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财务室支取了接下来四个礼拜的薪水，阿芙洛告别了罗珊，回忆着邓恩告诉她的位置，找到了老尼尔所在的档案室。
咚咚咚。
敲门声中，内里有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
阿芙洛推开半掩的铁门，门后是个狭窄的房间，只能摆放下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房间里面还有扇紧紧锁着的铁门。
而桌子后面，以为头发花白身穿古典黑袍的老者正就着煤气灯的光芒阅读几张泛黄的书页。
在看到这位老者的瞬间，阿芙洛就感觉到了从愚者先生那里传来的汹涌的情感。
有怀念、有愧疚、有喜悦还有遗憾与欣喜。
“你就是克莱恩.莫雷蒂？刚才小罗珊过来说你很有礼貌。”桌后的老者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罗珊小姐真是位友善的人，您好尼尔先生。”阿芙洛微微躬了躬身，做了一个脱帽示意的动作。
“坐吧。”尼尔指了指桌上花纹繁复的镶银锡罐，“要来杯手磨咖啡吗？”
“我在队长办公室的时候享受过他的咖啡了。”阿芙洛轻嗅着咖啡罐里透出的些许味道，判断出这罐咖啡的品质并不如邓恩办公室里的好。
“您自己享受就好。”阿芙洛示意尼尔随意，不用顾虑她。
“那好吧。”
“尼尔先生，我该阅读哪些文献和典籍？”阿芙洛边说边将邓恩.史密斯写的“条子”拿了出来。
“和历史有关的，复杂的，零碎的，老实说，我一直在尝试学习，但只能掌握初步的，其他太麻烦了，什么当时人们的日记，流行的书籍，墓志铭，等等，等等。”尼尔抱怨道，“比如我手头的这些，就需要更加详细的历史记载来推断具体内容。”
………………
“哈哈，你也可以看看，明天就得开始帮我做这方面的工作了。”尼尔老先生将那几张泛黄的书页推给了阿芙洛。
阿芙洛漫不经心的拿起来快速的翻阅了一遍，罗塞尔这个名字她之前在灰雾之上听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聊天的时候说起过，是百年前的一位名声十分响亮的帝王，被誉为时代的主角，可惜死于非命。
愚者先生曾经吐槽说这位大帝是他的穿越者同乡，而且还是将后来穿越者的路都堵死了的同乡。
一周目的愚者先生每当想起点儿什么赚钱的主意就会发现这个主意已经被老乡使用了。
真是相当刺激。
是中文啊，阿芙洛在看到被临摹描绘得很丑，有些微变形的“符号”的时候就认了出来。
“你认得中文？”又是有钱人的奇怪技能吗？愚者先生对于恋人小姐的博学多才已经渐渐有些习惯了。
“没有人会不认得自己的母语。”阿芙洛将落在书页上的目光收回，有赖于有钱人的奇怪技能，尽管翻动的速度很快，但书页上所记载的内容已经印在脑海之中。
【十一月十八日……罗塞尔日记内容略……伊萨卡小姐比弗洛纳尔夫人更加迷人，或许我只是在怀念青春。】
“母语？”少女东西方混血的容貌让愚者先生对恋人小姐是异世界的吃货国人有那么几分期待，但阿芙洛韦恩这个名字也不像是为了什么目的随意取得。
至少就键盘王者愚者先生的了解，国人取英文名从来没有连姓氏也一并取了的习惯，基本都是自己本身的姓氏，或者本身姓氏的谐音。
“是呢，所以我看愚者先生才格外亲切。”愚者先生没有明说过自己在成为克莱恩之前的身份，但在这方面阿芙洛有一些特殊的辨别技巧。
异世界的同一国度，也应当算是老乡。
“我以为阿芙洛你就算是混血，第一语言也应当是英语。”
“中文和英文都是我的母语。”阿芙洛在心中笑着对愚者先生说道，同时她将手中的书页还给了尼尔老先生。
“真遗憾，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那很正常。”尼尔老先生接过书页，又拿过阿芙洛递来的批条看了几眼。
“是□□，还是□□子弹，或者说蒸汽高压枪的子弹？”
“一把左轮。”
“好的，我去取出来，咳，你有腋下枪袋吗？作为一名绅士，不能在公众场合让自己的腰部及以下胀鼓鼓的。”老尼尔开了句男人都懂的玩笑。
“没有。”阿芙洛并没有因为这句玩笑话表现出尴尬，虽然她感觉到了愚者先生那里传来的尴尬。“需要找队长申请一个吗？”
“不用，只要记录好就行了，这属于‘配套物品’，跟着我念，‘配套物品’。”
“好的，配套物品。”阿芙洛十分配合的跟着念道。
老尼尔有些意外于阿芙洛的配合，但取出抽屉里的钥匙，打开通往里间的铁门的动作却没有停顿。
“十发猎魔子弹，三十发□□，一个牛皮腋下枪袋，一个特殊行动部第七小组的徽章，你清点一下，试一试，在记录本上签个字。”老尼尔从里间出来，锁好铁门，将手中的物品放到了桌面。
