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

    门溪不禁往后退了退,警惕地看着他们,“有人会叫同学死者的吗?”

    时予还是一副和煦的笑容,“星警叔叔不都是这么叫的。”

    “你们问未弦他们干什么?”

    “或许你知道甜甜这个人吗?”

    门溪一怔,“你们知道甜甜?”

    时予当然不知道,她笑着耸了耸肩。

    “未弦和泊易以前常提甜甜,但我从没见过她。听说小学就不和他们一个学校了,你认识甜甜吗,是她让你来问未弦的事?”

    时予顺着他的话说:“嗯,杨未弦他们是发小啊。”

    说完发现门溪脸色不对,“怎么了?”

    门溪看着他们的目光更加防备。

    “你们不认识甜甜。”

    时予笑容淡了淡,“怎么这么说。”

    门溪脸色微微发白,“因为她已经死了。”

    *

    盛凭看着他逃命似的背影,走近了时予,“他是个突破口。”

    时予估摸着半节课搞定门溪,结果别说半节课了,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没用,谈话就匆匆结束了。

    她和盛凭往操场走,“甜甜小学就不和他们一个学校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你说他们为什么还会记得这个女孩?”

    盛凭推测:“可能家长之间有联系,或者以前经常见面?”

    “甜甜是什么时候死的,我感觉这个问题比较关键。”时予从操场一旁的台阶绕上去,坐在看台上,“这里应该还会有其他杨未弦以前的校友,看荀楠他们能不能问到什么吧。”

    体育课结束后,他们短暂碰头。

    时间有限,荀楠语速都快了不少,“杨未弦、朱泊易和金间在同一个初中读书,一块考到瑞文来的,有同学在入学考试的时候见过他们三个。”

    时予:“杨未弦和朱泊易是发小,小学一起念的。那人提到过甜甜吗?”

    “那倒没听说。”荀楠摇了摇头。

    陶濯:“有人说杨未弦和朱泊易相处起来有点奇怪。他们三个从初中考到这里,杨未弦和朱泊易更是从小学就在一块,按理说这么多年应该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了,但听说他们两个经常吵架,看上去特不对付,金间就在中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不过这俩人再吵,也没见他们分开。”

    他从盛凭腿边的塑料袋里翻出饮料,边拧边说:“是挺奇怪的,这要换成我早不在一块混了。”

    盛凭也顺手拿了一瓶青柠味气泡水,拧开瓶盖递给时予,之后才说:“新生才开学,同学之间了解有限,不排除他们假期出现了什么嫌隙,到高中才出现争吵的情况。”

    陶濯耸肩,“确实不排除,你们有谁问到和他们同一个初中的人吗?”

    俞寄嘉看了看蓝连,“蓝哥倒是问到一个,但那个女孩有些内向,我们两个还没问几句她就找借口跑了。”

    时予喝着气泡水,眯着眼往操场上望了望,“哪个女孩?”

    俞寄嘉指给她看,“就那个和体育老师站在一块,一直点头的。”

    时予了然,“哦,我前面的前面就是她。”

    俞寄嘉微微吃惊,“你竟然能记住?”

    陶濯看着时予意有所指,“我看她整个班的人都记住了。”

    时予:“^^基本操作。”

    陶濯撇嘴,“那位害羞的女同学就交给你了,部长。”

    他故意这么叫,随即扭头问符衔记:“你那边呢,问到什么?”

    符衔记正和应堇珏聊天,听见陶濯叫他才指了指时暖希和应堇珏,“我陪她们呢。”

    陶濯又朝两个女孩一扬头。

    应堇珏玩着头发说:“都不认识怎么问呀,自由活动之后我和暖希就去跑道散步了。”

    “……”陶濯张了张嘴,略显无奈,转而向着符衔记说:“女孩散步你有什么好陪的?”

    符衔记理所当然,“这里不是有乌什么的入侵体吗,我不陪着,你就让两个女孩单独行动,真遇到危险怎么办?”

    陶濯一时没能反驳。

    时予喝空汽水,站起来拍着裙子上的浮土,“你看操场上有多少人?”

    符衔记微微皱眉。

    “再看有多少女孩子?”时予问他,“有遇险的吗?”

    符衔记:“你什么意思?”

    时予:“你在你家企业工作也像现在这样记不住工作内容,天天摸鱼划水带妹?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们要找的是乌液,不叫乌什么的入侵体。工作期间一切以完成任务为主,如果我再看见你无所事事拿保护之名浑水摸鱼,我一句话不说直接让你滚。”

    符衔记气得狠了,质问她:“你让我滚?时予,别以为你现在是抗卫部的部长就高高在上,怎么,现在觉得身份比我们高贵了?”

    他步步紧逼,“你一个从小普通到大,连我们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的残次品,是怎么有脸这么和我说话的?你这抗卫部部长的位置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你那些下属看样子倒是崇拜你,可他们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平庸到极致,我们谁都能把你看进尘埃里!”

    他嘲讽地抬了抬嘴角,阴沉沉道:“别嘚瑟,你这个用机器培养出来的怪胎!”

    陶濯出言阻止:“符衔记!”

