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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哈哈哈哈——”

    倏尔,林笙抬手捂住自己的眼,发出一阵大笑。

    她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了一团,双肩抖动,笑声凄惨。

    娄穆清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直压抑着的心终于有了报复的快感,她的眼神虽然冷漠,但脑中却兴奋不已。

    报仇的声音不断叫嚣着,催促着她做出更激烈的举动,娄穆清用力地握紧了木拐,勉强保持着神智。

    林笙的笑声中逐渐带上了哭腔,泪水将她的手掌浸湿,她却没让一滴眼泪从掌中偷溜出来。

    娄穆清退了一步,松开了手,木拐的一头猛然落地,发出了沉重的敲击声。

    林笙身子一僵,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又用袖子在脸上来回抹了几把,这才抬起头看向娄穆清。

    她不能再被这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了,她不能认输!

    林笙手腕一动,木拐便在她手里翻了个身。她将雀头紧紧按在手下,即使坐着也要与娄穆清争一番气势高下。

    可在娄穆清眼里,林笙此刻满眼通红,额前的碎发也被她搓得凌乱不堪,脸上更是泪痕密布,再怎么瞪着眼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林笙用力地撑着木拐,但膝盖处的布料仍细微地抖动着。

    娄穆清的目光朝下一瞥,便知道林笙此刻依旧很疼。

    疼?疼就对了。

    “你方才问我是不是你的落水便是我的算计?”

    娄穆清遗憾地摇了摇头,“真可惜,不是。”

    “你是想告诉我那是一个意外吗?”林笙质问道。

    如今回想起来,她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居然就那么相信了娄穆清的话。

    “哦~那倒不是。”

    娄穆清走到一旁坐下,林笙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她,连一瞬都不肯放过。

    “我那愚蠢的二妹本想给我找些麻烦,却阴差阳错地把你送到了我的手上。”娄穆清叹了口气,“她这么多年也算是难得地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你觉得你把一切都推给一个死人我就会相信吗?”林笙冷笑,手中的木拐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地面,发出剧烈的响声,“如果不是你,你又怎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那里,又怎么会……救了我。”

    说着,她又嗤笑一声,悲凉道,“你若不算计好这一切,掐着时机救了我,又怎能骗得我对你这般深信不疑。”

    从小到大,林笙就没什么朋友,娄穆清是她第一个交心的朋友。

    她所有的热情与心意全都付诸给了她,结果不过是镜花水月。

    “事已至此,我还有哄骗你的必要吗?”

    娄穆清没有那般善心去替娄舜华顶个骂名,但她却很乐意将林笙的伤疤撕得更加鲜血淋漓。

    “骗你去芦苇荡想溺死你的不是我,我也不过是得了消息去寻你,当初那般拼命地救你也只是怕你死了连累娄家。”她的声音平淡,却足以将林笙的心撕扯得七零八落,“而救了你之后的一切,才是我的算计。”

    如果可以,如果真的能那么简单地放下所有的恩恩怨怨,我何尝不想让你就那样死去。

    “一切?”林笙咬着牙,“真是难为你陪我作了这么久的戏,娄大小姐。”

    “哦,不,瑞王妃。”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

    是她有眼无珠,识不清人,往日种种情谊落在这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也不算为难。”娄穆清指尖轻点桌面,勾了勾嘴角,“毕竟我也听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林笙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张扬而又纯粹,是肉眼可见的喜悦。

    娄穆清以前也常常笑,只是这般一比她才发现,自己真是从未被这人放在心里过。

    那些欢声笑语,都是她刻意给自己看的假象。

    是自己可悲,也是自己可笑。

    等等!

    林笙猛然间回过味来,她握着木拐的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咔咔作响,“你都做了什么???”

    “你说呢?”娄穆清抬眼,不答反问。

    林笙的双眼蓦地瞪大了,近段日子发生的一切尽数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几近崩溃地吼道,“是你,居然是你。”

    她秀丽的脸因为惊惧而变得扭曲,整个人好似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原来你的一开始竟是这个意思……”

    林笙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有一滴泪从她眼中滑落了。

    “你太可怕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费这么多功夫在你身上?”

    娄穆清将落至林笙下颚处的泪珠揩去,她的目光温柔,动作也轻柔极了,林笙一瞬便又恍了神。

    “早在方才,我便提醒过你了,是你执着于那些无谓的情感,竟然这么久才想明白。”

    直到娄穆清收回手,极轻地冷哼了一声,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又被耍了。

    林笙像是泄愤般地在娄穆清触碰过的地方狠狠地揉搓了好几下,“你现在做这些又想干什么?”

    “怎么?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吗?”

