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儿子,哈哈哈哈。”沈弥山笑得不可自抑,最后竟笑出眼泪来。

    “是你和梁成安的儿子吧!”他用手指了指叶芝桦身边那个灰白头发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叶芝桦被气的险些站立不稳,一把扶住了陈筠缇。

    “就是,姐夫,你说的什么胡话!你进我们叶家这么多年,我们哪一个对你不好!可你做了什么?你侵吞公司财产,损害公司利益,背叛我姐也就算了,你还绑架自己的亲儿子?简直丧心病狂!”叶芝菻愤愤不平。

    “我丧心病狂?你也不问问你姐都对我做过什么!”

    “你!我姐怎么对你不好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没进我们叶家的门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叶芝齐也加入了对沈弥山的讨伐。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叶芝桦头疼欲裂,现在沈崇还在人家手里呢,他们是有多蠢非得刺激已经明显发疯的他!

    “就是,赶紧闭嘴。”袁眉掐了一下自己的老公。

    “你们所有人都退到下面去,我和他谈。”

    “可是姐,你行吗?”

    “下去!”叶芝桦冷冷地低喝一声。

    叶家人以及族里亲信立刻呼啦啦退到了一百米以外的小土坡上。

    只有两个人没有动。

    陈筠缇和梁成安。

    “芝桦,我留下来和沈总说几句话,有些事情,他大概是误会了。”

    “让你笑话了,成安。”叶芝桦别过头去,强忍住眼底的泪,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在先,要说今天的一切,我也有责任。”

    想当年,他和叶芝桦在大学相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鹭港叶家的大小姐,他们一块在国外度过了好几年快乐的日子,直至她家里逼她回国接管公司并和他们给她选定的那个男人结婚。

    她自是不肯的,哭着把他介绍给家里,并发誓非他不嫁。

    在她的坚持和努力下,叶家终于妥协,但有一个条件,他必须要入赘叶家,将来所生的孩子也只能姓叶。

    可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的父母所接受。他们家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却也有自己的坚守和风骨,自然不能同意自己含辛茹苦养大并培养成才的儿子上门做人家的赘婿。

    此事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没多久,叶芝桦就嫁了别人,一个心甘情愿入赘到叶家的男人。

    而他,奔波忙碌漂泊一生,却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再次让他心动的女人。

    这么多年,他总是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当年他真能不顾一切娶了她会怎么样,是不是这一生就不会过得这么遗憾。

    后来她生了儿子,还特地写信告诉他,“梁成安,你看,我的孩子也不是一定非得姓叶的,你为什么就笃定我做不到呢?”

    在他们的感情面前,她的确足够勇敢。

    而他,懦弱又不堪托付,他辜负了她,也辜负了自己。

    “沈总,这孩子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和芝桦这些年清清白白,我们前二十年甚至都没见过面。”梁成安耐心解释。

    “你以为我会信吗?叶芝桦,你看看这是什么!”沈弥山癫狂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并扔到她们面前的地上。

    陈筠缇弯下腰,将它捡起来递给叶芝桦。

    视线一晃而过,她看见那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叶芝桦迅速翻过前面的论据,直接找到最后的结论。然后她气得一下将那几页纸又全扔到了沈弥山的脸上。

    陈筠缇愕然,他们之间还隔着两节台阶,她都不知道叶芝桦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你个蠢货沈弥山!你既然知道做鉴定,都不知道结果出来了再换一家鉴定所试试吗?你就那么不信我,不信你自己,不信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你也不看看你那鉴定书底下的经手人是谁!”

    沈弥山将信将疑地打开鉴定书,这才注意到某一页不起眼的签名,很潦草,但仍可辨别,华莹莹。

    怎么是她?

    他记得他当时是在鉴定中心的走廊里碰见她的。为了掩人耳目,他特地找了城市边缘的一家不起眼的司法鉴定机构,为的就是不要碰到熟人。

    可那个女孩却一眼认出了他,主动和他打招呼:“你是沈弥山沈总吗?”

    他吓了一跳,千防万防,却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对方连他的名字都喊了出来,他只好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眼前清丽的女孩,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你是?”

    “我是华莹莹!我哥华钟航就在你们瀛洲集团工作!前几天我去你们公司找他,还看见你了!沈总,你来我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事,我来看一个朋友。”他撒了谎,然后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一周后,他拿到了鉴定书,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两个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华莹莹逐渐走进了他的生活。后来她辞去了鉴定所的工作,出来创业。她跟他说,她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给他生一个真真正正属于他的孩子,然后和他一起为这个家奋斗。

    可他却因外伤患上了弱精症,为了迎接这个孩子,他们准备了差不多十年。

    “你少哄我叶芝桦!孩子们是不是我的,和经手人有什么关系!那些年你不停跑国外出差,难道不是为了见你的姘夫吗!”

    不能错的,不会错的,如果一切都错了,那他这些年做的所有事算什么!如果他真的亲手伤害过自己的儿子,老天岂不是早就惩罚他了?

    不会的!一定是叶芝桦在跟他耍手段拖延时间!

    说不定警察都在来的路上了!

    她说什么夫妻感情!她要是真对他有感情,怎么会对他那么冷淡,把一切都扑在事业上,又怎么会那么决绝地要和他离婚,非把他送到监狱去不可!

    公安的经侦部门早把他调查了个底朝天,他做的那些事,又怎么经得住查!

    她不就是想要他死吗?好啊,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你放屁沈弥山!我跑国外不是为了签客户签航线吗?不然你以为瀛洲这些年怎么发展起来的!我从来都没有因为你的出身,你的能力看轻过你,反而对你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大后方感到十分感恩!可你都做了什么?西西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把我们的亲生儿子害死了你个不要脸的老混蛋!你还害得我们另一个儿子精神分裂差点也死在国外!”

