次也定能逢凶化吉。更何况这才过去三日,还是再等等吧。”

    两人正说着,公孙烛突然跑来,兴奋地大叫:“师姐!师兄!相里容来信了!”

    “什么?!”

    两个人震惊地站起身,冲到公孙烛身前,诧异又焦急问:“找到容儿了?”

    公孙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腿喘着气道:“没……没找到。”

    “但是她用咱们山上的传信蜻蜓给送来了密信。我刚收到的。”

    公孙烛将手中手指大小的字条递给易珩川。

    易珩川急忙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无碍,勿念。”

    司空瑶和易珩川齐齐缓了口气,两人仔细辨认过了,确定这就是相里容的笔迹。且笔力浑厚,看起来不像是得了重病未愈的模样,想来她的伤势也已经无碍了。

    易珩川神色凝重地问:“这是在哪里发现的?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公孙烛受不了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就飞我手里了啊。打开看就这四个字,我马上就跑来找你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司空瑶想了想:“我觉得容儿很可能现在有已经有安身之所了。其余的,我们就先耐心等着吧。”

    “她向来有主意,想来此次可能也是在暗中谋划什么大事。说不定过段时间还会来信的,别着急。”

    易珩川点点头,觉得司空瑶的话很有道理,但心中还是忍不住为相里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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