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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公主

    羿宁以为自己醒来时,会在那座屋子里,没想到的是,她却是在一座宫殿中睁开了眼。

    听身边的人说,她是徐国唯一的公主,皇帝病入膏肓,太子兄长日日醉生梦死,如今徐国的朝政表面看上去在皇帝与太子手中,但实际上却掌握在她手里。

    此刻的她正梳洗完毕,等着侍婢为她梳妆,羿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论是容貌身形,这副身子都与芸儿一般无二。

    只是浑身的气质以及眼神里,少了芸儿的媚态,多了些上位者的成熟与忧愁。

    她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副身子不是芸儿的,也不是羿宁的,而是徐国公主徐宁的。

    而羿宁此刻也不过是栖身于这副身子里一道身不由己的游魂而已。

    梳妆完毕,徐宁便起身往宫里去,这是她每日必做的事。

    在外人眼中,这位公主每日都进宫侍疾,实乃孝顺,可只有少部分人知晓,她只不过是借了侍疾的名头,进宫为父兄处理政务。

    羿宁跟着她一路走出公主府,上了一架挂着“宁”字牌子的马车。

    这辆马车看上去很是普通,但内里却十分舒适,车内还燃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很是好闻。

    徐宁端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往外看去,虽然这里是国都,但路上的百姓似乎很不快乐,就连正在牙牙学语的孩童都一副满面愁容的样子。

    是了,如今天下不稳,东边的陈国在三年里吞并了三个国家,若今年姜国也被陈国所灭,那么接下来就轮到徐国了。

    身为徐国的子民,面对即将到来的毁灭,又怎么可能高兴地起来。

    羿宁顺着她的视线,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看上去像是在幻境中。

    可与之不同的是,幻境中的人物都是虚幻如雾般的,而这里的人似乎都是有血有肉,看上去都是真人。

    更诡异的是,她竟是以一缕游魂的形式出现在这里。

    羿宁对阵法的造诣比不上叶师兄,但其中的规律她还是知晓的。

    游魂是幻境阵法中的不定之物,一旦出现,必定影响幻境运行,破阵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可眼前这幻境似乎根本不受她这个不定之物的影响,对于这里的一切来说,她仿佛就是一个毫不相关的旁观者。

    不,也不算是毫不相关,这副身子依旧是这副身子,只是花楼芸儿成了公主徐宁。

    突然徐宁的马车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马儿当即受惊,在道上狂奔了起来。好在车夫是个经年老手,只一会儿的功夫,马儿便平静了下来。

    只是车内的徐宁受了不小的惊吓。

    侍卫长与侍婢纷纷过来查探徐宁的情况,得到徐宁无碍的回复之后,侍卫长才转身打算处理那个惊扰车架的罪魁。

    徐宁顺着车窗往外望去,原来方才惊扰车架的,竟是一个衣衫褴褛捉襟见肘的小乞丐。

    自陈国挑起战火,无数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百姓都来投奔距离陈国最远的徐国,以求庇护。

    三年前,徐宁便在城外设了许多难民屋,以安置那些无处可去的难民,谁想难民越来越多,竟是想进城掠夺徐国百姓的财物,无奈之下,徐宁也只能下令大关城门,将他们关在城外。

    也正因此,惹得那些百姓恼羞成怒,有一些竟是想方设法地要遛进徐国国都,试图制造些混乱以帮助陈国谋取徐国,好让徐国百姓也尝尝流离失所的滋味。

    徐宁自问自己做的任何决策都利国利民,没想到那些百姓却如此不领情,既然如此,她也顾不得城外的那些人了。

    “是谁派你来的!”侍卫长拎起小乞丐细瘦的手臂,狠狠往地上一扔。

    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这么重的摔扔定要哭出来了,而那小乞丐却像个不会说话的闷葫芦,即便侍卫长摔了他好几次,他都狠狠地盯着侍卫长,紧咬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侍婢枫儿道,“公主,他不会是个哑巴吧?”

    羿宁顺着徐宁的视线盯着小乞丐看了好一会儿,凌乱的头发已经结了块,脸上身上一片青一片紫的,看上去似乎是旧伤加上新伤。

    他身形很是瘦小,虽然身上的衣裳十分破旧,却依旧能看出来很不合身。

    正此时,一缕阳光照在了他那张满是伤痕的侧脸上,羿宁倒吸一口凉气。

    “是他!”

    几乎是同时,她与徐宁异口同声道。

    枫儿倾身:“公主认识他?”

    徐宁没有回答她,而是示意侍卫长停下。

    那小乞丐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猫儿,蜷缩在角落,眼神里满是戒备。

    徐宁眯了眯眼,他身上的那件衣裳还是她给的。

    她顺手将坐塌旁挂着的披风拿了起来,走下马车,缓缓往小乞丐的方向走去。

    小乞丐眼里的戒备之意并未褪去,见徐宁下车,侍卫长慌张地挡在了她的前面,“公主,此贼猖狂!”

