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男子

    兰芝怕小孩们都吃撑了,每每吃饭时候都不忘提醒那些女工们,让他们看好孩子们吃了多少,至多添一次饭,再多就不许给了。

    兰芝这想法是好的,因为孩子都还小,大多少食多餐,现代幼儿园也是按照让小孩少食多餐的习惯,每俩小时之间就给发一次点心,这换算到古代,就是要一个时辰发一次了。

    兰芝才不担心这点心,家里有千味楼,怕什么。

    虽然这才上了没几天学,但兰芝那点心单可都罗列不少了,偶尔有嘴馋的大人,每每放了学,还专门让家里小厮来问那些点心是从何处买的,这可是开心坏兰芝了。

    毕竟那点心单子可是出自千味楼,这样的话,自己又能大赚一笔了,兰芝可从来不会闲钱多。

    况且,来的这几日,有些孩子已经让家长刮目相看了都。

    就第二桌桌角坐的那孩子,芙蓉巷刘家三子,最是好动,刚来第一天,那板凳就跟粘了针一样,刺挠的不行,端坐的那一个多时辰就没消停过。

    这不,现在吃饭是坐的比谁都端正,偶尔还给同学纠纠错。

    还有第一桌中间牡丹苑老板的孩子,刚来第一天,那简直整条街都是他的哭喊声,活脱脱一个刚充满气的煤气罐,一点就炸。

    如今也乖乖坐那不哭不闹了,并且回了家,还能自己拖鞋子了,老来得子的两口子那模样是既心疼又欣慰,也不知怎么表达,直接大手一挥,包了学院一个月的伙食费。

    每天都派人来取菜单,若是不给,那管家就在院里撒泼打滚,这情境还真是让兰芝想起来他家小公子上学时的画面,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每每取了菜单,都让人赶紧采买新鲜的蔬菜肉类,赶着时间送去千味楼让厨子做,偶尔也能顺走一两盘多余的菜。

    兰芝其实本不想收的,可奈何确实阻挡不了老板的豪气,只能“含着泪”收了。

    每一桌的孩子兰芝都记得,哪家哪户的孩子,籍贯如何,吃饭如何,睡觉如何……

    兰芝知道,送到这的孩子,家长都是极其疼爱的,兰芝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大本事,只能尽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孩子们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兰芝不想让那些孩子最后只沦为麻木考科举的人。

    这兰芝照看着中饭吃了后,就该走了,今儿中午县衙要将慈安堂那狗贼定罪。

    兰芝是真真不想带着贺家俩小崽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兰芝姐姐,兰芝姐姐,带我们去嘛,去嘛。”

    “好不好嘛,求求兰芝姐姐了。”

    两个小孩齐上阵,一人抱一条兰芝的大腿,边摇边撒娇,真是把兰芝的心都要摇化了。

    兰芝想着那场面定然是不适合小孩的,不如……

    “行行行,带你们去,别摇了,再摇你们俩一个都别想去了。”

    话音刚落,贺云山和贺云乐就立马撒开手,到旁边站的直直的,活像棵小杨树。

    兰芝看他们这么乖,自然是乖乖带他们去啦,只是去的不是县衙而已。

    几人来到了同济医院前。

    刚走到门口,俩人就眼睛一亮,“兰芝姐姐,是要和义父一块去吗?”

    看着他们俩的小表情,兰芝是真不忍心告诉他们,“并不是。”

    兰芝虚着心把他们送了进去,交到林平之手里后,林平之也一脸懵,可还是拉过俩小孩的手,仨人目送兰芝走了。

    兰芝心里这会懊恼的不行,要是有手机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猝不及防,不过看那三人临走时的表情,也怪好笑的,都以为会带上他们。

    ……

    县衙离得也不远,兰芝跟着昨日的记忆,走到了大门处。

    时间刚刚好,赵县令正让衙役带那犯人上来。

    “大胆罪犯,刘庆志,今本县令要定你个拐卖人口罪,判你死刑,你可认罪?”

    赵县令端坐高位,一身官服更显官威,一出口便让刘庆志弯了腿。

    “冤枉啊,县令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的,草民,草民那是正经营生,那都是正经过过契书的啊。”刘庆志一脸无辜样,满嘴在那喊冤。

    可县令早已搜刮了证据,如何能信刘庆志的话。

    “大胆,县令面前还敢不说实话。”县令还没开口,旁边的一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郎先开了口。

    “刘庆志,你的一言一行,可都是被先生记在案宗里的,若是被大人发现你撒了谎,那咱们县的刑具,可在今日都要开开荤了。”

    少年郎盯着刘庆志,用他那细雨划过树梢般温润的声音,说着让刘庆志打颤的话。

    县令也没阻止,这更加让刘庆志心慌。

    可坏人不见证据,又怎会心甘情愿认罪呢。

    赵县令也见着此人实在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得唤了人,“来人,将罪证呈上来。”