    叶芝桦终于崩溃,一边哭喊一边痛骂,完全失去了一个集团掌门人应该有的风度。

    “你骗人!我没有!西西不是我的儿子!沈崇也不是!他明明是你和梁成安的野种!因为他不肯为你低头进叶家门,你就找上了我这个背锅的!你们高贵,只有我自甘下贱进你们家当赘婿,帮你们养儿子,还要看岳父岳母的冷眼,受小舅子小姨子的欺凌!叶芝桦,我告诉你这个日子我早就过够了!我恨你!你这个骗子,你当年说你爱我,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原来都是为了骗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沈弥山也情绪失控,老泪纵横。

    陈筠缇冷冷看着这俩人互相控诉,眼中的不耐越来越藏不住。

    怎么到最后,他们倒成了受害人?那她的阿愈和死去的那个连鼻子都没有了的小男孩算什么!

    他们虐恋情深的陪葬品吗?

    “叶芝桦,我在这等你一早晨了,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里已经都是炸药了。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还有你和梁成安的野种!我这一生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你就拿你和你儿子的命偿还给我吧!”

    “你疯了沈弥山!”叶芝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是疯了,我早就是个行尸走肉了!一起死吧!”

    “够了!”陈筠缇三两步跳上台阶,一把拎住了沈弥山的领子。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沈弥山的保镖立刻从侧后方包抄上来。

    叶芝桦的保镖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

    “告诉他们别动!”陈筠缇握着一把发簪,抵在沈弥山的喉咙上。

    这把发簪还是昨天叶家给她准备挽头发的。

    金属质地,只要那么一用力,对方必死无疑。

    “沈崇到底在哪!你把他还给我!”陈筠缇红了眸子,眼睛里都已经是怨气和仇恨。

    “就凭你?小丫头?”沈弥山冷笑,“我本来也不想活了,你要是想把命搭在我这种人身上,你就动手吧。”

    “我说,你把他还给我!你把我的阿愈还给我!”陈筠缇崩溃地大喊,手上的力气骤然增加,沈弥山的喉间立刻有血流了出来。

    “缇缇,你别冲动!他不值得!”叶芝桦惊慌地劝道。

    可陈筠缇却完全停不下来,仍旧一边流泪一边激动地说着:“你这个卑劣的,只敢把怒火发泄到小孩子身上的懦夫!混蛋!失败者!这样的你不仅不配做人家的丈夫和父亲,你甚至连人都不配做!而且,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你忘了他们活着的时候有多疼爱沈崇和叶泽西吗?你这么做还有什么脸面进柳叶岛上你沈家的祠堂,面对满墙的列祖列宗!你竟然亲手杀了你两个孩子!你这个该下地狱的魔头!”

    “我说了!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沈崇早拿你们的样本重新做过鉴定了!”

    沈弥山倏地眯起了眸子,“你说什么?!”

    “对,你就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自欺欺人也没用!你还记得叶泽西死的那个晚上吗?你和华莹莹在外面约完会回到家,就把家里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把他们兄弟俩打得遍体鳞伤,还恐吓他们不许告诉叶家人!然后沈崇就背着弟弟逃了出去,你当时就一直躲在三楼卧室的窗帘后看着他们冒着大雨跌跌撞撞跑出家门的,不是吗?”陈筠缇的声音越来越阴恻恻。

    沈弥山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怎么知道!”

    不可能的,他躲在窗帘后,家里根本就没有别人,她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还很多呢,昨天晚上,你没在这座庙里见到鬼吗?沈弥山,你抛妻杀子,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沈弥山终于被吓到,腿一软就栽倒在了地上。

    叶芝桦的保镖见状立刻冲上前来把他的双手反剪在了身后。

    “缇缇!”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侧边的禅房里传来。

    叮的一声,手里的簪子就落了地。

    陈筠缇顾不上太多,风一般地跑向那里,一把推开了破旧的木门。

    可里面的情景让她再度流下泪来。

    她看见,她爱的那个大男孩,正被人覆住双眼捆着手脚绑在一根柱子上,他的额头上全是血迹,连胸前马褂上的仙鹤都被染成了红色。

    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上天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就算他上辈子犯过天条,这辈子受的惩罚还不够吗?

    “阿愈!”她扑到他怀里,泣不成声。

    “对不起,是我笨,我早该想到你在这里的,是我的错,我来晚了。”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头发蹭在他的下巴上,蹭得他心里好痒。

    “傻瓜,能不能先帮我解开咱俩再互诉衷肠?”沈崇笑着提醒。

    “哦哦哦,对,我果然是个傻子!”

    她一把扯掉覆在他眼睛上的布条,然后就对上了他湖水般清澈而深情的微蓝眼眸。

    “怎么每次都是你救我?你果然是传说中的Blue Fairy,今天连衣服都是蓝色的。”他勾着唇笑。

    连损伤都那么迷人。

    “结束了阿愈,相信我,以后你的人生就只剩下甜了,我一定往死里对你好。”她流着泪承诺。

    “要是你做不到呢?”

    “做不到你就惩罚我,我接受你任何惩罚!”

    “真的吗?”他笑意深深。

    陈筠缇一下红了脸。

    “你手上的绳子我解不开,可能得叫外面的人进来。”

    “你不趁着我现在动不了,强吻我一下吗?”他逗她。

    “你想得倒美!”

    沈崇无奈地叹了口气:“还说什么往死里对我好,都是骗人的。”

    “好了,你别说话了。”

    陈筠缇蓦地俯下身去,温柔地吻住了他的唇。

    叶绍杰刚好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哥!你怎么样?”

    然后他就难以置信地愣在了当场:“不是,都这个时候了你俩还有这想法呢!”

    沈崇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你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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