    徐宁道,“无妨,我认识他。”

    他是陈国放在姜国做质子的皇子,陈宗。

    几年前徐宁在姜国见过他,当时她被太子兄长送去姜国参与姜国皇帝的选秀,虽没被姜国皇帝看上,但也认识了好些达官贵人,其中便有身为质子的陈宗。

    陈国不顾质子之命挑起战火,身为质子的陈宗下场必定不好,所以三个月前,徐宁在城外巡视时,一眼便认出了被人围殴的他。

    他从姜国逃出来了,但看上去过得很不好,徐宁当时什么都没说,便将他带进了城,安顿在了公主府上。

    只一日,他逃了。

    徐宁以为他找机会回陈国了,也没在意,毕竟陈国皇帝年事已高,国内争储之风兴盛,若他回到陈国,陈国国内必定好一通内乱,必定无暇顾及这场民不聊生的战事。

    徐国也能得到一丝喘息。

    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了,他竟还留在徐国。

    徐宁所想尽在羿宁眼里浮现,她以为徐宁感叹的缘由与她一样,没想到这小乞丐竟另有身份。

    可他的那张脸,明明就是叶时宣的!

    虽然他的样子看上去比如今稚嫩些,但那双漆黑的眼睛,羿宁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就是叶时宣!

    她想开口与他打招呼,没想到下一刻手里的披风却盖到了他的身上。

    羿宁这才惊觉,是了,此刻她不过是一只身不由己的游魂罢了。

    既然如此,那叶时宣的情况是否也与她一样?

    徐宁恭敬道,“世子殿下,您怎地在此处?”

    披风之下的陈宗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困兽,那双漆黑的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她,良久没有回应。

    徐宁也不着急,只冲他温柔的笑了笑,“世子殿下不必对我如此敌对,我徐国也无意与陈国发生争执。”

    陈宗眯了眯眼,像是不信。

    侍婢听了吩咐送来了糕点,徐宁接过,拿了一块递了过去,“殿下是不是饿了?我出来得急,身边只备了糕点,可要尝尝?”

    陈宗依旧戒备地看着她。

    徐宁顿了顿,“殿下可是觉得这东西有毒?”

    他不语,徐宁会意将糕点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这糕点是我平日里吃的零嘴,没毒的。”

    说着徐宁作势要将手里的糕点全都吃了,谁想下一刻,陈宗一个猛虎扑食冲了上来,夺过她手里吃过的糕点,猛地塞进了嘴里。

    徐宁诧异了一会儿,随即又将剩余的递了过去,“这糕点入口即化,是我府上的厨子特地采了新鲜的桂花做的,只可惜……”

    她叹了口气,“这世间怕是只有我府上才有新鲜的桂花了吧。”

    徐国属北国,天气潮湿又寒冷,昼夜时间又极其不稳定,很难栽种桂花,而被陈国灭掉的冕国气候适宜,正适合种植。

    只可惜听闻冕国被灭之后,举国上下的植株全都被陈国人付之一炬,什么花草树木都没留下。

    徐宁顿了顿,温声问道,“殿下想我送你回国吗?”

    吃着糕点的陈宗愣了愣,他何尝不想回国,可是陈国已经容不下他。

    他是陈国皇帝最不喜的妃子所生,听闻他出生之后,陈国皇帝就将他的母亲赐死了,美其名曰弃母留子,以保陈国昌盛。

    再后来,各国的关系因为在相互贸易上起了些冲突,这冲突其实就是陈国皇帝想要吞并其余诸国的一个借口。

    原本计划很是顺利,没成想此时竟有几个国家开始联姻,陈国皇帝一气之下,便往各国分别送去了质子,以续各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没想到质子才送去不到一年多,陈国就向各国开战了。

    他这一开战,各国的质子们自然首当其冲,被灭的那几个国家的陈国质子全都被杀了,而徐国因为国土小国力尚浅没有质子,如今存活在世上的陈国质子,只有眼前这么一个。

    他是质子,也是弃子,姜国容不下他,陈国也容不下他,乃至这天下更是容不下他。

    徐宁知道他的顾虑,只是命人给他倒来了茶水,继续温声道,“谁都不想流离失所骨肉分离,殿下若想回国,我徐国会尽全力帮你。”

    “你是想看陈国内斗吧?”

    这是徐宁头一回听陈宗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些冰冷,就像是一头雪地里的孤狼,即便是受了伤却也难掩曾身为狼崽子的气势。

    徐宁笑了笑,“想必殿下已经听闻,陈国皇帝沉疴旧疾复发,几乎命悬一线,朝政几乎在掌握在陈国太子手里,听闻这陈国太子心狠手辣,坑杀过很多人……”

    眼见着陈宗漆黑的眼睛变得通红,徐宁也不再说下去,她将手里的茶壶留给了他,并给他留了一句话。

    “若是想通了,就来公主府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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