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细想,我就感觉眼前有一瞬间模糊。
视线再次清晰时,我已经站在一个空旷的操场上,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往前走了几步。这里很奇怪,没有任何人,而且我发现,这个操场似乎是封闭的,四周用铁网围起来,却没有出口。好在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异的怪物,我检查了一圈,发现连操场外面也是空空如也。
“只要我待在这里,我就绝对不会有事。”我的脑子里莫名冒出这样的想法。
就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从后面锁住我,死死的捂住我的口鼻。
“唔……唔……”我挣扎了一下,后面的人更加用力的将我锁住,窒息感随之而来,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嘘!是我,江望。”我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紧接着,意识忽然恢复,我的眼睛徒然睁大。不知为何,我并不在原本的房间里,而是在二楼的一个楼梯口,江望在我后面捂住我的鼻子。
“别出声,带上这个。”发现我清醒过来后,江望将一个防毒面具递给我。虽然疑惑。但我还是依言照做。
“你搞什么?”我刚想问个究竟,他就做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楼下的大厅。
“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徒然放大。
这……
楼下的大厅有很多人,他们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除了脚步声之外,没有人说话,只是不断的徘徊在大厅,安静且诡异。更诡异的是,这些人,都是白天见过的幸存者,其中还混杂着个别工作人员,而二楼也同样有人徘徊在走廊,我们蹲的地方在楼梯堆放杂物的地方,正好可以藏身。
这是怎么回事?我用眼神询问江望,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那个香味有问题,我之前就中过一次招,不过好在防毒面具是有用的。”
怪不得,第一次闻到香味的时候,我就做了个梦,刚刚也是……
“但我们就这么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小声回复道。
“没办法也得蹲,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江望话音刚落,就听到谁轻声喊了一句:“妈妈……”
?!
我和江望同时将视线投到声音发出的地方,是大厅徘徊的其中一个人发出的。而后,所有的人,瞬间不动了,大家齐刷刷的扭头,盯着那发出声音的人。
紧接着,人群全部围了过去。我发誓,接下来我看到的场景,足够我做一辈子噩梦。
人们将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包围起来,然后发疯一样的抓挠、撕咬。即使光线昏暗,我也看清了那个人被人群撕扯的样子,伤口深可见骨,血溅得到处都是,人们趴在地上贪婪的舔舐着地面上的血。
而被啃食的人,自始至终,除了一开始的一句“妈妈”之外,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一场沉默的屠杀就这么在大厅里安静的进行着。
在二楼徘徊的人也被吸引到一楼的大厅,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不一会儿,二楼没人了,这倒是给了我们转移的机会。虽然害怕,但我还是强行调整了一下呼吸,和江望对视一眼,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偷偷从楼梯间的杂物堆里溜出来,来到二楼末尾的一处房间。
之所以直奔这一间,是因为整个二楼的房间几乎都锁住了,只有这一间门是虚掩着的,我们进到房间里,简单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人,只堆放着一些箱子货架和杂物,很明显,这个房间就是一个杂物间。
江望往外看了一眼,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然后迅速反锁,又找了一些东西堵上。然后朝我走过来。
“暂时安全了,防毒面具不要摘。”
我点点头,江望坐过来,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简单总结了一下目前的信息。“从大厅的情况来看,发出声音会招来那些人,而闻到了那个香味,会做梦……”讲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刚刚怎么会在楼梯间,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我问江望。
“你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江望看了一眼门的方向道。
……
我的寒毛顿时立起来,如果我没有醒来,那么现在,我一定也在下面和那些人一起啃食着那个倒霉蛋。又或许,我会变成那个被啃的倒霉蛋。
江望补充道:“我猜,是闻到了那个味道的原因,那个香味,会影响人,让人进入幻觉。”
“不对啊,我还没来避难所的时候,也闻到过一次。”我皱了皱眉头,回忆着之前的细节。
“那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在梦中,我忽然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然后就醒了。”我边回忆边说,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转头问江望:“有没有一种可能,闻到那个香味,会进入幻觉,进入幻觉的人,会像大厅里那些人一样,而走出幻觉的方法,目前已知的有两种:一种是发现不对的地方,自行醒来,一种是及时切断香味传播的媒介,不主动闻这个香味。”
说完,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些质疑的问:“那你为什么只救我?”
江望耸耸肩道:“你都梦游到我面前了,在我面前停下忽然就不动了,我跑也不是打也不是。”
我点点头,暂且相信他的理由。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这里,我干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边坐下。而江望则是直接就地躺下。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我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这种情况还是先保存体力要紧,不仅是体力,精力也很重要的。”江望闭着眼,似乎打算真的就地睡觉。
我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依然是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在这种氛围下,让人有些头皮发麻。我睡不着,但持续紧绷着神经也让我感到疲惫,于是开始闭目养神,外面的脚步声还在继续,我坐在墙边度秒如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望忽然坐起来凑到门边,示意我也过来听一听外面的动静。
“没声音了?”我看了他一眼。
江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停在凌晨五点。
目前还不确定外面的情况,贸然出去风险很大,如果把门打开一条缝……不行,风险同样很大,且不说开门会有一点声音,没准会吸引那些人过来,万一突然闯进来什么东西,同样也很危险。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房间里虽然暗,但比起刚刚隐约有了些光源,我抬头往有光的地方看去,果然,杂物间有个天窗。
我拍了拍身旁的江望,指了指上面的天窗,他立马会意,轻声问我:“你恐高吗?”
“你在小看谁,托我上去。”
“我说你也太不客气了,才认识一天就拿我当工具人是吧?”江望虽然嘴上轻声抱怨着,但还是老老实实蹲下。
我跨坐在他脖子上,拍拍他的头示意他可以站起来了,好在我的个头不算矮,勉强能看到外面。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大厅的情况我看不清全貌,但能看到的地方也空无一人。
“怎么样?”
“没人。”
江望把我放下来,看了看门的方向,开口问我:“赌一把吗?”
“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