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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鬼魂岭 在船上为老者化妆

    安允媛和项层韦相互嘀咕了几句,他们既感到吃惊,又不知该如何答应栗老奶奶的请求。他们给死人化过妆,至于给过活人化过妆,那是之前的事了。虽然他们并不迷信,但绝不愿意轻易这样做。

    “老人家,我和这个帅哥的确做过死人化妆师这一行业,工作中我们见过各种各样的死尸,所以不怕鬼魂岭这个地方,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我们给活着的人化妆不太好吧,我们不敢这样做,请原谅!”

    “在我看来,给死人化妆和给活人化妆没有什么差别。你们是嫌弃我没有钱给付你们,所以你们不愿意给我化妆,原来你们两个人只认钱不认人。”老奶奶说道。

    安允媛说:“但愿在九泉之下的她能看到你们的真情,假如她能够看到你们在这里为她守灵,她会死不瞑目的。你们节哀顺变,过好以后生活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夜已深,山水之间一片阴霾,鬼魂岭实在太荒芜可怕了,你们快回家吧!”

    “你就是我的外孙女,她虽然还是没有你漂亮,但绝对与你有几分相似。”老奶奶眯缝着眼睛,看着安允媛。“你就是微微,我们的乖孙女,微微,我好想你。”老太太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哭了起来。

    安允媛看着哭的很伤心老太太,她感到心情很沉重。她询问项层韦该如何是好,项层韦轻叹一口气,对小船上的两位老者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有什么需求,请说,我们尽量答应你们!”

    “那你们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我们觉得好奇怪,你们真的是人吗?这样的黑夜加上薄薄的轻雾,你们不是鬼神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老爷问道。

    项层韦告诉老爷爷,说我们只是路过这里,那边的路不敢走,只好从这条水路走,正巧遇上了你们。你们深更半夜出现在鬼魂岭这片荒山中,就算你们不是鬼,也能把活人吓成鬼。如果不是我们胆子大,而且又看透了人生,岂不是被你们吓死,变成所谓的鬼了?

    安允媛说:“你们这么大胆子,我估计就算大白天也几乎没人敢来鬼魂岭,你们却在夜晚来到这里。我们没有觉得死人可怕,也更不会因为鬼魂而胆怯,因为我们做过死人化妆师,见多了,所以不怕死人。”

    “死人化妆师?”老奶奶说道。“许多人对死人化妆师都很忌讳,但我老骨头一把,什么忌讳都不在乎了,我现在反而想要接近你们。我快要老掉牙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地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我没有钱,你们能给我化妆吗?我想请求你们。我的这个外孙女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给我化妆,看到我开心的样子。要是你们两个人给我化妆就好了,我好想满足我孙女最后的遗愿,你们会答应我吗?站在船头上的小女孩,你长得标志,划船的小子也好俊俏,你们应该很善良,所以可不可以免费给我化妆,小美女小帅哥?”

    安允媛和项层韦听了老奶奶的话,既感到吃惊,又不知该如何回答老人的请求。他们知道自己做过死人化过妆师,他们不敢轻易这样做。

    “老人家,我和这个帅哥的确做过死人化妆师这一行业,工作中我们见过各种各样的死尸,都说我们身上阴气重,请原谅。”

    “在我看来,给死人化妆和给活人化妆没有什么差别。你们是嫌弃我没有钱。”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的意思是说我们是给死人化妆的,怕你忌讳。”安允媛说道。

    “我都快要死了,怎么还会在乎那么多呢?”说着,老奶奶老泪纵横,双手合一,对着坟墓地上的那个新坟做起了祷告。

    “孙女,你活着的时候最喜欢逗奶奶开心,一有空就陪着奶奶,给奶奶做各种妆扮,各种样式的头发,给奶奶描眉擦粉。如今你再也不能逗奶奶开心了,奶奶已是风烛残年,好怕去见你的时候,狼狈不堪,好想让你化好妆容!对不起,孙女,奶奶不能完成你的夙愿了。”

    粟老奶奶越说越伤心,痛到极点,差点被过气。

    “我求求你们,只要你们愿意为老太太化妆,我愿意……”说着,刘老爷爷忽然对着他们的船,跪在自己的船头,“两位天才小青年,能做老太太的化妆师吗?这是她最后的心愿,求你们答应她最后的请求好吗?”

    “快快起来,老人家!”安允媛对着爷爷说道,“请您起来,别这样!”

