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外包装再怎么精美，这枯死的花就是枯死的。
钟佳婧当然明白纪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往任姜旁边靠了两步，“我唱的真有那么难听？”
任姜摊着手，“没有吧，我觉得跟原唱差不多。”
“是吧，我觉得你也是。”钟佳婧回。
所以说，音痴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问题。
小白冰冰茶见自家老板寡着张脸要转身离开，她连忙拦住，“反正咱们都已经开始收拾准备提前下班了，那就干脆再看一会儿呗？”
今天工作量确实有些大，纪南大手一挥，店里打烊的时间直接提前了一个小时。他们来送咖啡的这会儿功夫，楼下已经开始打扫卫生准备闭店了。
“行啊，那我再给你多算一小时加班费，你带薪看人家相亲不是更美滋滋？”纪南冷眼看她，“哦，不对，我应该直接去非诚勿扰给你报个名，这样你的体验感估计直奔天上。”
小白被他的冰刀之言弄得瑟瑟发抖，“不是，我哪敢有这种意思？”
“我就是想告诉您别泄气，你看他俩那距离都能塞下三个朵朵了，您还担心什么啊？”她话刚落下就看见挨得很近的养眼男女在嘀嘀咕咕说着耳语，她立刻转身发誓，“呵呵，您知道的，我始终站在你这边。”
“是吗？”纪南双手环在胸前，用一双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睛看她，“我怎么记得有人前几天刚换了阵营？”
谁说男人记不住细节？这仇不是牢牢焊在心上吗？
小白欲哭无泪，为表忠心，她决定以实际行动捍卫老板的爱情。
她说：“那都是蒙骗别人的假象，我拿着你的钱还能心向别人不成？”
“这样，你不是一直忘记把照片给钟佳婧吗？这事你就包在我身上，到时候我的行动保准让你满意。”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现在纪南压根都懒得反驳她话里的虚假信息。
小白许下的承诺实现得太快。
将店里的灯全部摁灭，小白站在一旁等着纪南落完锁把钥匙给她，毕竟明天轮到她赶早来开门。
玻璃门刚合上，小白眼尖地看到钟佳婧和任姜两人站在一辆白色汽车旁说话，她二话不说推开纪南落锁的手冲进了屋。
“等我一下！我还有东西没拿！”
店里的光源仅来自于外面的昏黄路灯，纪南眼睁睁看着她摸着黑畅通进出，出来时手里还多了一张他跟钟佳婧的合照。
他欲张嘴问她原因，却见她风风火火直接略过自己朝远处跑去，“老板，锁好门后一定记得过来找我们！”
他不解，但看到路灯下略显亲昵的两人又突然明白了。
任姜是本地富土著，所以即使他刚工作满一年也不妨碍他能在大大的城市里开酷酷的车。
在余秋雅的不断起哄怂恿和任姜真挚闪亮的眼神攻势下，钟佳婧到底还是松口放弃了自己的千万豪车——地铁酱，同意坐上仅能载四人的炫酷小轿车回家。
“咱俩的地址完全是两个方向，要不还是算了吧？”钟佳婧纠结再三还是决定争取一次。
任姜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张硕大的照片就撞上了自己的下巴。
“佳婧，你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就差你没拿了。”小白大声道。
很社死，钟佳婧是，纪南也是。
纪南欲目不斜视无声无息离开，但小白没打算让他好过，她一把拽住他的包带将人连拖带拽扯到了钟佳婧面前。
“一家三口？”任姜望着照片上的熟悉面孔有些狐疑。
钟佳婧眼神闪躲，指着照片上的朵朵尬笑，“可能因为我跟它是姐妹吧？”
一旁的小白不断示意纪南讲话，他默了良久，开口，“我是ta爸爸。”
她还是它？他没有说清楚。
“？”任姜搞不明白，但也不准备再细问。
出于礼节，他出声询问，“纪老板怎么回家？”
“走路。”纪南说。
任姜：“既然都是一家人，那我也顺带送你一程？”
他只是说客气话，但那个以高傲孔雀著称的男人却破天荒答应了。
“那就麻烦了，正好我们家小白也顺道，也辛苦你搭她一程吧。”纪南毫不客气地说。
任姜自然不能拒绝，“当然可以。”
一辆车上，谁坐副驾也是有考究的。但不用紧张，这个问题自有伟大的小白会出面解决。
“我晕车很严重，求求各位哥哥姐姐把副驾让给可怜弱小的我吧？”她双手合十，一副真情实感的模样。
自然没人再跟她争，于是钟佳婧和纪南顺其自然坐去了后座。
车上的氛围有些诡异，原本活跃气氛的实力王者正坐在副驾疯狂敲击着手机分享情报，压根无心搭理这一车人的死活。
几分钟过去，钟佳婧望着即将呼啸而过的豪华小区终于有话说，“你家到......”