    手下人听了,立马去取了罪证——一匣子契书。门外围观的人可惊呆了。

    “真有罪证啊,赵县令真没抓错人。”

    “没想到,这慈安堂还真是个人贩子窝啊,这刘庆志真不是个东西,亏我家主人还到那买了好几个丫鬟呢。”

    “是啊,我家也是,说不定那些就有这贼人拐来的呢。”

    “真是作孽啊,亏得看他一副人模狗样的,原来做的都是这丧心良的事儿,该遭天打雷劈的呦。”

    一群人一时之间都觉得这刘庆志该受了那十八般酷刑,让那没良心的东西活活疼死才好。

    刘庆志眼见这确实已经板上钉钉了,只能大呼告饶。

    “大人,草民知错了,草民知错了。”

    “求大人饶草民一死,求大人啊……”

    刘庆志不断告饶,可赵县令又怎会饶过他,不论那刘庆志如何舌灿莲花,赵县令最终还是判了刘庆志一死,且没收家产,用来当做兰阳县的公款。

    外头的百姓们听了这判决,倒是大快人心,若是早知道这慈安堂是这么一个人贩子窝,合该一把火,让这刘庆志活活死在里边才好。

    天杀的,干起拐卖人口的事儿了,哪个老子娘来了,都要捅上一刀解解恨。

    这一出早早就有结局的戏码就随着刘庆志一声声喊冤中落幕。

    堂中的人也都散去了。

    兰芝也走了,只是兰芝走的却不是回家的路。

    出了县衙,往东走一里的地方,是今日市场要卖的奴隶。

    昨日赵县令也已把那些从慈安堂里救出来还自愿签契书的人送来了这,因着有些人确实家里无人,自己除了去主人家里做活,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地儿可去了,只能还是来了这牙行,继续做伺候人的活儿。

    兰芝可是蓄谋已久了,想早早就听说了慈安堂里边有个老师傅手艺好,只因是个男子,除了会绣花什么都不会,如今也四十多了,昨日也来了这,兰芝可是想碰一把运气。

    还没踏进这市场门呢,都一阵热闹的景象大老远传来了。

    “哎,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嘞。”

    “看看这手臂,看看这力气,若是您买回家,肯定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话音刚落,被介绍的这名男子,徒手劈断了一块青石板。

    除了这有力气的,还有……

    “各位,来我这瞅瞅吧。”

    一位高挑的女子,拿着一把长嘴茶壶,耍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纤细的手指握着那茶壶,就似在把玩物件一样,只觉得美,让人还没喝到茶水,已然闻到茶香了。

    这牙人也知道,这等奴仆要买回家去的人可不少,果然不出所料,一盏茶的功夫,那女子便已订好了契书。

    兰芝从巷头走到巷尾,终于是碰见自己想要的人了。

    只见那男子一袭粉衣,垂着头低坐在角落里,许是牙人压根不知道他的这项技艺,或者是觉得这项技艺毫无用处,并不指望这男子能卖出个好价钱,才让这男子灰扑扑的坐在不起眼的地方。

    总归男子已然没了在慈安堂时的那份意气。

    兰芝可高兴了,‘本还想着受欢迎,今日要出大价钱呢,不料遇到这群不识货的,好,好。’

    兰芝心里摸了个底,先是装模作样问了其余奴仆一番后,装作银钱不足的样子无奈要转头走开,好巧不巧,这家牙人就是这兰阳县的人。

    只见这牙人热络得上前,“您就是那破了慈安堂,开了千味楼,又开了福德院的兰先生吧。”

    说完不等兰芝开口,旁边人一听慈安堂,立马齐齐转过头来。

    兰芝讪讪一笑,心想这古代怎么消息也传的这么快,还以为古代人不八卦呢,好家伙,这堂审连一个时辰都没过,都已然传到了巷子这些人耳朵里,莫非他们长了千里耳?

    兰芝矢口想要否认,可抬头看见了几个熟面孔,到底是面皮薄,承认了。

    “这大哥眼神真好哈,认人还蛮准。”兰芝打着哈哈说了句,本想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的,可哪料这牙人开了口。

    “兰先生今日来可是要寻个看家护院的?”

    “那正好,我这新来了一批,您瞧上谁了,直接带走就行。”牙人乐呵呵地说着。

    兰芝可没那么大脸白白收下,况且刚刚听到那句话的人可不少,兰芝真真是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牙人又怎会看不出兰芝的想法呢,“兰先生,知您不喜欢人多,不如咱们进小店聊一聊。”

    兰芝想着那人还没买下呢,不如就去谈谈,也不妨事。

    俩人对视一眼,相继走入店中了,周围人还在那纷纷议论这一晚火遍了兰阳县的“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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