    “不。”娄穆清摩挲着刚刚触碰过林笙的指尖,“只是有趣罢了。”

    “有趣?看我这幅凄惨的样子的确有趣!”

    “你这般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是我泥土糊了眼、猪油蒙了心,竟然真相信了你的鬼话!”

    “我那么相信你,那么怕你被卷入这场漩涡,我什么都告诉你,我那么想保护你!”

    林笙的声音逐渐尖锐,“可结果呢!我爹和表哥得今日遭遇,竟全与你有关!”

    “不——不——”林笙的瞳孔剧烈颤动,她突然倾身向前扣住了娄穆清的手,“绥姐姐呢?是你杀了绥姐姐吗?”

    林笙的手心冰冷,还出了一层薄汗,覆在娄穆清手背上并不舒服。

    娄穆清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林笙的面上痛苦不已,只要娄穆清轻轻点一下头,这人就会坠入深渊。

    娄穆清微微蹙眉,林笙这副模样与昔日蒋齐琛眼中的自己有何不同呢?

    明明已经绝望至此,却还卑微地祈求一丝光亮。

    可笑又可悲。

    “林笙。”娄穆清站起身,“我们都是这场斗争中的棋子,随时都有跌落棋盘摔得粉身碎骨的可能。”

    “要想保住自己,就必须先把别人推下去。”

    娄穆清偏着头看了她一眼,“你爹是,蒋齐琛是,长公主也是。”

    “你我都是。”

    “砰!”

    林笙手中的木拐再也握不住,她整个人也失力地靠在了桌上。

    “争权夺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林笙想不明白,她只想所有人都活着,都开开心心的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呵……”娄穆清嗤笑,“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京凉城。”

    “即使我不犯人,人亦会犯我。在这趟浑水中,没有谁是干净的。”

    “各为其主,各谋其身罢了。”

    林笙垂着头,如一株枯萎的花,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她没再说话,一动不动地呆坐着。

    “我让喜儿送你回去。”娄穆清朝门处走去,“这次的事情你管不了,好好在府里休养吧。”

    “等等!”

    就在娄穆清的手刚覆上门面时,林笙突然惊叫出了声,随即就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和一声短促的闷哼。

    林笙站起的太突然,本就没站稳又急着朝前走,又没撑着助拐,才刚迈开步子便径直摔倒在了地上。

    娄穆清转过身看着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却始终没有上前半步。

    她们不过隔着几步的距离,却泾渭分明,似乎再也不会相交了。

    “我不需要你的人送,我可以自己走出去。”

    林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奋勇,她边喘着气边一字一句地说:“你怎么知道我管不了,左右不过是搭上我这条命罢了。”

    “随你。”

    娄穆清毫不留情的转身拉开了门,阳光陡然洒落,却堪堪在林笙脚边停下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日在桥上,我是故意松开你的手的。”

    木门“吱呀”着关上了,半晌,林笙撕心裂肺的尖叫传了出来。

    即使隔着一道门,依旧惨烈得让人心惊。

    “小姐。”

    喜儿一直在院子里候着,见娄穆清出来便小跑了过来。

    她探头朝娄穆清身后看了看,问道,“林小姐呢?奴婢方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啊……”

    “是不是……”喜儿在娄穆清冷下来的目光中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不敢说了。

    “你半柱香后你找人送她回府。”娄穆清道。

    “是,那奴婢先去把红枣蜂蜜粥装起来。”

    “为何要装?”

    “林小姐来不是每一次都要给她装些吃的回去嘛,而且您今早儿还说粥是给她熬得呢。”喜儿眨巴着眼,不明所以。

    “不装了,以后都不必装了。”

    “啊?哦。”

    喜儿张了张嘴,想问问为什么,可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太好便还是知趣的没问。

    “如果她问起山月。”娄穆清顿了顿,道,“你就说,山月早死了。”

    “为什么?”

    这下喜儿再也憋不住了,她本跟在娄穆清身后,这般竟大逆不道地冲到了前面将人拦住了。

    不过她的气势没撑好一会儿,娄穆清轻轻“嗯?”了一声,她又缩头缩脑地退了回去,只是嘴里还小声絮叨着,“山月活蹦乱跳的,怎么能说它死了呢……”

    娄穆清自是与喜儿解释不清楚其中的深意,但只要她这么一说林笙必然会明白。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现在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娄穆清轻轻在喜儿额上敲了一记。

    “哎哟,奴婢哪敢呐~”喜儿装模作样地捂着额头,卖乖道,“您说什么奴婢就去做什么。”

    见喜儿这副呆傻样子,娄穆清心情却好了些。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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