    见安允媛没有立即答应,老爷爷似乎就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他低着头哭着,请求安允媛他们,希望他们答应给老太太化妆。

    栗老太太见状,立刻变的精神错乱起来:“你们看,我的孙女,现在就站在那座新坟墓旁边,她头戴花圈,身穿白纸做的衣服,正站在坟墓旁的草丛中哭泣呢。你们快看,她就在我们的正对面,她阴魂不散,就是因为再也无法陪伴我,看到我头发乱作一团,脸上没有光泽,她才如此伤心的。老头子,你快看!”老奶奶显得很激动,“孙女看见我了,她转身过来了!她一只手里拿着化妆粉和化妆的笔,另一只手里拿着梳头的梳子。她要给我化妆,你们看,她真的过来了,快,准备一个橙子,让孙女坐在橙子上给我化妆!”

    “我也看见了,就在你手指着的地方。”老爷爷像是中了邪一样,跟着老太太胡言乱语。他脸色惨白,目光呆滞。“你们看,虽然我的孙女身边有两个帅哥在陪伴她,可是她依然快乐不起来。她是在为我们担心,她死不瞑目呀!”

    安允媛心说,你们是因为思念心切,才看到了对方的影子,可见你们两位老人家是多么思念孙女。二位老人家老泪纵横,那种望眼欲穿的样子,真让人心疼又无奈。

    然而,飘逝的昨天已经成了遥远的再见,一切美好只不过是虚幻的梦一场。逝去的生命,腐败后的尸体又怎能重新复活?哪怕是神话故事《西游记》中的场景,也必须遵循人体化学规律,何况她的人早已没有生命迹象,并且已是埋葬的尸体。美梦永远是渴望的替身。他们在失去孙女的日子里,日思夜盼,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精神自然就会恍惚,也不知道二位老人家流下多少伤心的眼泪。现在老人家说出不可思议的话语,与其说是老人家上了岁数说糊涂话,不如说老人家对孙女思念心切。

    他们看似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他们的孙女向他们走过来。其实二位老人家这种表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又何尝不是一次次上演呢?有多少人在梦中梦见自己逝去的亲人,醒来肝肠寸短。对于那些人来说,突然看见自己的亲人出现在眼前,是什么心态呢?当然不是说迷信,世界上也没有迷信上的鬼魂存在。从科学上分析,这只是不过是心理因素,因为思念一个人太强烈,产生了幻想,才会出现了亲人的影子。我们无需埋怨老人信口开河,其实这是很多人都有过的强烈思念所产生的一种心理上的反应,需要的是理解、尊重,更需要周围人对深陷“剧中”的人进行心理的疏导,人文上的关怀。哎,而为老者在这特别的夜晚来到鬼魂岭千坟坡,徘徊在孙女的新坟周围不肯离开,这种打击,让他们该如何才能度过往后余生?就算安允媛和项层韦都是心理学专家,也很难把他们二位老人从悲伤中解救出来,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悲伤之事只有化解悲伤,才能让每个处在伤痛中的人走向新生。可是两位老人家永远也见不到他们心爱的孙女了,阴阳二隔离,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公认的人间悲剧,逝者已去,生者需要的是面对,否则将会导致更多的悲剧的发生,希望能给予他们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吧。

    安允媛的沉思,让项层韦猜出了十有八九。他抢先说道:“两位老人家请节哀,希望你们好好面对余生!两位老人家,只要你们心里没有感到忌讳,我们答应你们就是了,只要能减轻你们的痛苦。”

    栗老奶奶见项层韦代替安允媛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就对安允媛说道:“我想让你们代替我的孙女,你太像我的孙女了,长相甜美,性格温和,说话有礼貌,是一个好姑娘。说着,老奶奶又指着项层韦:”你像是我孙女的男朋友,你们很合适,你很有修养,是我想象中的好孩子。你们就把我当做死人,给我化妆化吧!”

    “谢谢老人家的夸奖,我们知道你心里很苦!”安允媛说道。

    老太太哭着说:“谢谢两个孩子!”老太太说着就躺在了船板上,安允媛只好让项层韦把船接近老人家的船,走下竹木筏登上他们的船,给栗老奶奶化妆。安允媛和项层韦真不愧为死人化妆师,他们只想为老人快些化妆。安允媛快速掏出化妆工具,又让老爷爷拨亮了马灯,安允媛开始在船上为老太太擦粉、描眉。项层韦为老太太修指甲,二个人配合默契。凭借两个人熟练的化妆技术,很快就为老太太完成了基本的妆容。果然,经过化妆,老太太变成了另一番模样,简直就像一高贵的老妇人。安源拿着镜子让老太太看,老太太满意地对着镜子点点头,激动地流了几滴晶莹泪,说道:“孙女,奶奶要去陪你了!”在一旁的老爷爷紧紧地握着老太太的手,看着岸上孙女的坟墓,他们沉闷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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