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Chapter 34

    上个礼拜,“覃烟告白荆褚弋被拒”的谣言散播的两天,荆褚弋请假了。

    苏晚出差了,荆褚弋回到苏家陪荆乐做复健两天,他没上课。

    等到第三天回到学校时候,花里胡哨的谣言就像是耳边嗡嗡嗡的死苍蝇,吵得他心烦气躁。

    这天,吴明还未察觉到荆褚弋的神色变化,认为荆褚弋完全没有传闻中“校霸”那种不近人情的狠戾,反倒是能开玩笑,能称兄道弟。

    吴明摆了个笑脸,嘻嘻哈哈地嘴炮,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低气压:“荆爷,你那天拒绝覃烟是明智之举。”

    荆褚弋边转笔,边翻了页课本,未抬眼:“怎么说?”

    吴明来了兴致:“覃烟爱慕虚荣,以前被有钱人包养过,听说对方还是个糟老头子,不然她哪儿来那么多钱去买名牌包和衣服,真是毁三观。”

    话说到一半,荆褚弋转笔手一顿,笔哐当掉在桌上,他剑眉拧出一个川字,偏头清冷说:“你怎么不说她本身家里就有钱。”

    吴明一时间没反应,砰的拍桌,肯定地脱口而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家要是有钱,去什么台球厅陪聊啊,听说还有几个男生为了吸引她注意力,花了大价钱哄她开心,一个高中生就这么厉害了,长大还得了。她自以为长得漂亮,是个男生都爱慕她,结果我看见你那天把她气哭了。”

    人云亦云地添油加醋。

    很好,精准无误地踩到他底线了。

    荆褚弋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冷漠和可怕,不过他很平静地“哦”了声,然后他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微眯眼睛犀利地看吴明,接着问:“对了吴明,你放学有空吗?”

    吴明疑惑:“有啊。”

    荆褚弋嗯了声,掏出手机,目光盯着屏幕,闲闲道:“我介绍兄弟给你认识。”

    吴明答应:“没问题。”

    九点半,高三晚自习放学,学校不远处的深巷里光线极暗,路灯似乎没起多大的作用,加上白天下了场雨,地面上很脏,全是泥水。

    吴明面露惊恐害怕,把自己蜷缩在肮脏的墙角,浑身一直都在发抖,抱紧脑袋。

    荆褚弋靠在旁侧的墙边,橘红色星点的烟在黑暗里愈发的刺眼。

    吴明因为寒冷,牙齿都在打颤,哆哆嗦嗦地抬起视线看他:“荆褚弋,我没有招惹你,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你不放了我的话,我会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

    沉默几秒,冒着白雾的烟头被荆褚弋扔在了地上,碾灭,他走过去,半蹲在吴明面前,冷若冰霜的黑眸带着厉色扫向他,冷哼一声。

    他悠哉道:“你觉得,一个坐过牢的人,还会怕你告状么?”

    吴明愣住,瞳孔震颤,无限放大,他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凉了半截,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存在,自然是不会怕事儿,真的很可怕。

    “我真的没有得罪你。”吴明说话都在抖,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荆褚弋,边说边往后边退,让自己远离他。

    荆褚弋唇一勾,尾音上扬:“我帮你回忆回忆。”

    下一秒,荆褚弋伸出食指和拇指捏紧吴明的下巴,能听到轻微的骨头咔咔响。

    吴明的脸被迫抬高,疼到脸色惨败,艰难地吐字:“放,放开,放开我!”

    “别急,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问题。”荆褚弋慢腾腾地说,“回答对了我就放你走。”

    吴明尝试努力闭上嘴,可他的力道太大了,嘴巴始终都是张着,牙齿上都挂着铁锈味儿的血,疼痛感蔓延至脸颊。

    他只能疯狂点头。

    荆褚弋问:“关于覃烟的不实谣言,是你起的头?造的谣?”

    吴明怔忪了几秒,自己完全没想到他的问题是关于覃烟的,内心的恐惧让他拼命地连忙摇头,“不,不是我。”

    他知道如果承认的话,荆褚弋很有可能会弄死他。

    荆褚弋不苟言笑:“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

    吴明盯着他,身体往后缩了缩,喉咙干涩,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你认为你和覃烟相比,我更讨厌哪个?”

    还是覃烟。

    吴明眼神飘忽,试图去躲避开荆褚弋那道狠戾的眼神,支支吾吾:“覃,覃......”

    吴明有一瞬间察觉到荆褚弋攥他下巴的手松开了,他立刻回正眼神:“你,你更讨厌覃烟。”

    下一秒,荆褚弋竟然对他拍起了手。

    吴明先是一愣,而后咧嘴笑呵呵:“那可以放我走了吗?”

