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晏风华匆忙出去,一群士兵将李克定团团围住,还有人不服道,“你是何人?管我们骁骑营的事。”

    “发生了何事?”晏风华一脸倦色穿过人群。

    “晏小姐,不知为何此人突然将咱们骁骑营的伙夫给揪了出来,您给评评理。”

    “原来是为此事。”她索性将面中被人放了沙子的事如实说出,只是她未用李克定教自己的话说出,“吃面的人是李将军,他能面不改色吃掉那碗面,是念在百姓耕田辛苦,粮食来之不易,你们若是对我有异,直说便是,也不必用这种法子。”

    她摇了摇头李克定不必再追究此事,训过伙夫挨了几个军棍便将人放了。

    “多谢李将军为我出面,不过,骁骑营的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若外人介入只怕将士们会心生不满,军中大忌最怕人心涣散。”

    李克定从马夫手中接过缰绳,用手抚摩着马脖上的鬃毛,若有所思,“我自是希望你能顺利接管骁骑营,光靠令牌还是差强人意。”

    晏风华翻身上马,二人视角一高一低打量着对方,她无奈笑了一下,扬起马鞭前忽然询问,“李将军,万重青乃齐傲心腹侍卫,他去世后万侍卫便一直跟随于我,令牌的事极为隐秘,你又从何得知?”

    “我……”他定在了原地,望着晏风华飒飒背影没入灰蒙蒙的天色中,一阵纠心。

    回京都的路上,晏风华冷着脸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到了城门口分别之际,晏风华踢了一脚马镫缓缓从他身旁经过。

    “李将军,做人要诚实,我劝你下次来寻我,还是想一想该怎么回答我今日所问吧!”

    李克定跟在她的身后缄默不语,二人一前一后入了城内。

    他长呼一口气,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晏风华翻墙而去,但后园内一片寂静,平日里这个时辰府上的仆从都已各忙各的,还能看到老仆拿着扫帚清扫台上的积雪。

    晏风华来不及的躲藏,前面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她抬头便看到自己母亲遭人胁迫,弯刀抵在脖子上缓缓走来,清平和清安双手后绑,站在了自己的不远处。

    她紧张的定在了原地,攥着发抖的拳头,“母亲!清平清安!”

    “好久不见。”带着几分玩味的低沉声音从壮汉身后传来,他穿过人群站在方艳君的面前,“羡芳华,没想到你我重逢,竟是这种场面。”

    晏风华双眸猩红,“耶萨奇,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满目含情笑着望向晏风华,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做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不过你母亲的性命在我的手上,你最好怪怪听话,否则休怪我无情了。”他目光落在了晏风华背在身后的右手。

    晏风华待他靠近,猛地拔出匕首抵在他的心口处,咬牙切齿道:“耶萨奇,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他无所畏惧的张开双臂,“你不在意晏夫人,尽管动手。”

    方艳君冲晏风华摇了摇头想摆脱桎梏,焦急道:“风华你还机会快逃,别管我了!”

    晏风华匕首向前推一分,“你们若是不退下,我便杀了他!”

    耶萨奇吃痛闷声哼了一声,血很快渗出染红胸口前的布料,他身后的侍从不为所动,晏风华看向被胁迫的母亲缓缓松开了手,匕首直直落下插入雪中。

    她妥协了,耶萨奇如今就是个疯子,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

    他一步向前靠近,微微垂首合眼细嗅她身上的浅香,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一脸满足的笑意,“羡芳华,这才乖,你可知我等你等了多久。”

    她无惧迎上耶萨奇的双眸,“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入我的手中。”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吩咐侍女带晏风华去沐浴更衣,她站在镜前打量着自己,白绒毛领红底烙金梅的夹袄,下身是大红色百褶裙,麻花辫里夹着金丝,侍女二人一左一右,手中捧着金花冠戴在了她的头上,浓妆艳抹,她都认不出自己了。

    侍女举来托盘,上面还放着一件追着流苏金珠的面纱。

    “还请羡姑娘遮面。”

    晏风华犹豫的伸出手拿起流苏面纱,眼神渐变带着狠。

    耶萨奇,我定要你有来无去。

    将军府后园平日里用来训练的校场,已扫清积雪铺上红毯,火盆烧的正旺,红毯两旁桌椅齐放。

    晏风华远观,不知道耶萨奇要做什么,她得想办法将耶萨奇在将军府上的消息传递出去,余光打量着自己身后跟的两个侍女,晏风华见她们二人衣着单薄,领着她们二人朝拱形门走去。

