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程温柔从小温柔长到大温柔，彻底挤开程词成为程家父母的心上猫的时候。卓灼也走完了她艰苦卓绝的高三，迎来高考。

    卓灼这一年里，虽然有不少强力外援相助，但是她自己也是着实下了死力气的。整整一年，卓灼没有给自己放过一天假。就连大年三十那天，吃完年夜饭都还连夜赶着又刷了几套题。

    卓爸爸和苏妈妈拦不住卓灼，就只能卯足了劲投喂她。在保证不会营养过剩的情况下，一天三顿正餐还要外加一顿宵夜。以前卓灼初三发狠的时候，磨练出了卓爸爸的厨艺。这次卓灼把苏妈妈的手艺也给磨出来了。但就是这样大力度的投喂，卓灼一年下来竟然也没有长肉，甚至还掉了一两斤称。

    可见她这一年的学习强度有多大。

    但是卓灼高三这一年稳步提升，最后几次模考基本稳定在年级前十的好成绩，让卓灼再累也甘之如饴。要知道卓灼所在的高中是S市排名前三的高中，能在这样的名校拿到前十的成绩，可以说只要不出意外，卓灼就几乎等同于已经半只脚踏进了S大。

    当时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卓灼得超常发挥才能考上A大。而如今，只要正常发挥就能考上S大，不可谓不励志。卓灼的努力有目共睹，这一年里几乎成为各科老师挂在嘴边的正面典型。本来卓灼就深得老师喜欢，如今又补上了学习成绩这唯一的一个短板，现在说一句她是各位老师的心头肉也不为过了。

    因为要提前整理考场，所以提前几天卓灼她们就开始把教室里的材料课本往外搬。卓灼不住校，所以是卓爸爸直接开车过来拉回家里去的。以前堆在桌上桌脚边的时候还看不出来，这一收拾，才发现一个后备箱都险些不够装。这还只是堆在教室里的，都没算上家里的那些。

    卓灼自己看了都有点傻眼，算上座位周围一圈一共也就那么一点点大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堆下这么多东西的？难道她其实在收纳上天赋异禀，只是以前被她自己忽略了？

    “爸，我妈下次要是再说我不会收拾东西，我就要跟她正面刚了。”卓灼这么想也就这么跟她爸说了，言语间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行，爸爸给你拍照，到时候给你提供物证支持。”卓爸爸听完就笑了，他大闺女心态看来还挺稳，真不错。

    为了最大程度上避免准考证丢失损毁之类的意外发生，卓灼她们的班主任是在考试前一天上午才统一发放的准考证。卓灼运气还挺好，被分到本校考场，属于是主场作战了。

    这天晚上，卓灼没有特意放松，也没有专门拉长战线企图再抱抱佛脚。她就按照自己平时的作息，位第二天要考的科目做准备。这一年，卓灼和程词的联系没有断过，等卓灼复习完一轮，到差不多时间的时候，程词的视频就准时打了进来。

    “差不多该睡了，不然明天该没精神了。”程词最近在参加一个国家级赛事，在读书馆熬到十一二点都是常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忙完今天就能暂时先休息一段时间。不过这个时候宿舍早就熄灯了，怕影响同寝室的舍友，程词最近都是在外面打完电话再回去的。

    “我再看一个小时就睡，平常都那个点，现在也睡不着。”卓灼随手抓过几本书本叠在一起，充当临时手机支架。解放出来的双手交叠在桌面上，下巴往胳膊上一戳，趴在那儿就不动了。

    程词看着卓灼懒洋洋的小模样，只觉得跟程温柔犯懒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好，不要紧张，你最近学得很好，只要正常发挥问题不大。等你考完，我带你来S大提前参观，好不好？”程词看出来卓灼身上并不明显却也没有藏的很好的紧张，特意放缓了音调安抚。

    “程词，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要是我当不上你的学妹可怎么办？”程词柔和的声音在舒缓的夜色里尤其让人放松。一放松，卓灼就忍不住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一切向好，但是没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卓灼还是心有忧虑。她上辈子考上的是A大，如果这次顺利考上S大，那一切好说。说明她从起点开始就已经和上辈子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那对于大统子传输的那些剧情，卓灼就更有把握自己不会重蹈覆辙。但是万一没考上S大，依然去的A大的话。卓灼虽然不至于诚惶诚恐，总归也是不会太高兴的。

