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辰一愣，“梦中见到的？”
桑榆点头：“梦中见到的。”
她低头将琉璃盏取出，又试探性的将之缩小，而后挂到了自己的胸口。
“云辰，我们将那几个州的吞噬力量给消散之后，就可以去杀他了……”桑榆闭上了眼睛，疲惫的靠在云辰的怀里面。
云辰能重生，真好。
否则，即便那时候她杀了白无衣，大概也是孤家寡人了吧。
“你还活着，真好。”
云辰一愣，琉璃浅瞳孔之中绽放的温柔霎时间的无比温柔……
“我也很幸运，此生能得到你的庇护。”
……
枫邸的外面。
“我是……”蔡瑾刚刚要说话，枫邸门口的仙军就把门给让开了。
蔡瑾默默的歪了歪脑袋：“你们认识我？”
左边的仙军磕磕盼盼的说：“您的容貌在枫邸当中无人不知。”
蔡瑾就笑了，神色要是显得温婉的很。
只是这一身女将军的盔甲打扮，却是冲淡了她身上为人母的那一份温柔。
蔡建瑞跟在蔡瑾的身后，一言不发，看似是倨傲，可是但凡是仙尊都能发现这蔡建瑞分明是在护着蔡瑾……
门口的护卫匆匆来报，“蔡仙主来了，蔡仙主来了！”
桑榆就笑了，她对云辰说，“我本以为她会来的更早，没想到还是来晚了，想来是那蔡家有些不好安置的缘故。”
云辰随着桑榆出去，就见蔡瑾和蔡建瑞站在大殿的上头。
母女二人再次相见，却都褪去了曾经为了更好的适应桑家生活留下来的那种伪装。
蔡瑾上下的打量着桑榆，“到底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的语气当中不无惆怅。
桑榆笑着走下阶梯握住了她的手，“早就猜到母上大人必然不同寻常，前段时间听闻母上大人灭了桑家一家，便知母上大人不凡之处了……”
“如今却是归位了？”
蔡瑾好笑的说，“什么归位不归位的？无非也就是修炼功法的特殊性罢了。”
“桑甬兴是我根据功法的要求特意找的一个草包，唯一的意外大约就是你了……”
蔡瑾修炼功法特殊，须有男子辅助。
且修行期间是要封闭记忆的，蔡瑾封闭了自己的记忆之后，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变成那个鸟样子，不过索性那种柔柔弱弱的样子都只能算是保护色。
记忆一解开，蔡瑾自己被恶心了个半死。
本来桑甬兴就是被她利用的对象，蔡瑾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想法要惩治一下他之类的，可是桑甬兴对桑榆出手！
这是蔡瑾所无法忍受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蔡瑾叹了一口气。
桑榆：“您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相信？”
云辰：“……桑桑，一般人用这种口气做开头的时候，接下来就是要说内容了。”
桑榆：“哦。”
转过头，盯着蔡瑾。
蔡瑾：“……”
情绪都有点不连贯了。
深吸了一口气，蔡瑾说：“虽然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还是要……”
桑榆：“咱们跳过流程直入主题吧。”
云辰默默的捂住了桑榆的嘴，桑榆睁大眼睛疑惑不解的看着云辰。
蔡瑾的笑容忽然狰狞了起来：“桑桑，你现在是石头！”
石头是不会说话的。
桑榆在蔡瑾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胁，立刻乖乖巧巧的点头。
同时心中呼道：学到了，原来说话还可以在前面加上“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来水字数。
蔡瑾被桑榆打断，有些好笑，但是中情绪不连贯了。
她也知道桑榆是担心她回忆以前的那些事情伤心有伤身，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蔡瑾组织语言……
蔡瑾发现真的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
蔡瑾沉默了一下，干巴巴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在和桑甬兴在一起的时候已经用术法保证自己不会有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出来了。”
桑榆和云辰静静的等着续集。
蔡瑾总结：“没了，就这样。”
桑榆：“……”
云辰：“……”
和想象中的大瓜却是差距不小。
蔡瑾笑了笑，也有点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我来是要问问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神界？”
桑榆的瞳孔一缩，目光紧紧的落在蔡瑾的身上。
蔡瑾道：“我知道你想要拯救整个仙界，但是站在你对面的人是神尊，想要从他的手里面讨着好处着实是天方夜谭。”
“何况，我一直都知道的，你不是那种拯救世界的人，在的眼中想来是谁对你好，你护着谁……”
“所以，这时候，你何必要和整个仙界共存亡？”
本来蔡瑾过来，桑榆还很开心。
只是她没有想到蔡瑾是来和她说这个的。
桑榆推开蔡瑾握着自己的双手，她道：“是，确实没必要，但是蔡瑾……”
桑榆仰头：“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去做的，需要人去尝试的。一直不动弹的话，等到屠刀真正的斩到自己脑袋上面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不动弹。”
“麻木……并不是一件好事。”
蔡瑾神色复杂：“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血脉。”
“这个世界上？”桑榆的眉梢动了动。
蔡瑾笑了笑：“我走了。”
最后的一句话竟然就算是告别了。
说完这个之后，蔡瑾带着蔡建瑞就直接渐渐的消散的身形，像是一阵风沙，转眼之间消失无踪了。
“蔡瑾，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因为你逃避了就避开了，而是因为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桑榆说。
风中的沙粒左右摇晃了一会儿，彻底的消失了。
“桑桑？”云辰看出桑榆的神色似乎带上了两分的情绪。
桑榆笑了笑：“云辰，要是一年前蔡瑾过来，我会跟她离开的，因为那时候还没有死这么多的人，形势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是可以控制住，但是现在……”
“我要是走了，为了一个愚蠢的目标前赴后继用自己的尸骨为我铺路的那些人怎么办？”
云辰沉默着。
他知道桑榆跟着蔡瑾走，就不用承担这些沉重的东西，“你可以蛰伏下来，等一段时间再给他们报仇。”
桑榆大笑：“云辰，你害怕了。”
害怕，她死在白无衣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