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里是可以画人吗？”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撩开帘子进来，脸上冻着发红。

    有予之往火炉又加一些碳，“进来，到火炉旁边温温手。”

    小姑娘有些畏畏缩缩，低头看向自己缝着补丁的鞋子，刚从外面下雪天走进来，鞋上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犹豫地抬头看向他。

    有予之只是看着她微笑，小姑娘这才走进来，距离火炉比较近的角落站着，小声询问：“先生说可以免费画画是真的吗？”她把低下的头又缩了缩。

    “是，你叫什么名字？”

    “二妞。”

    有予之摊开自己的画纸，“麻烦可以帮我磨墨吗？”

    “我不会？”二妞急得脸通红，甚至用手比划。

    “那好吧，我们先聊会儿天”，有予之自己开始磨墨，一圈又一圈，二妞盯着看有些发呆，开始放松不那么拘束。

    “阿娘教我识过几个字，所以我认识先生门外贴的告示。”二妞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一个陌生人讲这些，只是觉得很安全。

    有予之没说什么，只是询问：“你想画什么？”

    二妞刚放松的拳头又紧攥起来，嘴唇有些发白，等了一会儿才开口，“画我。”

    窗外的的雪还在下，有予之看向外面出神，二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外面很冷，我刚从外面进来。”她低下头嘴角一弯，恰似初晴一捧融雪。

    “姑娘有什么要求？”有予之停下磨墨，并拿起画笔隔空描摹轮廓。

    “嗯”，二妞仔细想，“要漂亮一点，脸上不是红扑扑的”，二妞脸越来越红，声音变得蚊子一样挤出来，“衣服要漂亮还要少一点，然后那里大一点的。”

    “私房图？”有予之皱纹停下来，“官府是不允许的。”

    二妞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掉，“没有，我不是，不是这样的。

    有予之叹气走过来递给她手绢不说话，看着小姑娘不哭了，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这才从兜子了掏出今早从集市买的方糖，拆开包装递给小姑娘。

    二妞接过糖吃进去，“好甜。”她说出来明显感觉心情比之前好多了，“我是看到官老爷们

    经常去红香阁，那里的姐姐都是这样的。”

    “所以二妞也想那样？”有予之温柔地说，看向小姑娘的眼神柔和，没想说这是对的，也没说这是不对的。

    这可问住小姑娘了，二妞抬起头思考，带着该有少女青涩稚嫩，犹豫地看向他点头。

    有予之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方糖，“站起来回到桌子前拿起笔开始作画，没有抬头。

    小姑娘有些好奇总踮着脚想看他画得怎么样，“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画？”二妞嘴里的糖还没吃完，说话有些不清楚但有予之还是听懂了。

    “我画的是二妞刚说的那样”，有予之还是没抬头，没有看到二妞有些不好意思。

    二妞在屋子闲逛，看到一本诗经，乱放在桌子上，“我可以看看吗？”她在征求有予之的同意，可他画得太认真了没有听见，二妞有些失落把诗经摆正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不动，盯着窗外出神。

    窗外的枝头上偶尔会飞来几只麻雀，飞走就看不到了，又飞来几只，好像是之前的几只，又好像不是。

    “画好了？”有予之对着小姑娘招手，把画递给她。

    二妞接画有些震惊，“为什么没有脸？”她不解地问，盯着有予之眼睛试图看出答案。

    有予之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足以。”

    二妞看着画，自嘲地说，“也对，谢谢先生。”说完就离开了。

    小剧场：

    有也掐着表：到点了

    有予之没抬头：还没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