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丰安是一座热闹非凡的古都,尤其是晚上,整个城市灯火通明,通宵作业,被人们称为不夜城。

    找到一家客栈,池寅利落地跳下马,经过几天的疗养,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阵,临近黄昏,热意退散,他们这才走出来。

    大街上行人熙攘,车水马龙,其繁华程度堪比皇城。

    而这里的规则制度并没有皇城那般严厉,所以更多了几番自由。

    虽说贾鸣看惯了现代辉煌大气的夜景,但这样别具一格的景色也别有风味。

    明朝与云舒两人一边在街道两边的摊贩上挑挑拣拣,一边打打闹闹在池寅贾鸣身边窜来窜去,很是快活。

    池寅看着他俩远去的身影不禁笑道:“只有在儿时,云舒才会同我这般亲近。”

    贾鸣与池寅并行走着,他这样温和地同她说话,她还有些不习惯了。

    “看来公子对小舒姑娘还是念念不忘。”

    池寅摇头:“并非。她既已成家,我何苦再去纠缠,这样对三个人都不好,母后说得对,她这样才算是真的幸福快乐。”

    “公子能想得开最好了,你也会幸福快乐的。”

    池寅转头看她,随后摇摇头没说话笑着走了。

    几人一边走一边看,贾鸣看中了好多漂亮的东西。

    胭脂水粉好好看,可她不能用。

    发簪首饰好好看,可她不能用。

    就连一条小小的丝巾,她也无法使用。

    可惜。

    走着走着,贾鸣听见一个又细又糯的叫卖声:“卖香囊,很香很香的香囊,买一个吧。”

    她朝侧边看去,是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她面前铺着一层皱巴巴的旧布,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香囊。

    那些香囊看上去手工比较拙劣,并不精美,不过散发出来的味道却很好闻。

    女娃梳着两条长辫子,脸上惹了些灰尘,但看着很是可爱。她穿着身廉价的衣物,身边也无大人陪同,被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看上去有些可怜。

    贾鸣走到她面前看了两眼,那女娃立即凑过来问:“哥哥,买香囊吗,买一个吧。”

    看着她水汪汪又萌萌的眼睛,贾鸣不禁问:“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卖东西啊,你家人呢?”

    “母亲生病了卧病在床。”

    “你父亲呢?”

    “很早就死了。”

    说话的时候,女孩声音低低的,让人听得心生怜惜。贾鸣已知道了个大概,便不再追问。

    “公子,你要吗,我送你一个。”贾鸣对他说。

    池寅看出了她的意图,她想帮她。

    “好哇。”

    听见两人的对话,女娃很高兴,兴奋地帮他们挑选:“哥哥想要什么样的,我帮您选。”

    “小妹妹,你这个多少钱一个?”

    “这是我娘亲自己缝的,一个二十文,今日哥哥是第一个来买的,就给十五文吧。”

    小小年纪,就如此有眼力见,果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公子,你想要哪个?”贾鸣指着问。

    没想到池寅大手一挥道:“小孩子才做选择,这些香囊,我全都要了。”

    “啊?”

    “怎么不行啊,我每天戴一个,天天不重样。”

    “可……可以。”贾鸣有些无语。

    “明朝,给钱。”池寅说完挑了一个绿色的,上面绣的是薄荷叶,虽然针线有些潦草,在池寅看来倒也有些独特。

    明朝在他身后应了声,准备给她数钱。池寅看了他一眼,夺过钱袋:“还是我来吧。”

    一共有十五个香囊,池寅按照原价算给她,倒了一大堆,女孩点完数,池寅将那些铜钱又放回袋子,将袋子给她:“我看你也没有装的,这个袋子就送给你吧。”

    女孩接过来对他说:“谢谢哥哥。”

    “小娃娃,快些回家吧,你母亲还在盼你回去呢。”池寅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几位哥哥,谢谢姐姐。”女孩有礼貌地朝他们鞠了一躬,随后便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公子,那袋子里可不止三百文啊。”明朝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说。

    “我还能不知道吗?对本公子来讲那点钱根本不值一提,可对她来说,或许能用来做许多事了。”

    “公子英明。”

    将薄荷香囊系在腰间,池寅又挑了个绣着金黄色桂花的香囊递给贾鸣:“这个香味好闻,给你戴吧。”

    “啊?我也有吗?”