    而且，她真的好想当程词的学妹啊。想和他在同一所学校，走同样的路，看同样的风景。如果不能，如果不能……，那她一定很难过。只不过是想到这个可能，卓灼就伤心得不得了。小嘴无意识一瘪，细看眼里还有几丝晶莹闪烁，看着就委屈巴巴。

    “灼宝，我知道你这一年来有多努力。我不说结果不重要这样的话，但是，你这样努力，结果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对不对？”卓灼委屈成那样，程词哪里还坐得住。

    “谁…谁让你叫我灼宝的！”卓灼这下也顾不上委屈了，完全被程词对她的称呼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认识了将近一年，实际见面一天，线上联系将近一年减一天。卓灼能够感受到程词对她有多好多用心。但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破过，他们都默契的把这个重要的时刻放在高考后。所以这期间，程词给她补课给她出题，帮她归纳帮她总结，还给她看猫猫。但在其他地方真是半点不曾逾越。

    平日里，程词从来都是叫她卓灼，了不起也就是暗戳戳的灼灼。灼宝这样亲昵的称呼，这还是第一次。

    “我自己啊。大概是，情不自禁吧。”程词看着不委屈改炸毛了的小姑娘，眉眼间都晕染上一层明显的笑意。

    “灼宝，等你考完了，我就认真和你告白，好不好？”看着对面因为自己的话有点没反应过来的小姑娘，程词笑意不减，却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告白还能带预告的吗？”程词的这个路数，卓灼…卓灼她没见过啊！

    “能啊，怎么不能。”他不是就已经这么做了吗？

    “程词，你这样显得我好少见多怪哦。”程词这么平淡，卓灼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反应过激了。

    果然她还是见识少。

    “现在还紧张吗？不紧张的话再看会儿书就睡了。”程词哪里会去接卓灼的那句话，他这个人啊，从来不缺求生欲。

    卓灼：“………………”

    程词为了她的情绪稳定，真的付出太多了！

    “程词，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虽然最终受益者还是她，但是卓灼就是觉得自己被骗了。自家人知自家事，刚才听到程词说要给自己告白的时候。除了惊讶和羞涩，最最不容错认的，还是自己心里满满的期待和欢喜。

    这下好了，这只是人家拿来给她转移情绪用的说辞！

    生气！非常生气！哄都哄不好的生气！

    非要细说的话，还有一些失望。

    “哄你开心是真的，要和你告白也是真的，不要生气。”卓灼的情绪太生动，根本瞒不过程词。程词不会让卓灼带着不满过夜，尤其是在这样举足轻重的时刻。

    “这样啊。那我觉得你做的超好的~”据说很不好哄的卓小姐就这样软了声调，要多乖有多乖，要多嗲有多嗲。

    “如果我们一直开着视频不说话，会影响你复习吗？不会的话我陪你复习完再挂。”程词哪里抵得住这样爱娇的卓灼，一时间都舍不得挂断电话。又怕影响她复习，所以给自己争取福利的同时，也不忘谨慎的征求卓灼的意见。

    “不会，你知道的，我认真起来专注力超好的。”卓灼知道自己是想要程词陪的，所以答应得又快又肯定，半点也不矜持。

    “好，那你看书。再看一个小时，到时间了我叫你。”程词确认了一下时间，说完就不再打扰卓灼。

    卓灼也不趴着了，直起身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放好手机。再看程词一眼，就低头沉浸到题海之中，直到程词提醒她到该休息的时间了。这期间，卓灼一眼都没有分神。

    临去睡觉前，程词还问了卓灼这次考场在哪里。知道是在她自己学校，还夸了她一句。卓灼对于自己因为运气好被夸奖这件事，虽然不太理解但是接受良好。

    夸她就是政治正确！

    卓灼考试考了三天，家里人就陪着考了三天。最后家里几个老人因为卓灼的强烈要求没有在考场外候场。为了这个结果，卓灼甚至不惜搬出如果他们在外面，自己会因为担心他们的身体影响考试状态的理由才说服了他们在家里等着。卓爸爸和苏妈妈却是扎扎实实的陪了三天，卓灼根本劝不动。卓灼都不知道，他们这两个大忙人是怎么凑出来的这三天假期。

    程词这几天晚上也一直视频陪着卓灼复习，这是卓灼知道的。卓灼不知道的是，程词也来考场陪考了，一场都没有缺席。

    高考的三天，比卓灼想象的顺利许多，之前设想的各种意外都没有发生。考前各种紧张，如今考完了，卓灼倒是彻底放松了。

    她已经倾尽全力，所以任何结果她都能坦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