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新婚

    白鸽飞过天空,教堂的钟声敲响了。

    玻璃窗投射下来的七彩光影照射在这对新人的脸上。

    新郎身材高大伟岸,身着笔挺的黑色高定西装,布料须是上乘的,在光照下发出高贵又不扎眼的细闪,浓密的黑发梳成整齐的背头,霸道刻画的五官干净利落,棱角分明恍若刀刻。

    浓眉冷冷横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遮盖住深邃难测的黑色瞳孔,高挺的鼻子好似一座雪山,嘴唇轻抿冷漠非常,整个英俊的面庞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新娘则较小如玉像,穿着一身圣洁的纯白婚纱,婚纱是抹胸大拖尾款式,正好袒露出新娘雪白的肩颈,镶有大面积碎钻的丝绸拖尾垂垂覆盖住两节阶梯,镶满足克拉的南非钻石头冠箍在盘起的乌发上,光投射下来时,每一颗钻石都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那双温柔得如春水一般的眼眸微微抬起看着她的新郎,嘴角弯弯成一个甜美得弧度,精致的妆面在她脸上,美的让人们的视线不住在她脸上留连。

    “冷骁夜,你是否愿意娶陆满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牧师将手放在圣经上,圣经金色的四角包边闪闪发光。

    那叫做冷骁夜的男人冷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仿若结着冰霜,平淡出声:“我愿意。”像是在执行一个稀疏平常的任务。

    “陆满,你是否愿意嫁冷骁夜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陆满温顺地说着,人人都看好她,她必然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贤内助。

    她温顺得像只喜怒不言明的白兔,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泛着柔和地光,看着眼前那个冰山一样的男人——她的丈夫。

    观众席上一个穿着墨蓝色条纹西装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弧度不像是祝福,反倒像是胜券在握,大抵是把这场婚礼当成了一场交易的成交。

    “现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牧师宣告着,冷骁夜捧起陆满的脸,照着她的唇吻下去。

    “好,很好……”那个墨蓝色西装的男人满意地看着,新人亲吻的时刻众宾都起立鼓掌,那个男人却推开教堂大门扬长而去。

    淙江市最豪华的BBO酒店的新婚酒宴上,冷骁夜携着陆满给众宾敬酒,高大的冷骁夜揽着陆满纤细的腰,就像一匹黑色的骏马和娇小的白鹿,身姿挺拔的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宾客的道贺在陆满耳边仿若无视,若不是冷骁夜低声的示意,她就只是柔柔地浅笑着,不张扬地展示着新婚的幸福。

    哥哥……

    陆满眼神游离着,在每几百张脸中寻找这那张从来都让她最安心的最熟悉的脸庞。

    那是她的哥哥陆芒,母亲去世之后是最疼她最保护她的那个人,他不应该不在场,陆满不信那些人说的——陆芒把她“卖”给冷家了。

    正走着神,陆满感到腰间一瞬疼痛。

    “女人……”冷骁夜见陆满跑神,百呼不应,便只好掐了一把陆满的腰肢,“注意。”他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呼出的暖气扑在陆满耳畔,惹得陆满脸颊一阵不自在的羞红。

    距此约六十公里的私人海滩,潮浪一下一下拍打在礁石峭壁上,崖顶,是一座极其豪华的私人别墅。

    那别墅极大,被屋主人装饰得富丽堂皇,今夜的主场是那块被六盏大彩灯映照的大舞池,洁白的穹顶都被灯球的彩光染得五颜六色,桌子上垒满香槟,随着砰砰的重低音舞池上的男女毫不吝啬地摇摆着身躯。

    灯光阑珊之处摆着一张看起来就昂贵的丝绒布面沙发,沙发之上坐着一个喝闷酒的男人,正是在婚礼现场推门而出的陆芒,那双精明的眸子盯着杯里那金色的香槟,白净手腕上的腕表随着那转动一闪一闪地反射着晃眼的光。

    “陆总,小满今天不是结婚吗?你怎么过来了?”一个穿着荧光绿休闲装的男人举着一瓶红酒,随着音乐的鼓点摇头晃脑地向这边走来。

    陆芒往后一仰,双眼合起,长到犯规的睫毛扫到颧骨上,眉头轻皱,听到这话,关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阵阵揉着眉心,一只手上举着的香槟被他倒在沙发下铺展着的红色古董地毯上,染得一片酒污。

    “卡叫Teena去刷。”

    “好好好,我不问,陆总喝得愉快。”那人陪着笑,“来打扫下这边!”

