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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作俑者

    横崎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屋里一片沉寂,蓦地,她抬起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想知道什么,问吧。”

    “死到临头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先断你手脚让你尝尝苦头,看你还敢猖狂。”娄关将军狠声道,亮出他的枯手。

    “舅舅,无妨。”凛王淡然,他无所谓她是真心臣服还是被局势所迫,只要她肯说便好,她是何姿态于自己并无太大意义。

    “当年为何要灭古月门?”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而凛王这一生的曲折命途便要从此开始追溯。

    “我一向心高气傲…”这话从横崎自己嘴里说出来,她倒是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继续道:“那时候父王还没立储,横黛的父亲一向仁厚豁达在朝野和民间颇有威望,我那时还存着父王可以因为对母亲的承诺和对我的偏爱,而打破王位不传女的制度,所以便事事争锋出头急于立功和栽培自己的势力,企图竞争储君之位。”

    横崎仿佛已经陷入了当年回忆之中,横黛命人将她扶起,安置在一个椅子上。

    “那时正是蛊术盛行,蛊宗兴起,而所谓的蛊宗正统古月门因有灵阙樽而尤受追捧,嗜蛊术者将其奉为图腾,谁要是能得一滴灵阙樽之血在大元氏族之中便可名声大噪,那时我身边也不乏炼蛊高手,关于灵阙樽的诸多事便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我听后自然很想结交古月门为我所用,那时古月门老门主伏古天寂刚刚终老,新门主炎天弥是一个性情古怪之人,我命人几次三番拜会都吃了闭门羹,自然非常生气,却也并没有把他们江湖之流看得太重,此事便作罢。”

    刚才为了一招制敌,阿刹蛊下的太重,横崎此时有点承受不住,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南宫千雪和阿刹一同上前,阿刹又将一颗药丸塞到横崎口中,南宫千雪助其稳住心脉。

    横崎喘息片刻,继续道:“不久之后,经我身边蛊师引荐,门上来了一个年轻的炼蛊术士,引荐他来的蛊师和他切磋过对他赞许有加,经过一番验证,也证明他确实是一位天赋造诣极高的蛊师,便将其纳为门客。”

    “想必是我家老头子。”钟离公子接道。

    “没错。初到门上他并未表露身份,是以北翼自称,后来逐渐取得我的信任之后,才亮出自己是钟离家族的人,钟离家族那时候在大元虽然也是根基深厚的大氏族,却远比不上如今繁盛。”

    “那时父王因北部一位将军使用“蛊军””大胜一场战役而大为欣喜,朝堂之上便刮起了网罗炼蛊奇士之风,人人都想借此出头。我自然也想抓住这个机会,便又想到了古月门,而北翼知道我的意愿之后,便主动请缨去说服古月门门主,他说自己和古月门门主炎天弥交情匪浅。”

    阿刹冷哼一声:“可怜我师傅一片赤诚,却遇到了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说他无情无义,倒还是夸赞了。”就连横崎这么狠心的人,都看不上这样的行径:“当时也无他法,便让他去试试,他去有月余,回来之时却带回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说古月门门主原是扶国人,正在帮助扶国炼化‘蛊军’,与其里应外合颠覆大元。”

    “荒谬,简直是荒谬,我师父何时成了扶国人?你就这样信了他的鬼话?”阿刹满腔愤怒。

    “自然没有,开始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没有说服炎天弥,并且两人结了怨,他想借我之手除掉炎天弥,或者他仅仅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可他这样一说,倒是让事情有了新的转机,既然古月门不能为我所用,那不如就不让任何一方得到它,或者推一个愿意为我效力的人上位。”

    “卑鄙,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在阿刹的心中,这两人狼狈为奸,阴毒程度不分上下,古月门何其无辜。

    “我此刻已经是你们握在手中的蝼蚁,生杀在你,只要你们信守承诺救我儿子。”横崎面色越发灰暗。

    “说下去。”凛王冷声道。

    “当然,那也仅仅是个念头,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下了杀心。”横崎陷入回忆。

    ““‘‘仅以你血,侍我终老,奉为上樽,万蛊朝宗’正在我思索之际,他突然念起这句话,蛊师们听了都不由自主地膜拜起来,我不明其意便问他这是为何,他说伏古天寂终老之时,本是属意自己成为下一任献祭者,可是他因为要为钟离家传宗接代便放弃了,但是他已经获得了灵阙樽的炼化秘术,只要把‘万蛊之王’的幼体拿到,他便可选择合适的人炼化灵阙樽,并且他已经和炎天弥共同炼化了一种叫蚀心的蛊,他愿意把炼化之法献给我,助我练成最强的“蛊军”,哈哈哈哈哈…呜呜呜…报应啊!”说到此处,横崎突然又笑又哭起来。

    她此时自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正承受“蚀心”之痛,这怎不是因果报应?

