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

    一系列检查后,果不其然只是简单的扭伤而已。

    医生给开了瓶治疗跌打损伤的喷雾剂,又仔细嘱咐了点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药在伤后的二十四小时再使用效果才最佳,护士给拿了袋冰袋让钟佳婧先敷着。

    钟佳婧抬手准备去接,护士却突然收回手,转而把冰袋交到了一旁纪南的手里。

    “我自己来就好。”钟佳婧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坚定地说。

    护士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她表情镇定,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总要让男朋友体现一下他的用处吧,要不叫他来是干嘛的?你个伤员就别揽活了。”

    钟佳婧有些崩溃,今天是她第三次做相同的解释了,“护士姐姐,他真不是我男朋友。”

    “哦,那就是暧昧期,那你更得给人家机会表现了,不然这感情怎么发展下去?”说罢,护士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佳婧不信这个邪,她从纪南手里夺过冰袋就要往自己伤口上按。

    但可能她想表现自己的心太急切,一个不注意她侧身就扭到了她高傲的腚。

    很难过,但不能说,这种尴尬的丢脸事不应该被宣扬。

    她扭曲着脸还坚强扬着高傲的脖颈,纪南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接过冰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坐在那跟块人形木雕似的,钟佳婧难免有些幽怨。

    她鼓起嘴气呼呼的,“你为什么都不解释的?”

    “解释什么?”纪南表情淡淡的。

    “就说咱俩没在谈恋爱啊!”钟佳婧大呼,“你看看今天都有多少人误会咱们了?我就一个单纯开朗的美少女,这合适吗?这礼貌吗?这不无理取闹吗?”

    “你以前那张酷似血盆的鹰逃小嘴呢?今天为何不展示展示你食人大嘴花的魅力了?”

    “上天!你不知道要是我能看到纪南的展示将变成多么活泼开朗的小女孩一枚啊!”

    纪南对于她的喋喋不休无动于衷,只是沉默地抓住她受伤的脚,将冰袋垂直按了上去。

    “嘶~”

    冰袋的冰凉以及男人火热的手心同时交存在脚上,她下意识猛地缩脚,却被纪南用力的宽大手掌给牢牢桎梏住了。

    他抬起眼皮看她,语气漫不经心,“难道不解释就代表默认了?”

    “不然呢?”钟佳婧红着脸嘟囔道。

    “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被老师抽起来回答过问题?”纪南提出问题却没给她回答的时间,而是紧接着继续开口,“当你完全不知道解题思路时大概率会沉默不做声,难道老师这时候会默认你已经完全理解了吗?”

    这完全是在强词夺理,但大脑短路的钟佳婧此刻却找不到任何辩驳的缺口。

    “不行,你这样完全说服不了我。”她强硬地说。

    “好吧,那我换一个方向阐述我的观点。”纪南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在今天的所有误会中,你都用你那仿佛装了电动马达的小嘴积极出击解释过了,对吧?”

    “结果呢?有任何人相信了吗?”他挑眉看了她一眼,“我们本质都是在做无用功,但我起码还节省了一点口水,为大自然的水源做出了一小步贡献,我能有什么错呢?”

    “而且,谁还不是个单纯开朗的美少男呢?”

    “一个巴掌尚且拍不响,难道单恋还能平白无故变成双向奔赴不成?没有就是没有,空口无凭的事不会无缘无故就变成现实的。”

    “凭心来讲,我们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你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了吗?”

    什么!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被倒打一耙的姑娘怒气冲天,她盯着男人那被冰袋化的水弄湿了的手心,气鼓鼓道:“我有脚气,你这手不能用了,拖出去砍了吧。”

    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慌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纪南都被逗笑了,“行,我这就去找医生截肢。”

    他刚要松手,示意钟佳婧自己接过冰袋自己冷敷。

    突然,门敲响两声,任姜走了进来。

    纪南看到来人,忽地又改变了主意,他重新按住钟佳婧因为心虚欲逃脱的脚踝,而后转过脑袋对着任姜微笑。

    “哦,是任先生啊,真是好巧。”

    “一点儿也不巧,我就是专门奔着钟佳婧来的。”任姜如实回答。

    钟佳婧总觉得这对话非常耳熟,隐隐约约好像有听说过。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扯着脚想往回伸,但纪南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似的,死活都挣不脱他手做的枷锁。

    “哦,所以你就是刚刚那位医生的儿子?”纪南上下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平静开口,“虽然我不是医生,但听说秃头是有很大概率可以遗传的。”

    他盯着任姜的头顶,“虽然不是必然事件,但请理解我的关心,毕竟我们相识一场,再加上我又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确实很担心有一天你这头秀发就离你而去了。”

    “尤其你们做程序员的,困扰应该很大吧?”他眼神无比诚挚。

    字字珠玑,任姜摸着尚且还茂密的头发已经陷入自我怀疑。

    钟佳婧惊叹他的敢言,她捂着嘴凑到纪南耳边小声说:“你这多冒昧啊。”

    纪南勾起嘴角假笑,“别担心,我也挺担心你的。虽然不知道你家的基因如何,但毕竟后天影响也挺大的,既然做了程序员以后还是多注意吧。”

    好!好!好!搞无差别攻击是吧?