    符衔记冷哼着死死盯着时予,“我说错了?她不过是时叔叔和温阿姨感情不和去孵育中心凑数用的,时家家大业大,得有个孩子,不然她能出生?可谁能想到,时叔叔和温阿姨感情回暖,有了真正爱的孩子,那么凑数的也就可有可无了。”

    俞寄嘉无措地看着对峙的两人,“符哥,你少说两句,时家的事情咱们也不清楚……”

    “有什么不清楚的,时予怎么出生的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没摆在台面上而已。”符衔记环臂,仗着身高优势往低里睨她,“别人给你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时暖希也来到时予身边,“衔记哥哥,我爸爸妈妈是关心姐姐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

    符衔记冷言道:“暖希,你不用护着她,你见时予有对你真正关心爱护过吗?你也没必要一个劲的示好往上凑。她这人没心的,哦对了,机器出来的嘛,怎么可能有心,人都是凉的,和那些设定好数据的机器没两样。”

    陶濯推他,“符衔记,你过分了啊!”

    符衔记还想再说,被蓝连拦住了。

    蓝连:“行了,少说两句。”

    符衔记不耐烦地啧了声,“都拦着我干什么,明明是她先挑衅的。算了,我也懒的和这种人说话。”

    时予一直沉默,直到现在才开口,“你这是说话?分明是放屁。”

    几人一阵窒息,“……”

    他们以为拦住符衔记这事就能告一段落了,谁成想时予根本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她这话一说,等于直接点燃了符衔记这个炮仗。

    “你说什么?!”

    时予:“耳朵不好就去治,别从我这撒泼。我一向不喜欢动嘴,你翻来覆去也就这么点意思,啰嗦什么。”

    陶濯表情微僵,用手肘顶了顶盛凭,小声道:“听说你很厉害,拦拦啊!一会符衔记气急了真会动手的,他从小就喜欢散打拳击那些,到时候时予就遭殃了!”

    盛凭眸底一片墨色。

    他听符衔记说的那些屁话,差点就要忍不住动手把人弄死。

    时予希菲王族的血脉是凑数?是残次品?是怪胎?

    那句平庸到极致,谁都能把她看进尘埃里的话,就足够说明时予以前在时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盛凭堪堪忍住,没打算动手。

    其他人可能还会把符衔记说的听进心里,可他知道时予的能力,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需要他‘挺身而出’。

    显得太过多余。

    只是他说话的声音极低,“你还要带这种人执行任务?”

    时予:“啊,怎么可能呢。”

    她语气云淡风轻,看上去没把符衔记看进眼里。

    符衔记忍不住讥讽道:“装什么[哔——]呢。”

    时予没有看他,目光随着不远处两个女孩走下台阶。

    几人不明所以。

    符衔记看她哪哪不顺眼,说话跟着阴阳怪气,“她这是反驳不了,故意转移视线呢。”

    时予长久形成的习惯,让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注意周遭环境,所以她一早就注意到了那两个女孩。

    等两个女孩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上课铃声也在这时响起。

    看台除了他们再没别人。

    时予这才叫盛凭,“凭哥。”

    盛凭忽地一怔。

    这还是时予第一次叫他凭哥,他心脏不受控制重重一跳。

    她看向他,“我还不行。”

    这话只有他们两人明白什么意思。

    时予直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消化希菲王族血脉带来的恐怖力气,她担心自己动手会直接把符衔记打成肉饼。

    符衔记和左阎那袋沙包可没法比。

    打死抗卫部训练人员,这性质严重了些。

    盛凭还琢磨着时予对他的称呼,反应自然就慢了一拍。

    另一边,符衔记还以为时予要干什么,结果只是为了搬救兵,真是雷声大雨点小,他看时予的眼神便越发鄙夷,“你这部长当得果然有手段,我倒是忘了这里也有你的靠山。”

    然而下一秒,符衔记猛地下巴一仰,人便像断线的风筝般直接飞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陶濯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盛凭就已经站在时予身前了。

    他墨色双瞳边缘似乎染了圈漂浮的黑雾,然而他根本没用异能,人也似乎只是挡在时予前面,可符衔记却已经被轰了出去。

    远处符衔记从嘴里溢出的痛苦呻/吟无时无刻不提醒他们,别惹盛凭,离他远点。

    陶濯觉得嗓子发干,吞了口口水都没能缓解。

    ……太恐怖了。

    符衔记仰面朝天,边说边痛苦地哼道:“时予……你好样的,这么多……疯子听你使唤,看来你没少……付出啊……”

    盛凭来到符衔记旁边,他微微弯身,手接触到他下巴的一刻,颞下颌关节瞬间脱位。

    他字字寒凉,“下巴不要可以卸了,舌头不要也可以拔了。”

    符衔记直痛得倒吸气,一时间有些恍惚,听盛凭的声音都变得模模糊糊。

    符衔记太弱了。

    时予突然理解了左阎当时看她的心态,当实力碾压,对手脆弱不堪如同蝼蚁时,是真生不起什么动手的想法。

    “走吧凭哥,”她转身,“太没意思了。”

    *

    直到时予和盛凭消失在视野里,蓝连和陶濯才仿佛觉得身上恢复了些力气,他们忙把符衔记扶起。

    符衔记合不上嘴,流了一下巴的口水,双眼冒火,恨不得杀了时予和盛凭。

    他们手忙脚乱带着符衔记去校医务室。

    时暖希也急急忙忙跟在后面,这会看见坐在台阶上的荀楠,才后知后觉他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楠哥哥……”

    荀楠缓缓起身,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时暖希像小猫一样眯了眯眼睛,疑惑不解。

    荀楠:“走吧。”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插手这件事,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拦不住时予和盛凭。而且总要让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才能提起精神。

    如果没发生符衔记这事,时予依旧会是不温不火的放任态度,那他们面对的就不会是时予的手下留情,而是乌液的一招毙命了。

    孰轻孰重,荀楠还分得清楚。

    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时予看样子已经放弃符衔记了。

    时予多少还会顾及符衔记的生命,可乌液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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