    荆褚弋站起来,单手抄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吴明,似笑非笑,眉眼一挑,眼底带着可怖的笑:“很可惜,你回答错了。”

    不知何时,细雨开始渐渐落下。

    深巷里回荡着痛苦的哀嚎声。

    荆褚弋反手捞起黑色冲锋衣的帽子往头上一盖,双手抄在衣兜里,踏着积水洼往巷口走去。

    宋林恺倚在巷口墙边抽了支烟等他,没想到下雨,回车里刚拿了一把黑色长柄伞,就瞅见人出来。

    他以为要很久,不过一支烟时间就解决了。

    宋林恺走过去,伞伸过去替他挡住逐渐加大的雨,闲闲问:“至于吗,人不过就是嘴贱了些,你就给人弄得半死不活,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看你妈不得把你再次赶出家门。”

    荆褚弋偏头,昏暗灯光下,他邪肆一笑:“今天这事儿他会烂在肚子里,没人知道。”

    他跨步比较大,往前走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坐进去。

    宋林恺愣了几秒,无奈笑着摇头,收伞,弯腰钻进驾驶位。

    “你威胁人了?”

    荆褚弋揭下头顶的帽子,理了理,系上安全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哪儿能威胁人,他自己说鹿海二中太差了,要转学。”

    启动车的宋林恺失笑:“牛皮。”

    车辆穿梭进雨幕里。

    宋林恺问:“你喜欢覃烟,为什么还要和她闹掰?”

    荆褚弋边给荆乐回消息说在回家路上了,边说:“肖勖不会罢休,就现在的情形,她还是不要和我沾上关系比较好。”

    宋林恺轻嗤:“成熟了。”

    荆褚弋呵笑,收起手机,眼神饶有兴致地看他:“少来,我还想知道你被警校开除的原因。”

    宋林恺几不可察的眉眼一动,而后笑得云淡风轻:“没什么原因,警察工资太低了,还是高危职业,我不想把命搭进去。”

    荆褚弋可不信这套,迟早会让他说实话。

    后来就有了吴明转学的事儿。

    **

    这次,覃烟的话说得很绝,因为荆褚弋给自己带来了困扰,在她看来,他明明都不在乎了,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现在就算是他们两人在同一个班级,甚至是同桌,两人都不会说一句话,有任何的交集,加上覃烟经常旷课逃课,基本上每天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倘若见到了,覃烟也不会主动搭理,也只是形同陌路。

    十二月如期而至,天越来越冷,鹿海二中的高三学生起早贪黑,天没亮就开始进行早读课。

    下课铃响起,倦意十足的覃烟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人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沈妍霏拉去学校对面的早餐铺喝豆浆吃油条。

    一杯豆浆下肚,覃烟来回深呼吸,呼吸早晨的清新空气,教室里太压抑了,尤其是旁边坐了个荆褚弋,很难让她集中注意力。

    想到此,她不由得撑着脑袋唉声叹气。

    见状,沈妍霏正咬了两口油条,问:“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我没跟你说过我和荆褚弋成了同桌这件事吧。”覃烟抬眼。

    沈妍霏咽下油条,朝她翻了个无语的白眼:“拜托,我有眼睛,我看见你同桌是荆褚弋,我不瞎。”

    覃烟怔了下,然后浅淡“哦”了声。

    沈妍霏转回话题:“所以你叹气还是和他有关?”

    覃烟用筷子戳着一下又一下地桌面,有些无奈:“是我自己的问题。”

    沈妍霏不解:“什么问题?说来姐姐听听,帮你分析分析。”

    覃烟扔掉筷子,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得有理有据:“荆褚弋的呼吸声和体香打扰了我学习。”

    话音刚落,沈妍霏一口豆浆吐出来,难以置信:“什么?!你再说一遍?!”

    覃烟总感觉自己这话有点儿色|色的意思。

    她换了个说法:“沈会长,我还不放下荆褚弋,怎么办?”

    沈妍霏这次算是明白了,自己非得把话说绝了,但是好像是荆褚弋先起头不搭理覃烟的。

    沈妍霏反问:“你认为他放下你了吗?”

    突然和她做同桌那天,覃烟就有点儿怀疑了。

    她摸了摸下巴,想了下:“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

    覃烟疑惑:“什么主意?”

    看见沈妍霏一副贼兮兮的表情,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还很强烈。

    沈妍霏招招手:“把耳朵递过来,我跟你说。”

    覃烟犹疑了会儿,还是附耳过去。

    沈妍霏越说得起劲儿,覃烟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扩大。

    **

    当天下午放学,覃烟被七八个女生围堵在学校旁边的巷子里。

    天色黯淡,深巷的灯滋滋滋地一闪一闪,好些个蚊虫撞击灯罩。

    覃烟被堵在墙角,她逡巡了一圈儿,这些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可真的不是她班上的,她没印象。

    不过她心里还在暗想:沈妍霏的动作够快啊。

    早上沈妍霏给了个建议就是:

    ——她找人故意来找覃烟的麻烦,然后起了摩擦,受了伤,让荆褚弋愧疚,这样来鉴定荆褚弋是不是对她还有点意思。

    有人问:“你是覃烟?”

