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一夜未眠,倒也不困。

    坐在餐桌前,干啃着面包,噎得慌,干咳一阵,嗓子像被刀片割成几片,一大早就触霉头。我在心里骂骂咧咧。

    这时,一杯果汁从旁边推了过来,是麦格教授。

    谢谢。我忍着喉咙千刀万剐的别扭,挤出两个字。

    麦格教授难得不是一脸僵硬教条的表情,虽然她依然板着脸,但此时的她看起来还算是一副柔和的妇人状,她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嘴周比划了两下,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提示,拿纸擦了擦自己的嘴。

    chou教授,周末愉快。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便离开了。

    愉快。教授。我希望我的声音能传到她麻利转身的耳朵里。

    周末而已,什么愉快不愉快。

    吃完早饭的我晃晃悠悠的走在霍格沃茨的长廊里。看着成群结队的学生,看着雨后晴朗的天空,看着远处禁林幽深的深沉,心里长出一根厌倦的麻绳。吃饱了按理说不该有这种颓废之势,但情绪的波涛袭来,大概普通的温饱也做不了堤坝。

    不想回去补觉,主要是不想和熟悉的天花板干瞪眼。于是打算去图书馆虚度光阴。渴望用前人的智慧填满自己的厌倦,大概也算得上是人性的一大贪婪吧。

    来到图书馆的时候,我的自嘲还没有结束就看到了斯内普。这两天他倒是没有出去转悠。

    他显然也看见了我,挑起的一根眉毛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于在这里看见稀客我表示惊讶。我转到他身后那排书架,透过缝隙去看他到底在找什么书,啊,不出意外,一些黑魔法的书,他怎么多少年如一日的痴迷在这些古老的邪术上。

    突然,缝隙里的人转过身,他犀利的眼神扫射过来瞪着我,显然是感受到了我批判性的目光。

    看到了又如何?我把目光从他的方向收回来,重新放到自己面前的书架上,那是一本讲枯燥魔法史的书。上学时候我真的最讨厌这类干巴巴的内容,可是如今的看法确实发生了变化,枯燥的事情虽然枯燥,但有一种稳定的平静。人生难得一份平静。

    我知道斯内普没有再理我,又转去他的黑魔法世界了。我看着魔法史这些与我仿佛毫无关系的文字,一行又一行,看了仿佛也没看。只是期待自己掉进一个平行时空,融进一个虚空,融掉自我,融掉生存,融掉此刻,似乎融掉了这些就不必再品尝生活带来的巨大失望和厌倦。黑魔法世界的那个人一直在不远处,不知道他沉浸在里面是真的体会出了其中乐趣,还是也为了掩埋他自己的空洞找个地方藏一藏罢了。

    图书馆的空气里有一种陈腐的香气,这里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如我们十七岁的每一个周末,躲在这里真的会有一种麻醉剂似的效果。

    以为要到午餐时间了,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傍晚了。斯内普教授居然像个不需要吃喝的假人那样,和我低头前的姿势一模一样读着书。

    我合上书,作为一个活人,我还是需要吃饭的。

    于是我走过他的身边,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有没有走出来,我不知道。不过在我去食堂吃了晚餐之后,回到地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走进屋子,我摊在自己松软的大床上。被知识浇灌的一天,适时的疲倦感让人获得了充足的正反馈。心里清楚,这一切都会有过去的一天,不论是厌倦还是满足。人生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跌宕,顺势而为便好,我又不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不必抗争。就在我迷迷糊糊即将跌入一场美梦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安静的注视着我,即使闭着眼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后勃颈的汗毛竖立起来。

    睁开眼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黑漆漆的猫头鹰,不知道的说它是乌鸦都不为过。我瞪着它,它安静的看着我,不叫也不急躁,我只得凑近他伸出手。它作为一个生物真是过分懂事,伸出它的右腿,上面绑着一张羊皮纸。我刚解下来,它便一副可算下班的傲慢态度,扑腾两下翅膀飞向了黑漆漆的天空,和还不算深的夜色融为一体了。

    展开那张羊皮纸,我看了一眼,便挥动魔杖焚毁了它。

    睡意被破坏以后,打算去泡个澡。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淡的白葡萄酒,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来上一口,告诉自己原谅这世间的一切吧。

    重新躺下,闭上眼。屋内还有一丝羊皮纸的燃烧带来的焦味,那些字终究是换了种形式留了下来。它们的主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并没有落款,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必落款。因为除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会无缘由给我写下这么一句话:古灵阁的密码是莉莉的生日。

    他大概是注定要死了吧,托孤似的将遗产留给我,却用着另一个女人的名义。真他娘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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