    “时间不多了,我劝你快些。”凛王的提醒让横崎霎时停住哭泣。

    横崎收住情绪继续道:“他周密计划并献策于我之后,我便将此消息呈报父王,并将灵阙樽如何强大、如何炼化蛊军为我朝所用等一一说来,父王自然对如何稳固王权更感兴趣,至于一个江湖门派的生杀他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便全交给我处理。”

    “有人自告奋勇,我自然乐意让他效力,他当时提出事成之后让我将其引荐给父王,我自当他想为家族挣名,况且想用人自然要施恩,便应了下来,却没想到他野心如此之大。”遥想当年横崎悔不该引狼入局。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施用了烬蛊,不仅将古月门屠了干净,周遭十几里生机全断,我虽心惊其狠辣,却因是打着我的旗号,不得不为其遮掩,传到父王耳中的自然全是功劳。”

    “哼,所以你的意思是施用烬蛊全是他自作主张,与你无干?””阿刹怒气盛起。

    “信不信由你,如今我已落到你们手中,又何必说谎,既然我之于你们已经是罪孽深重,又怎会在乎多这一桩呢?不过虽然他施用烬蛊不是我所授意,但如今想来倒也是我的默许与纵容。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我便将其引荐给了父王,此人狡诈非常,他不仅遵照约定没有将蚀心炼化之法传授,又对灵阙樽之事百般说辞,到最后他竟然通过不断向父王进献延年药蛊而逐渐获得宠信,渐渐脱离了我的门庭,至此钟离家在大元氏族之中逐渐起势。”

    “而我又怎么肯受他诓骗,做他的垫脚石,几经探查,我终于也将其底细大概摸清,并知晓了他与古月门一女子的故事,而这个女子恰好因在为伏古天寂守灵,而躲过了这一劫,我派人将此女子带入宫中,将其献给父王,并说她会炼化灵阙樽。这本就是报复之举,如果她不能炼化灵阙樽自然将会被处死,可没想到他巧言善辩,竟然让父王留下了那女子的性命,并让其炼蛊入药。他一面向我示好,告诉我这女子为守樽人确实掌握着灵阙樽的炼化之法,待他慢慢引导,自会让其心甘情愿炼化,并为我所用。”

    “我之前已经受其诓骗自然不肯相信,他为表诚意,也向我门下蛊师传授了几样秘蛊术法,又帮我悄无声息地铲除了一些异己,我便对其又信了几分。直到某日,父王将横溪赐婚给他的消息竟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而当我得知我那个傻妹妹竟然十分欢喜,方才知道此人心机如此深沉,我自然知道他求娶公主不过是为了稳固地位,可我那位天真的好妹妹却不肯听,一心认定他对自己情根深种,既然她不肯听劝,我也不想再管,就让她去吃自己愚蠢的苦果吧,而且她嫁过去也可成为我的眼睛,利于我掌控影山。”

    “姨母真是寡情的可恨,连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都能作为登天的垫脚石,她死了你可有半分伤心不舍?”钟离公子眼眸冰冷阴鸷,从牙缝中吐出这句话。

    “哼哼,我为何要伤心不舍?身为公主天生尊贵,却要毫无尊严地去讨好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我为她的愚蠢感到可耻。”

    横崎言语凌厉刺耳,若不是横黛奋力阻挡,钟离公子恨不得抓得她的喉咙血肉横飞。

    “你若恨我大可杀我解恨,但你更应该恨的是你的生身之父,他可曾待你如亲子,可曾正眼瞧过你,他的心中只有那个炼蛊女罢了,你如今在世上所受之苦怨不到我头上,全因你母亲的愚蠢所致。若你们还想听下去,就忍忍,反正待会儿任你们杀。”

    钟离公子知道还不到时机,他筹谋如此之久,自然不能半途而废,始作俑者还没到位,局还没有圆满,这故事还是要继续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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