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一日是你哥哥,便不能放心下你一日。

    “你等着!我回去告诉我娘!”说罢头也不回的跑了。身边的小孩看少年跑掉也都跟过去了。

    画面一转两人已经在破庙里。少年给钱小爱涂着药水。心疼的看着钱小爱手上腿上的淤青。

    “下次他们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就好了,何需与他们争辩。”

    钱小爱看着钱锦荣。“哥哥,他们说你丑,还说我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哥哥丑吗?”

    “不丑。”

    “那我们是孤儿吗?”

    “不是”

    钱锦荣盯着钱小爱的脸认真说道 “ 哥哥不想看你受苦,只要你能好好的,他们要说就随他们说吧。”

    “不!我要快一点长大,谁说哥哥,我就教训他。”少女语气坚定,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不属于八岁孩童的坚毅。

    钱锦荣看着这么认真的钱小爱忍不住生出笑来。“所以你更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要不然小小年纪被打残了,以后还怎么保护哥哥。”

    “哥哥,我想娘和爹爹了。”

    “等哥哥达成爹爹娘亲给的任务,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给小爱买最喜欢的杏仁酥”

    听到杏仁酥钱小爱眼睛都亮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画面再闪,两人已不在破庙。是在一个简陋的民居里,

    钱小爱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不知为何桌前还放着一个瓷碗。

    钱锦荣卧在床上,半俯身子语气有些虚弱:“小爱,你在做什么?”

    听到哥哥的声音,钱小爱赶忙便放下匕首,跑到兄长床前。“哥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咳咳......我没事。你刚在做什么?”

    “我听路边的说书人说,取心头肉给亲人食下便可治大病。”说罢,眼泪便一颗一颗的落下。

    看见自己妹妹哭的梨花带雨,钱锦荣一时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傻姑娘,说书人讲的神话故事岂能作数?”

    “真的?”

    “真的。你若是真把心头肉割与我,我与爹娘怎么交代?哥哥只是做事有些劳累,又淋了些雨,身体有些不适。吃点药便好了。”

    钱小爱窘迫的小脸有些潮红: “当真?”

    “当真。以后听书可当不得真。听到了吗?”

    少女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一扫阴霾。“嗯嗯。”

    下一幕便看到一个美妇人皮肤光滑白皙不见什么皱纹,头上却已白发过半,脸色疲倦无血色,伏于床榻之上。

    只见她握着钱锦荣的手,一脸忧愁。“母亲本早该随你父亲而去,却又放心不下你兄妹二人。”

    钱锦荣此时已褪去稚嫩,长成成年男子模样。他看着钱母强忍泪水。“母亲莫要说丧气话,您会没事的。”

    钱母招钱小爱一同来到身前;钱小爱也同兄长跪下。

    “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兄妹二人,接管下你父亲的产业。看你们开枝散叶。咳咳......可如今身体......咳咳......一日不如一日。小爱且尚年幼,母亲便想做主,许一门亲事与荣儿,九泉之下见你父亲,也算有交代。”

    闻言钱小爱余光撇向哥哥,握着母亲的手有些略出薄汗,心跳如雷却不敢表于色。他会怎么答呢?早知有今日,却未想来的如此之快。

    只见钱锦荣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还是那般看着钱母。却也不答。

    良久钱母又开口道:“莫非荣儿已心有所属?”

    钱锦荣眼波流转扫了眼并肩之人,回看钱母好似下了决心: “荣儿权听母亲安排。”

    钱母欣慰的把两个孩子的手叠在一起,拍了拍笑道“好孩子。”

    待出门时钱小爱的手忽然被抓起,不知何时手心已渗出鲜血,赫然是指甲所伤。

    钱锦荣取出丝帕为她包住伤口 “什么时候能不让哥哥,为你担心?”

    闻言少女只觉怒气上头,迅速抽回手掌。“小伤而已,就不牢兄长挂心。”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庭院。

    眼前画面朦胧再清晰,远处张灯结彩,喧闹一片。原是兄长大喜之日,钱小爱一人坐在后院歪脖子树上,看着这静谧的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圆月。

    再喝一口手中的酒,往日觉得辣的烧喉的酒,竟也不觉得难受了;只觉得淡的好似清水

    “春桃竟也糊弄我,真当我这二小姐不是主子了?” 钱小爱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 “看我回过头去不好好教训你!”

