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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她死了吗?”

    “大人放心,只是晕了过去。”

    来了两日,遭两次劫持,人竟能这么倒霉。李湘晚刚恢复意识,听到两人对话,也不愿继续躺着,视线还没打开,身体已经坐了起来。

    “哟,李大人醒了,钱钧恭候多时。”

    矮胖男子走到她面前,弯下腰,腰腹间赘肉占满了李湘晚视线,他说刀:“大人想不到吧,最终栽在我钱钧手里。”

    李湘晚没有以前的记忆,不知道她和这人有什么恩怨,这人自称钱钧,应该就是张老爷口中要栽赃她的钱大人。

    她想按揉后颈,发现双手被绳索捆着,只能左右摇晃脑袋缓解酸疼,钱钧就那样居高临下看着。

    她垂下眼角和嘴角,委屈地问:“下官如何得罪了钱大人,竟要遭此一难。”

    钱钧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咧开嘴角露出两排白牙,呵呵笑了起来,他说:“李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我派人去找大人,只盼着能与大人同舟共济,大人竟把我的人轰出了府。”

    “事到如今,除了大人,其余四位郎中皆已答应和我共谋,当日大人是否想过会有今日。”

    “问我为什么要如此,李大人不如到了地下直接去问张公子,大人不死,我寝食难安啊。”

    李湘晚听得稀里糊涂,大抵是这群人拉拢她不成,便另有企图,谁知计划被张公子窥知,害怕事情暴露,就只能斩草除根。

    她本以为钱钧不会再说,谁知那人顿了顿,又开始喋喋不休。

    “张老头子怕死,按照我说的药死儿子,想不到你竟然查出了真相,说起来王伍那小子也真没用,一个大男人居然没杀死你。”

    “李大人,想不到吧,须臾庄有我的眼线,你逃不掉的。”

    这些话李湘晚倒是听得明白,王伍应该就是那个黑衣人,钱钧命他灭口,结果那人想捞些好处,便改为劫持。

    李湘晚笑道:“果然是没用,他为了从我身上捞到油水,并没有对我动手,而是把我带到老屋内,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反送了性命。”

    “你说什么!”钱钧脸色冷了下去,脸上横肉抖动了几下,“真是个废物,不过他已经死了,李大人你也快死了,放心,不疼的。”

    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里露出杀机,淡黄色粉末融入水里,水顷刻间成了黄绿色。

    碗送到嘴前,钱钧就要动手掰开她的嘴,李湘晚后仰避开,说:“大人不想再考虑下吗?”

    钱钧放下碗,阴笑着道:“考虑什么?当初我让大人考虑,大人不愿意,怎么此刻要让我考虑?”

    “可不是嘛。”李湘晚索性躺下,“当初我没过多考虑,才身陷囹圄,然而大人请想,尚书大人已知我被冤枉,又托我查案,如果我此刻死了,尚书大人必然会详查。”

    看钱钧抱着手沉思,她知此话起了作用,趁机将后话说出:“若你我一起面见尚书大人,将罪责全推到张老爷身上,大人不就可撇清责任,还多了份协助查案之功。”

    “你的话,也有道理。”钱钧搓手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可此次晋升,只有一个名额,他们四人已同意将名额让与我,不知......”

    这种机会都能让,那四个人到底收了什么好处?

    李湘晚忙不迭回答:“我也可让,不过大人是知道的,咱们为官的,都一门心思往上爬,大人聪慧过人,必然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她不再说下去,直起身看着钱钧,故意抬起手露出绳索。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粗麻绳分外眨眼,周围有些泛红,钱钧笨手笨脚,解了半晌,才将绳索解开,麻绳勒过之处,皮肤发紫,表面深陷下去。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钱钧态度转变,又是拱手又是躬身,说不出有多虚伪客套,“大人放心,答应好的千两黄金,一分不会少。”

    此人当真蠢也,李湘晚心中感叹,一个钱字一个官字,真是困死了多少人的一生。

    不过此人也当真有钱,一人千金,五个人就是五千两黄金,放在大虞朝,就算是一品大员,若不得皇帝赏赐,一生俸禄也无这许多。

    钱钧有些急不可耐,说道:“咱们何时去见尚书大人?”

    李湘晚揉着手腕说:“请大人先帮我找些白布来,让人看到这些痕迹,难免起疑。”

    钱钧立刻从衣袖里拿出白绫,扯成两段。

    这是做了多大孽,索命工具都放身上,随时准备三尺白绫了余生。

    李湘晚将白布裹在腕上,再将衣袖拉下,将袖口打结,一切准备停当,钱钧叫来车马,两人登车徐徐朝尚书府驶去。

    在尚书府内,他们见到了吴琛,他刚结束巡城前来汇报,还披着一身戎装。

    李湘晚脚下一软,险些歪倒在地,吴琛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李湘晚有些不好意思,两颊羞得通红,握着吴琛的手道谢。

    响声惊动了屋内的尚书,他喝道:“何人在屋外喧哗?”