□□用纸盒装着，分为三层，整齐排列，黄澄澄的，略显细长。
“猎魔子弹”则用小铁盒盛放，形状和正常□□相同，但外表银白，细看有复杂眩目的花纹，底部甚至铭刻有“黑底群星红半月”的小圣徽。
牛皮枪袋触感扎实，带子有扣，旁边半个手掌大小的徽章以铁色为底，有镶银的“阿霍瓦郡警察厅”“特殊行动部第七小组”文字，它们绕成接近封闭的两圈，环绕着“双剑交叉簇拥王冠”的标志。
脱了外套，阿芙洛以一种不应该是第一次使用枪袋的熟练度绑好了腋下枪袋。
“还不错。”她没再取掉，直接穿好了正装。
老尼尔打量了两眼，满意点头：
“非常合适，我的眼光依然是那么准确。”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阿芙洛就告辞离开了。
她目前的工作安排是沿韦尔奇家到莫雷蒂家的各条路上走一遍，之后有空闲的时间就去资料室阅读历史文献，或者去射击俱乐部属于值夜者小队的地方练习射击。
另外从明天开始还得抽出一段时间来，锻炼身体。
“克莱恩之前有一份廷根大学的面试邀请。”愚者先生在阿芙洛离开房间的时候出声道。
阿芙洛点点头。“明天逛街的时候顺便去和廷根大学的负责人说一声。”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愚者先生问。
“先去逛街，然后试试枪。”阿芙洛之前有接触过各种类型的□□，但古老的左轮还是第一次，她不确定以前在其他枪械上锻炼出来的准头在左轮上还剩多少。
就像之前说的，打中肯定没问题，但具体还是要等打过才知道。
“队长之前和我说尼尔先生是退下来的正式队员，所以他是非凡者？”走出几步，在楼梯前阿芙洛突然停住脚步，对着蹬蹬蹬走下楼来的身影道。
诗人般的年轻值夜者有些意外的停下脚步看向突然开口的阿芙洛。
倒不是说意外阿芙洛会和他说话，而是……他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老尼尔？
“是，怎么了？”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阿芙洛顿了顿，似乎想再补充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
老尼尔让她想到了阿卡姆的那群精神病人，看上去很正常，实际内里已经坏掉了。
但是这里的人不知道阿卡姆，说了他们估计也一头雾水。
年轻的值夜者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意外了。“我会和队长提一下。”
“嗯，那就好。”阿芙洛点了点头，便上楼离开了。
等她一步一步消失在楼梯尽头，伦纳德.米切尔突然转身，凝望着那片昏黄的光芒和石板地面，对着空气低声自语道：
“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
“果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
“你……”阿芙洛走上了楼梯就听见愚者先生那欲言又止的声音。“为什么会觉得老尼尔精神状态不太好？”
愚者先生记得当初的自己完全没觉得老尼尔有什么问题，虽然事后确实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最初见面的时候老尼尔表现的完全没有问题。
“就一种感觉，我家那边这种看起来正常实际上脑子有病的特别多，当然尼尔先生没有他们病情那么严重，应该……还有救吧。”阿芙洛有些不太确定的道。
“你家那边？”愚者先生想到了之前关于阿芙洛的猜测，姓韦恩、奇怪技能特别多、家那边还有精神病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民风淳朴哥谭市、人才辈出阿卡姆以及哥谭特产蝙蝠侠。“阿卡姆疯人院吗？”
“愚者先生你知道啊。”阿芙洛点了点头。
“你父亲是布鲁斯·韦恩？”在源堡的愚者先生没有想到阿芙洛·韦恩居然真的是那个韦恩！那可是蝙蝠侠的韦恩啊！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蝙蝠侠的，但知道他的正常人都不免会对这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英雄产生敬佩的心理。
“一半一半？”阿芙洛有些不太确定。
一半，一半？愚者先生不自觉的分化出了一条猫猫虫爬上头顶卷出了一个问号的形状。
为什么父亲还有一半一半的形容？难道阿芙洛还能有两个父亲？
蝙蝠侠的伴侣竟然是男性？
男男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