    那地方周围都是矮小的灌木,修建的亭台是夏日用来避暑的,此处阴冷风大,不过半刻,两个侍女冻得瑟瑟发抖,晏风华也觉得自己腿脚发冷。

    耶萨奇先前发话,让侍女看着自己,只不过不让自己去见母亲,晏风华在府上随意走动,时常出入寒冷的亭台和温暖的厢房,几番折腾,晏风华已觉得有些头疼、畏寒,足足挨到了傍晚。

    侍女脸色也有些难堪,想来也染了风寒,勉强撑着身子侍奉晏风华,她唤醒了床榻上的晏风华,“羡姑娘,和沛王邀您去游园。”

    晏风华撑着身子坐正身子,刚站起身便倒在了地上,那两个侍女吓得不知所措,再醒来时已不止何时。

    她勉强打起精神,耶萨奇也是一身红衣,手臂撑着脑袋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打瞌睡,听闻床榻上的动静,立马走到晏风华的床榻旁,伸出手要扶晏风华起身。

    “你可好些了?侍女突然来报说你昏倒,幸亏你只是染了风寒。”

    她避开眼前的手缓缓坐正了身子,一如既往那般冷漠,“我不喜别人侍奉,反正我在你的眼皮底下跑不掉,若不然你让我自己的丫鬟侍奉我。”

    “好,我知晓了。”

    晏风华有气无力的喝着粥,屋外传来掀门帘的声音,清安托着药进入屋中,瞧着病恹恹的晏风华,心疼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伺候小姐您的,这不过一日未见,您便病了。”

    “不妨事,怎么只见你一人来了,清平呢?”

    清安当时被络腮胡的壮汉喊了出去,她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原是被唤来侍奉小姐,她悄声道:“姐姐还和其他下人关在西南的厢房里,许是耶萨奇授意,他们只许奴婢一人前来,大概也是看准了奴婢胆子小。”

    晏风华也顾不得药苦一饮而尽,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勉强走下床榻,“我确有一事要做,耶萨奇一直派人监视我,你寻机会便将此物丢出墙外,万重青许久不见我,定会按照约定去墙下寻我出去,若有幸便让三殿下来救我们。”

    清安心惊胆战的从晏风华的手中接过一件沉甸甸的物件,后背发凉,但还是跪在了地上重重叩首。

    “清安定不负小姐所托。”

    晏风华发热病情反反复复,眼看府上药房的草药空了,耶萨奇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管习武校场布置,她如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青丝枯槁。

    耶萨奇在屋外气得大发雷霆,一脚踹倒了跟随自己的巫医。

    “我明明盯着她吃了药,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好转?”

    他慌张的爬到了耶萨奇的脚边,惶恐解释道:“和沛王,可我开的药明明是对的,许是这位小姐身子骨弱,受不得药性,所以才……”

    耶萨奇蹲下身揪住巫医的领子,威胁道:“若她再不好转,你就等死吧!”

    “是是是,我定想法子让她好起来。”

    清安守在晏风华的床榻旁,听着屋外的争执,放在自己的身上的字条和信物一直送不出去,她只能找机会冒险一试了。

    耶萨奇领着侍卫离去脚步声渐远,清安听到了巫医的咒骂声。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定要将此事向大王禀告,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耽搁了这些时日,还想让我给女人治病,呸!”

    清安在屋中徘徊很是焦急,小姐喝完药又吐出去,反复折腾,怕是真的要撑不住了,只得先将放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放在房中安全的地方,再出去行事。

    傍晚掌灯时厨房突然走水,清安趁着众人被吸引去,匆忙赶回卧房中拿走信件,借机将东西东西丢出了墙外,一直守着将军府的士兵冲出府中,将大火熄灭便火速撤走。

    清安本想说道出将军府上下遭人胁迫的事,但寻思他们听命太后,便又退了回去,士兵见无异常,便又退到府外把守。

    清安趁耶萨奇的部下大乱,心惊胆战的回到了厨房,耶萨奇黑着脸审视跪在小院中的下人。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灰头土脸的侍女微微颤颤站了起来,指着清安说道:“是……是清安,是她抢了美人的粥,奴婢与她争执时,她打翻了烛台。”

    清安捂着被打的脸,不甘示弱瞪了回去,“你胡说,是你想抢我家小姐的粥在先,明明打翻烛台的人也是你。”

    耶萨奇阴鸷的眼神在她们二人身上瞟了一个来回,“险些坏我大计,将她们二人拉出去,杀了!”

    侍女慌张的跪在地上不停叩首,“和沛王,是奴婢错了。”

    清安只是垂首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小姐,清安尽力了。

    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还请和沛王再给月儿一个机会,是我没教导好她。”

    美人立于微弱的火把火光之下,肩上的白色狐毛披风随风微鼓,隐约可见她纤细腰肢,那张脸与晏风华有五成相似,只是她更妩媚。

    清安早些时听闻耶萨奇身旁跟着一个美人,如今一见不过如此,不及她家小姐的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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