“你给牙上镶绿宝石了？”纪南看着她的眼睛同时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钟佳婧立马捂住嘴钻去了地下。
任姜听到动静，问：“怎么了吗？”
“没事，钟佳婧牙疼。”纪南挑了下眉，面不改色地说。
“哦，那可能是长智齿了，记得及时去医院检查。”任姜通过车内视镜疑惑地看了一眼钟佳婧的方向，“我爸正好是牙科医生，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检查完毕仪容仪表的钟佳婧坐正身子，“嗯嗯，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纪南的左腿被狠狠踹了一脚，他无动于衷，只是对着任姜意有所指地说：“晚上难免有飙车族，开车还是多注意安全。”
任姜点点头收回视线，“嗯，不过好像忘记问你家的地址了。”
纪南扯着嘴角笑笑，“不着急，先送女孩子回家吧。”
先到家的是小白，她下车后疯狂在纪南那为数不多的朋友圈底下评论。
【老板，你太上道了！】
【为再创佳绩CP疯狂打call！】
【为你疯，为你狂，小白在这里为你们哐哐撞大墙！】
【今天是咱们mini zoo的新年夜！让我们举起美酒碰一杯！】
纪南戳进她的对话框，“别在这里发癫。”
“你不懂，我只是想让余秋雅看到我今夜也有在努力。”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看到小区门口才被钟佳婧打破。
“那个我到了，今天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哦。”她拉开车门冲驾驶座上的任姜说。
“我的荣幸。”任姜回。
一个、两个、三个，三人跟跳山羊一样挨个下车。
“你们这是？”钟佳婧望着跟着下车的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问道。
任姜：“服务要彻底，要亲眼看到女孩子到家才算安全送达。”
纪南：“我在这下。”
显然后者的话更具有探讨价值。
“在这？”两人异口同声道。
纪南微笑点头，“对，所以任先生不用再麻烦跑一趟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今天就麻烦你了，回头来店里喝咖啡吧。”
车离开后，钟佳婧好奇看他，“你什么时候搬家了？”
“没搬，只是先过来看看。”纪南说。
“晚上看？”
“对，晚上看。”纪南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正好晚上看看邻居吵不吵，环境够不够安全。”
“你看上哪一间了？”钟佳婧指着面前那一幢灯火通明的居民楼。
纪南随手指了一间，“就那个，就等原房东搬走了。”
“可那是我家，”钟佳婧幽幽开口，“而且我刚跟房东续签了半年的合同。”
纪南眼皮一跳，又面不改色开口，“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钟佳婧也懒得追问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她现在只想扑上自己那张软乎乎的小床。
但想起刚刚的憋屈又很难受，她踹他一脚跑出去老远，“下次再敢骗我牙齿上挂菜，我一定把一大波僵尸都叫来吃掉你的脑子！”
纪南看着女孩左右晃动的马尾也消失在楼宇间才转身离开。
降温的凉风突然吹醒了他的头脑，他忽然就想不明白自己今夜的行为，在马路边上站了很久也还是得不出结果。
跑夜班的出租车师傅主动把车停靠在他跟前，“帅哥，坐车吗？”
纪南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大哥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晚还出门啊？”
“嗯，上夜班的。”纪南张嘴就来。
“哦哦，那咱也算半个同行了。”司机说，“小伙子上哪？”
纪南报了家的地址，突然司机的眼神就变得暧昧起来，他八卦地问：“在小区里上夜班呢？你长这么帅，得赚不少吧？小伙子多注意身体啊。”
纪南本来就因为自己今夜的无脑行为而烦躁，现在被司机疯狂试探和恶意猜忌就更烦躁了。
他扯着嘴角阴恻恻地笑，“昂，夜里合适我这身子出门，而且今天月圆，正好赶着去富家投胎。”
司机明显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发颤了，一路上愣是一句话没敢说，一个眼神没敢看。
纪南一路上想通了很多，他只是蹭车过来兜风而已，他能有什么问题？
想明白后，纪南心情大好，按打表显示的价钱付了两倍过去。
司机虽喜但还是害怕更多，“这钱我能收吧？”
“别担心，地下现在用的还是纸币。”他说。
重庆法拉利知道吗？现在正在魔都的街头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