    真是的……拽什么拽。穿休闲装的男人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角。

    若不是集兴的地位实在不容小觑,谁要跟陆芒做朋友。

    那人嘟囔着,又向舞池的热潮中走去。

    “啧……”陆芒脚背吃痛,嫌恶地睁开眼来,原来是打扫的女佣不小心踩到了他那双昂贵光亮的皮鞋。

    “啊!陆总!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那女佣受到惊吓,竟然一下子跪下来。

    陆芒本就郁闷,这下被下人踩了一脚,不由得暴怒,当下便掐住了那女佣的下巴,怒视着那双湿漉漉的呛满泪水的大眼睛,手上的金属戒指硌得女佣下巴生疼,便哭得更痛苦。

    一旁的管家听到动静,也走上前来呵斥那女佣,一边给陆芒赔不是。

    “真是的,新手就是什么都做不好,陆总的鞋子你一辈子赚的钱都赔不起!”那戴着金丝眼镜的管家呵责道,一面变换了歉意的笑脸来迎着陆芒,“陆总,您息怒,她新来的不懂事,脏了陆总的鞋!理应开除!”

    陆芒看着那张被泪沾湿的脸蛋,一下子竟然浮现出陆满的脸。

    看来喝得不少,陆芒感到一阵眩晕,松开了女佣的下巴:“没事……”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墨蓝色西装外套平整了几下穿起,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峭壁上风很大,阵阵浪潮拍打的声音在耳旁无限扩大,杂乱的舞池音乐都被抛在身后。

    陆芒开着敞篷超跑沿着海滨公路狂飙,任由一百马的风扑打在他头上,将他的背头吹乱。

    “哔——”

    眼前闪现了一束剧烈的白光,不知什么时候前方出现了一辆红色的重型卡车,陆芒急打方向盘,却躲闪不及,连车带人一齐冲破防护栏向那幽暗的海水坠去。

    走马灯在脑中轮播,各种片段轮番上演,大多都是关于陆满的。

    陆芒只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堆气泡,又觉得自己不清醒很好笑,轻飘飘如梦似幻,像小美人鱼,不像个男人了。

    没有粉身碎骨的疼痛,温热的水慢慢灌满自己的鼻腔,还带着血腥味……

    春天的海水是暖的吗?

    紧接着,手腕处便有割裂的疼。

    陆芒深觉不对,猛一睁眼,眼前是一片鲜红色。

    他冲破眼前那片血红猛然坐起来,血色的暖水混着泡沫溅出,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只见那是一只纤细雪白的女子的手,手腕处是刺目的红,那鲜活的血液汩汩淌下。纤细雪白的玉指上戴着一枚闪耀得刺眼的钻戒。

    陆芒不禁哭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的情感牵扯着那颗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悲伤像要堵住他的口鼻那样窒息地涌上来,他终于放声哭起来。

    究竟是哀悼,还是复生的啼哭?

    “这个女人怎么洗澡要这么久……”冷骁夜在浴室门外站了有一会了,见陆满进去都要两个小时都没出来,担心她是不是在里面淹死了,毕竟她是陆家的小姐,在这里死掉可不好交代。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浴室里传来,冷骁夜也顾不得这么多,踹开浴室门就奔了进去,雾气拨散开眼前是陆满抱着右手在大哭,血沿着雪白的躯体流下流到浴缸里。

    “怎么受伤了?!”冷骁夜赶忙来到浴缸旁,脱下衬衣扯过陆芒的手就要帮她止血,却不慎触碰到一些柔软,陆芒这下哭得更大声了。冷骁夜不知道怎么让女人不要哭泣,只大声凶呵道:“你别哭了!”

    陆芒哭着哭着便觉得眩晕,于是抱着来人昏死过去。

    冷骁夜看不明白眼前情形,这个女人先是大声哭闹拒绝了自己,现在又主动投怀送抱?

    “陆满?”冷骁夜双手悬空不知所措,见身上的女人不回复自己,又喝问到:“陆满?!”

    “砰!”卧室门被从里面踹开,只见今夜新婚的冷家少东上身□□着抱着浑身是血的只套着一件衬衣的少夫人夺门而出,两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的红。

    走廊打扫的女仆看到此景,吓得只剩惊呼。

    “快叫救护车!”冷骁夜吼道,整座宅子都得震三震。

    陆芒意识来到一片黑暗中,脑中涌入了许多不属于他的情感,黑暗中,只有一本亮着的悬浮在桌面上的书,书本很厚,书页很旧,他翻开封皮,看到上面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满满开心的每一天。

    这是……小满的日记?

    我为什么变成了小满?跟这个有关吗?

    陆芒正想翻下去,却感觉四肢都僵住了,被一阵外力撕扯着拉走。

    不!不!

    陆芒在黑暗中挣扎着,却离那本日记越来越远,不知飞出去多久,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整个人被摔在地上,意识又迷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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