    “对啊,反正有这么多,你们一人一个好了。”

    明朝把剩下的那些打包,放在包袱里,几人又继续逛着。

    走过长长的街头,尝到了许多未曾吃过的美食,见到许多从未听闻的玩意儿,池寅很是开心。

    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没人对他卑躬屈膝,脱离繁琐的繁文缛节宫廷礼仪,他十分轻松快活。

    当他们一人攥着一把烤肉边走边吃时,忽然走到一座高大的塔下面。塔内每一层都亮着灯火,从塔底到塔顶,一片火烛银花。

    “公子,这叫天鸟塔,传说有一位高僧曾在沙漠中行走时迷失了方向,是一只巨大的天鸟将他带了出来,所以他修建了这座塔,你看塔上两块巨石,就像天鸟的翅膀。”

    “天鸟塔是丰安最高的建筑,站在上面便可以俯瞰到丰安城内的整个面貌,公子要不要上去看看?”

    “这塔……好像有点高啊。”池寅呆呆望着上面自言自语说。

    “公子,你不会是不行吧?”明朝笑道。

    池寅气得不行,也是在宫外,他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与他们相处,否则早就治他的重罪了。

    “好你个明朝……”他指着明朝的手直发抖,却说不出一句狠话,等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今天谁不到塔顶谁是小狗。”

    “贾鸣,我们走。”说完他就气哼哼地往入口走去,活像个赌气的小孩一般,让人感到发笑。

    “公子,我可没参与到你们的赌博中哎。”云舒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上塔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在慢悠悠地闲晃,走到哪里歇到哪里,若是不想走了便原地而返。池寅却是为了赌上一口气,飞快地一层层往上跑。然而他的体力终究不如明朝,走到一半,就有些走不动了,贾鸣作为一个女子,体力便更弱。

    明朝见这两人都有些力不从心,遂道:“公子,我看还是算了,我认输好了。”

    池寅偏不,明朝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嘲讽,在他的刺激下,池寅又继续往前冲。

    贾鸣无奈,她也不可能就在原地等他吧。云舒说:“小贾,咱别同他们较真,让他们受累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池寅终于连滚带爬地登到了塔顶,明朝自然是给他留足了面子,与他上塔的时间相差无几。

    “公子,真是好体力啊。”明朝装作气喘吁吁。

    “呵呵,彼此彼此。”池寅毫不客气。

    在上面休息了好一会儿,池寅才见贾鸣与云舒相互搀扶着一拐一瘸地走上来。

    “师妹,你没问题吧?”明朝见云舒累得满头大汗,迅速上前将她扶过来,又是替她擦汗又是替她扇风。

    “没事师兄,倒是你,脸都跑得通红了。”

    池寅在旁边看得酸溜溜的。

    “啧啧啧。”他不由得咋舌,咋地,结婚了了不起,每天都在他面前显来显去。

    “公子,不要羡慕,不要嫉妒,你也会拥有的,我看您哪,回去赶紧结个亲,体验体验爱情的酸臭味吧。”

    池寅不屑一顾,只觉他们俩在大庭广众下做出如此举动实在有伤大雅。

    真是令人作恶。

    不知为何,出来一趟,明朝在池寅面前就变得贱贱的了,仿佛一点也不怕他。

    或许是相处得久了,摸清楚他的脾气了吧,就连贾鸣,也偶尔可以开开他的小玩笑。

    渐渐地,塔顶的人多了起来,他们站在塔沿上,欣赏着丰安的夜景。

    “哇,好漂亮。”

    “这上面没白来。”

    人群中的游客在惊叹着,贾鸣走过去,看见丰安城的上空飘着许许多多的孔明灯,那些灯上升到一定高度便停下了,它们一动不动地漂浮着,像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向下望去,风光尽收眼底。地面一片富丽堂皇,密密麻麻的人在灯火间慢慢穿行,如同一只只蚂蚁。

    而远处,点点灯光若隐若现,那些灯火断断续续连接在一起,成了丰安城夜里的点缀。

    凉凉的微风缓缓吹来,吹得人心中清清爽爽,塔内传出轻缓的吟诵声,置身于此种景象,让人忘了疲惫,忘了繁闹。

    他们在塔上坐了很久,一直到月亮消失,梵唱停止。

    但城内依旧在运作。

    不夜之城。

    从塔上往下走时,贾鸣这才发现,方才登塔用力过度的后遗症来了,腿上有些使不出劲,她只得跟在池寅身边慢慢一步一步下楼梯。

    走着走着,脚下忽然一软,身体瞬间滚落下去。

    贾鸣一声尖叫,她心想这下完了,云舒与明朝已经走到前面去,不知道这次会摔成个什么鬼样子,正当她脑补摔下楼梯的姿势时,却在慌乱中感觉被人抓住。

    等她睁眼,发现池寅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搂着她的腰,静静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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