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局结束，乌野高中打败白鸟泽成功赢得了进军春高的机会。

    在一月的春高开始前，排球部决定进行一次难得的团建。正是平安夜，巨大的圣诞树立在广场中心，街上都挂起了铃铛、麋鹿和糖果棒，还有圣诞老人在招收欢迎，充满圣诞气息。

    虽然不是新年，商业街上却也跟庙会似的，开了一排限定小店。

    他们约了在广场的圣诞树集合，归雁槿来的早，远远地就看见几个人站在那，眼前一亮。

    影山飞雄低头看手机，他穿了长外套，里面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整个人显得清瘦修长。

    归雁槿瞥了一眼，默默收回视线。

    她走到谷地仁花身边，低头，忽然发觉她发尾齐了点。

    “仁花剪头发了？”归雁槿问。

    “嗯。”谷地仁花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头发，点点头，“上次长长了不少，就去修了修。”

    “欸……”

    说起来她也很久没去剪过头发了。

    归雁槿偏头看了看自己的头发，从入学时差一点到肩膀的长度，已经快留到胸前了。她抓起头发，有些犹豫要不要剪。

    “要剪吗？”

    谷地仁花：“嗯，感觉小槿长发短发都挺好看的。”

    短头发好打理一点，但是头发难得留这么长了。

    她指尖绕着发尾，犹豫不定。

    听到她们的对话，影山飞雄站在后面，懒懒的目光落到归雁槿身上，她下巴埋在围巾里，栗色头发垂在脑后，看起来乖乖的。

    想起那天午后微扬的马尾，他手缩回大衣口袋里，像是不经意的。

    “长发挺好看的。”

    “欸？”

    “不过看你个人喜好。”他又补了一句。

    归雁槿的动作顿了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像是被人轻轻撞了一下。她又把脸往围巾里窝了点，低头掩住发热的脸颊，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声。

    人来齐以后，大家都散入到被橙黄灯光照的明亮的小街上，店面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还有带着鹿角的小孩。

    谷地仁花被一家文具店迷住，站在琳琅满目的画笔面前犯了选择困难症。见她短时间内决定不下来，归雁槿便先往前面继续逛。

    周边商品丰富，她慢悠悠地踱步，视线从小摊上扫过。一小团晶莹的黄色吸引住了她，归雁槿停下脚步。

    在一众充满圣诞气息的商品里，这个小挂件显得独特。一个小宇航员怀里抱着月亮，微微仰头，看起来很可爱。

    老板也很有眼力见，发现归雁槿顿了步伐，他立刻站起来推销，“姑娘喜欢这个吗？圣诞节买两个半价，旁边这个和它是一对的，可以一起买了！”

    他说着，把两个挂件都拿了下来放在桌面上，另一个挂件是一个坐在飞船上伸手的宇航员，手正好和月亮上的小手印对上。

    不过他不说，归雁槿还真没看出这两个是一对。

    透着周围的光，小月亮似乎也在发亮。

    很好看，只是一个的话她刚好可以挂钥匙扣上，另一个就没合适的地方挂了，而且像这种一对的挂件还是比较适合两个人用。

    她心下犹豫，却听见身边传来声音。

    “喜欢这个？”

    影山飞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伸手拎起两个挂件，他的手骨节分明，映着昏黄的灯光清瘦好看，他目光盯着挂件，眉头皱了皱，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这个。

    半响，他迟疑地开口，“要不我买右边这个？”

    归雁槿呆怔地抬头，他要和她用一对吗？

    她没来得及回复，老板便热情地夸赞起来，“两位真是天生一对，我替你们包起来吧。”

    归雁槿心一颤，抬眸看影山飞雄，见他面色不变，估计是没听懂天生一对什么意思。她抿了抿嘴先把钱递了过去，接过两个袋子，她拿了一个挂在钥匙上，然后把另一个递给影山飞雄。

    “虽然晚了点，”她看向影山飞雄，把袋子递到他面前，“影山，生日快乐。”

    影山飞雄目光落在袋子上，表情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他低下头拿出挂件挂到包上。

    “……谢谢。”

    额前的碎发掩住他眼里的情绪，归雁槿忽然看见他嘴角微扬的弧度，很浅，却像把重锤，一下将她树立的防线砸得稀烂。她心里那些不现实的幻想和少女情丝，似乎都随着他这一笑趁机跑出。

    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多少有点喜欢她的。

    像挂件上的小人，她月亮上的那个手印也只有他能够对的上。

    暖色的彩灯下，女孩眼睛很亮，似乎染上了光。脆生生的，带着些水雾，眸里只装下了他一个人，珍重而又小心。

    影山飞雄看见，那里面的他也染着光。他忽然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心像是被溺在了无边的海里，一瞬的窒息，又被捞起，艰难地呼吸。

    哪怕迟钝如他，却也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他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身后谷地仁花跑上来，挽住归雁槿的胳膊，她开心地挥了挥手上的战利品，“我买好啦，走吧小槿！”

    日向翔阳和月岛萤、山口忠他们也跟了上来，兴奋地跟孩子似的，“喂喂影山！刚刚那个圣诞树看到了吗！超好看啊！”

    “你是小孩子吗？”月岛萤日常吐槽，他目光瞥到影山飞雄包上的挂件，“阿拉，王者大人原来也喜欢这种庶民的小玩意啊。”

    “哈，你说什么？”影山飞雄也被他挑起火气，黑着脸就往他那边走。

    走在前面的前辈们发现他们半天没有跟上，又绕回来找他们。

    “你们几个又在吵了，再不快点过去可就看不到烟花了。”菅原孝支叉着腰，无奈地叹了口气。

    旁边泽村大地也搭腔，“排球部跟你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你们快点走了。”

    远处江边栅栏边，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就跟清水洁子的两大保镖一样一左一右护在周围，一边侦察敌情，一边朝他们挥手

    等他们小跑着到栏杆那，烟火正好燃起。

    漫天的烟火将夜幕彻底照亮，穿过朵朵云彩，直上云霄，溅落的光点映出云的模样，又融入人间灯火。

    或许是因为这是和排球部的大家看的第一场烟火，花火爆燃的那一刻格外好看。隔着两个人，归雁槿忍不住偏头去看影山飞雄，看他是否也同她一样被惊艳。

    亮起的光影落在他身上，他带着笑，她收回视线。

    希望她的小王子，无灾无难，永远炙热，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