    “小爱,是你喝醉了。”

    钱小爱抬眼看着树下之人。哥哥?定是眼花了,哥哥此时应洞房才对。“少管我。” 钱小爱又躺下,又看着远处的风景。“ 现在有了嫂嫂也好,这样你就可以少管我……”

    可是刚喝下的酒就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滚落了出来,嘴上却还在笑着说。“我也长大啦,才不需要兄长为我处处担心。”

    一口又一口下肚,钱小爱终不胜酒力。只觉脑袋越来越沉,手也越发瘫软。酒壶顺着指尖掉落树下,却未听见声响。原是被人接了过去。

    来人稍运内力,轻功抱下树上之人。看着少女因酒醉头到指尖都透着粉红,心中苦笑不忍。“可我一日是你哥哥,便不能放心下你一日。”

    绸罗帐之内,因夜深,屋里碳火渐小。卧在床榻上的钱小爱缩作一团,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不知何时床前竟然多了一个男子。男子轻轻擦落少女眼睑泪珠。

    忽然听睡梦中人喃喃道:“才......才不需要......兄长……为我担心。”

    闻言床畔身影顿了顿: “你跑去哪了?哥哥寻遍了整个京都都寻不到你。”

    男子轻柔从被子里拿出钱小爱的手,翻看到小臂上的守宫砂,心才落了地。放回被子又塞了一个汤婆子进去,帮钱小爱掖好被角才离去。

    清晨。哦不,中午。钱小爱伸了个懒腰。真的怕冷,她在二十一世纪其实也是北方人,但是不知为何生的极害冷。

    摸了摸怀里的硬东西,还带着余温。拿出来一看,小东西被一个绣花精美的手袋装着——汤婆子?以前在电视剧里见过。还真是小巧好看,睡时明明没有,是春梅塞进来的?

    刚起身春梅便招呼丫鬟帮钱小爱洗漱。“春梅?我睡那么久,没事吗?”

    春梅规矩回道:“少爷交代让春梅不要打搅小姐休息。” 又贴近钱小爱的耳根说道 :“这里不比扬州,如若在扬州定然是要夫人请安的。不过夫人现在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请安也不必日日都去。”

    钱小爱在二十一世纪与父母并不熟悉,但是看前身的记忆中,钱母对她这个女儿的疼爱栽培并不比长子少。如今她进到这具身子,既然是天意,也应替前身顺应孝道。

    “哥哥呢?”

    “少爷这个时辰应该从宫里回来了吧” 春桃答道。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敲门声,“二小姐,少爷请您去依梅园用膳”

    春桃看向钱小爱:“是常管家”

    钱小爱点头:“麻烦告诉哥哥我待会就到”

    钱小爱看着铜镜中的稚嫩的人儿,自己原本已经二十五岁了,同这具身子差了十岁。跟萧潇在一起的时日自己不会梳这些发髻发,大多都是随意绑起,或者干脆梳两个麻花辫。

    可没少受文玉的嘲笑。现在春桃不捎片刻便可以帮她梳好一个双丫髻。

    钱小爱笑了笑镜中的人也跟着笑,这具身子不比萧潇那般绝色,却也是生得干净灵动。“春桃你的手艺真好。”

    春桃被夸得意之时也不忘拍钱小爱马屁: “小姐您长得这般灵动,稍作打扮便已是人中龙凤。”

    席间,只见鸡鸭鱼鹅甜食摆满一桌。钱锦荣看钱小爱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不合胃口吗?这都是你往常爱吃的”

    钱小爱想起某人每餐必备的两菜一汤,再看着自己眼前满满的菜肴,有些良心不安心虚道:“会不会有些奢侈了?”

    闻言春桃悄悄在钱小爱耳畔道:“这都是小姐平日里食用的菜肴规格。”

    钱小爱又“悄悄”回道:“两个人吃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春桃又回道:“就算这样食用上千年,我们钱家的钱也是用不完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罪过罪过......祷告完正待钱小爱正准备下筷的时候。钱锦荣方才开口:“年少时爹娘让我与妹妹下民间,吃了许多苦,那时我便决定:小爱日后想食用这世间任何美味,哥哥都寻来与你。”

    钱小爱想起记忆中黑湫湫的一馒头,两个小人还来回礼让。心想确实挺苦,这便是物极必反吧。

    她夹起一筷肉放在钱锦荣碗里 “哥哥,我只是觉得这样会不会有些浪费,我记得从前看过一本书里讲道,浪费粮食在地狱判官那里,是属于恶行。是要在功德谱中记过的。”

    钱小爱倒不是多管闲事,只是这桌上的菜,两个人根本食不下十分之三。作为接受过九年义务思想教育的人,确实觉得浪费的让人良心痛。

    钱锦荣看着钱小爱: “那依小爱之意呢?”

    少女嫣然笑道:“我觉得两个人食用的话四菜一汤,已属于挺够席面了。”

    “那便依你之意”

    钱小爱满意的笑笑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相比钱小爱的风卷残云,钱锦荣只是静静看着钱小爱吃饭,偶尔下筷。

    钱小爱倒也不至于吃相很不雅,只是“糟糠”吃多了看到这么些好吃的,难免控制不住自己,便是不能像山珍海味吃惯的钱家大少爷这般优雅。

    京都大街钱府马车上,钱锦荣开口道:“听春桃说小爱昨日便想出来溜达,过几日我们就要回扬州城了,想着不如带你出来逛逛。”

    钱小爱撩开车马的帘子看向外边,街里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边两道满满都是铺子商贩。真是热闹非凡。

    不解问道:“哥哥,为何我们不定居在京都呀?这里当真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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