    吴琛默默退开,李湘晚回望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回身整理好衣裳,朝屋内揖礼道:“尚书大人,下官李湘晚求见。”

    钱钧紧接着行礼道:“孙大人,下官钱钧与李大人一同求见。”

    原来尚书姓孙,李湘晚问不出口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孙尚书迈着四方步走来,身形魁梧,颇具威仪,他扫视过钱钧,朝两人摆手。

    进屋后,李湘晚揣手于身前,如同昔日在宫内站于父皇身边那样,看了眼钱钧,忙将手垂放在身侧,微微低下头。

    她还不习惯向官员行礼。

    孙尚书满身上位者气势,人却随和,谈笑间并没有官架子,还亲自给两人倒茶。

    一盏茶饮尽,孙尚书问:“你二人同时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李湘晚玩捏着茶盏,微笑着不说话,钱钧不停给她使眼色,她就是视而不见。

    这场沉默,以钱钧开口而告终。

    “大人,下官偶遇李大人查案,有些线索,便略尽绵薄之力,协助李大人。”

    孙尚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底神色似乎带着几分轻蔑,看了片刻,转头看向李湘晚,语气平和地说:“此事是否属实?”

    “此事......”李湘晚故意拖长语气,“须臾庄命案已查明,系张老爷所为,因其受奸人蒙蔽,才对其子痛下杀手。”

    孙尚书抬眼说:“竟有这等事,是受何人蒙蔽?”

    “那当然是钱大人。”

    李湘晚指向钱钧,一字一顿说。

    “哐当”一声响,钱钧手里的茶盏落地,碎成了几块,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僵在身前,看着碎片不知所措。

    “不是、不是我。”他反应过来,扑通跪在碎瓷片上,大概是双膝被戳到,又起身换了个位置继续跪下,“分明是李大人想独占功劳,诬陷下官。”

    孙尚书不动声色,用指尖打在木桌上,响声和着心跳,每响一声,钱钧都跟着颤抖。

    大约敲打了三五十下,孙尚书说:“你欲加害李大人,因奸计败露,才指使张老爷毒害张公子,如今却恶人先告知,实属可恨!”

    钱钧突然就不抖了,缓缓站起来,盯着其余两人连声冷笑,趁李湘晚和孙尚书分神之际,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勒住李湘晚,把匕首横在她喉咙上。

    轻轻一用力,李湘晚咽喉处被划出浅痕,细小的血珠渗出。

    钱钧眼底盛满杀意,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今日就算我死,也要拉上李湘晚一起死,尚书大人,你不是倚重她吗?今日我就断你臂膀!”

    闻到男人身上引人作呕的汗臭味,李湘晚忍不住呕出声,喉间如针扎,刺痛袭来,她握紧拳头,把涌上眼眶的泪憋了回去。

    身后一阵风啸,紧接着是金属刺入皮肉的声音,勒在颈下的手骤然松开,肉山扑倒在地上,李湘晚迅速闪到一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衣袖扯下白布,按在伤口上。

    “想不到吧,钱钧。”吴琛从屋外走入,手里还拿着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钱钧在地上扑腾,宛如一只大蛾子,羽箭没入他后背,鲜血在青袍上晕开。

    他喘息着说:“你居然有所准备。”

    “当然是我说的。”李湘晚也受到了惊吓,小脸煞白,“来的路上,钱大人在马车上酣睡,我便趁机咬破手指,些了杀字,刚才有假装跌倒,为的就是将字条递给吴将军。”

    她抬起手,可以看到右手食指尖上有个小圆点。

    “钱大人就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何非要拖延到巳时才与你一道前来拜见大人,吴将军此时入尚书府罢了。”

    “正是。”吴琛身姿笔挺,目不斜视,“其实昨夜我就已发觉须臾庄内眼线,才催促李大人离开,甚至还给了暗示,只是遗憾......”

    他不再说下去,李湘晚却懂了,遗憾她没有读懂暗示,反而以为挤眼睛是在传情。

    吴琛踹了钱钧一脚,看起来十分鄙夷,被踹的人疼得叫唤,他又说:“钱大人的眼线果然和钱大人一样蠢,在暗处都隐藏不好,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那人应该没和你说过我在现场。”

    李湘晚抓住时机,把在钱府内的遭遇一五一十陈述了一遍。

    孙尚书听罢,拍案怒道:“五品郎中,何来这许多黄金,定是贪赃,再加戕害同僚,两罪并罚,当腰站于市,曝尸街头,其余四位郎中枭首示众,李湘晚查案有功,升大理寺少卿。”

    如果大虞能这般严惩贪吏,朝堂必会清明,还可打压官官相护之风。

    李湘晚还在感概,那边钱钧已被拖出,得孙尚书许可,李湘晚跟了出去,一路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没勇气去看曝尸街头,回到府中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又是晚上,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谁知刚推开屋门,一把飞刀贴面而过,扎在屋梁上,刀身上绑着一块布条。

    布条上写着几个字:别得意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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