    覃烟点头:“嗯。”

    因为她放心。

    随后,覃烟笑着顺了把银灰色的头发,抽出烟盒,抽了支烟递给为首的大波浪|女生:“你们效率还挺高的,先说好,不能打脸啊。”

    正前面抱手臂站着的大波浪|女生嘲讽一声,打掉她递过来的香烟:“行啊,还有要求,当然要满足了。”

    听到这番话,覃烟凝眉愣住了,狐疑地扫了眼在场的人,各个都摆了张看戏的脸。

    忽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实打实的巴掌直接甩在她的左侧脸颊上,顿时火辣辣的疼袭来。

    她偏着头,舌尖抵了下脸颊,缓缓伸出手摸了下被打到的嘴角,湿漉漉的,指腹上沾了血。

    大波浪|女还在得意地大笑:“你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说完,一个巴掌即将落下,覃烟抬手抓住她的手腕,阴鸷着脸,眼底迸出火光,咬着牙:“打脸是另外的价钱。”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是七八个人。

    覃烟的两只胳膊被小跟班狠狠地钳住。

    大波浪|女生脸色铁青,走过去毫不留情地掐住覃烟细白的脖子。

    窒息感来得很快。

    大波浪|女生说:“离他远点。”

    “覃烟!”

    赶来的沈妍霏见到此情景大惊,立马撒腿往覃烟那边跑。

    三下五除二,直接一个扫腿,撂倒掐覃烟的大波□□生。

    ‘大波浪’痛苦躺在地上哀叫两声。

    覃烟一下子呼吸到充足氧气,猛烈弓背咳嗽起来,单手撑着膝盖,抬头对着沈妍霏竖起大拇指:“沈会长,帅气。”

    沈妍霏厉色未褪去,见她嘴角都破了,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珠,脸上却笑得没心没肺。

    她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说真的,有时候觉得:人没有心挺好的,无牵无挂,可以活得比别人更加自在洒脱。

    沈妍霏扫了眼落荒而逃的女生党,撩了把干练的短发,甩了甩手,朝覃烟翻了个嫌弃的白眼:“帅你个der。”

    覃烟缓过来,直起身,用指腹抹了下嘴角:“你请的群众演员还挺卖力的啊,直接给我来硬的,差点儿没把我送走。”

    沈妍霏停下脚步,接下来的话如沉默后的轰鸣。

    “我安排的人是明天,不是今天。”

    覃烟愣住了,微眯眼睛,讷讷道:“所以刚那些堵我的人还真是想让我吃点儿苦头啊。”

    沈妍霏赞同点头:“你最近是不是惹到谁了?”

    覃烟回想了下,摇头:“没有。”

    她基本上很少和班里人打交道,两点一线的生活持续了蛮久的,倘若真是成为了某些女生们的“眼中钉”和“肉中刺”的话。

    那便是被三观崩坏的人无中生有安上的“无名之罪”。

    脑海里闪过刚才大波浪说的话。

    ——你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他”?

    指得是荆褚弋吧,能和她走比较近的,就是同桌了。

    自从荆褚弋和她成为同桌,时不时都有羞答答的女同学揣着礼物光明正大的来找荆褚弋聊风花雪月。

    零食塞满桌肚,各种各样的饮料都堆成山。

    有次来了个隔壁班的傲娇公主病女生,见覃烟正在捣鼓荆褚弋桌上的零食,便二话不说冲上前就呵斥覃烟偷东西。

    覃烟简直无语到翻白眼,自己也难得解释,他满桌子的零食堆不下掉在了她脚边,她只是好心帮忙捡一下放回去,正巧被人看见而已,这女生还真会脑补。

    后来,她就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小群体,各个都是花枝招展的女同学,她们共同爱好就是,都喜欢荆褚弋,奉荆褚弋为神。

    不得不说,长得痞帅还真是吃香。

    沈妍霏见她愣住,拍了拍她肩膀:“想到是谁了?”

    覃烟握紧拳头,嗯了声。

    所以覃烟断定,肯定是这些女生听了些八卦,才来找她泄气。

    归根结底,不就是荆褚弋惹的吗。

    越想越生气。

    要不是沈妍霏来得及时,怕是她这会儿都进医院了。

    覃烟再次回到学校时,刚好晚自习结束铃响起,她气冲冲走进教室,班里零零星星的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荆褚弋,她走过去,下一秒自己的手提包就被她摔在荆褚弋面前的桌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踮起脚,倾身,伸出手抓住荆褚弋的冲锋衣的衣领往前扯。

    两人距离很近。

    荆褚弋个子高的缘故,拿一双深情眼低眸瞧她,她嘴角破了,他皱了下眉,心里有种不可名状的情绪。

    他没有挣脱。

    覃烟捏住他的手,指尖泛白,咬牙切齿:“荆褚弋,让你那些个胸大无脑的花痴追求者少在我面前瞎晃悠,看得我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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