    钟佳婧腿动不得,嘴也拼不过,但难道她还不能动手吗?

    她伸出手掐住纪南修长白皙的脖子,“同归于尽!同归于尽!咱们一个都别活!”

    纪南担心这个半瘸的人摔倒,还不得不大爱地扶住她的腰,免得她一个踉跄带着他一起翻滚在地。

    任姜看着打打闹闹还略显亲密的两人心有不悦,他出声阻止道:“你们是想为医院再贡献一点KPI吗?”

    “既然钟佳婧没事,纪老板也赶紧回店里去工作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扶钟佳婧,“正好我开了车过来的,也方便送她回去。”

    纪南皮笑肉不笑,“哦,如果我昨晚没看错的话,你当时已经酩酊大醉了吧?你酒醒了吗就敢开车?”

    任姜被父亲打电话时还在头痛欲裂,他当然不敢贸然开车过来,刚刚的话不过是为了唬人罢了。

    话到这了,他不得不坦白,“好吧盲生,你发现了华点,我确实没开车过来,但世上有谁规定了人不能打车吗?”

    “没谁规定,”纪南瞥了一眼默默退缩的钟佳婧,“但是谁知道你待会儿会不会发酒疯?你昨晚那连门都打不开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要是怼个摄像机在你跟前,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兼职做了丧尸特约演员,这样真是令人难以信服。”

    “既然钟黑鸭进了我的家,我当然有理由去保护它妈妈的生命安全。”

    “再说,谁说我今天必须去上班?”

    “你不知道吗?我一个无业游民就时间最自由。”

    钟佳婧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师傅别念了,但凡你能用这种气势去堵那些诬陷我们清白的人,我敢肯定他们都将像孙悟空一样头痛欲裂。”

    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纪南微张的唇瓣顿了会儿就合上了。

    手掌心有湿润的水汽,钟佳婧突然有些傻眼,她待着一双眼睛和纪南对视了良久,而后脸色涨红就滚去一边自我懊恼去了。

    她突然有些认可纪南那句话,难道她就没有责任吗?

    眼下一看,这责任她是大大的有。

    她刚刚那些行为难道不是在促进暧昧细菌在无限繁殖吗?这个培养皿她必须手动毁灭。

    她把脑袋埋在外套里开始自省,任姜见两人关系出现裂缝,他立马趁虚而入。

    “就算坐纪老板的车,咱们也得考虑怎么把人弄上车吧?”他对着钟佳婧的头顶说,“不然就让我抱你过去好了。”

    “或许我还有另一只脚可以动呢?”钟佳婧不打算参与这场争纷,“金蟾知道吧?我以前看小鲤鱼历险记最爱学的造型就是它。”

    “还有赵四,他那几步我也学得惟妙惟肖。”

    任姜很明显对她有几分意思,可钟佳婧很清楚自己对他没那份情感,自然还是选择利落拒绝掉。

    纪南坐在一边不动如山,一副看戏的表情摆在脸上。

    钟佳婧硬着头皮站起来表演了一段,确实能走,但也确实不怎么美观,像断掉半截尾巴的壁虎还在坚强爬行,有美女包袱的她表示很悲伤。

    纪南弯着眼睛毫不掩饰地笑,“你看起来很励志,如果现在还是现金盛行的年代,我一定会为你驻足投币。”

    钟佳婧幽怨地瞪他,“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乞讨都流行二维码支付了吗?”

    “这样吗?毕竟是你们这行的行情,这并非我的本业,我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他推开门把轮椅推了进来,“不过眼前要解决的事,我觉得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法。”

    “任姜也省力了,是不是很好?”他扬起嘴角对着任姜笑。

    我不好你也别想好这事在纪南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任姜撇下嘴角气呼呼瞪了纪南好几眼,可偏偏他目不斜视推着钟佳婧就走了出去。

    等纪南拉开副驾驶座,钟佳婧正要起身坐进去时,任姜笑眯眯开口。

    “我也载过纪老板两次,我猜你这么心怀天下的博爱男人肯定也愿意回报我一次吧?”

    “送我回家这种小事,纪老板不会拒绝我吧?”

    纪南瘪着嘴有些无语,他冲着任姜似笑非笑,“怎么不行呢?只不过是不顺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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