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齐傲亲昵的摩挲着晏风华的手背。

    他这次与三殿下之举堪比造反,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但为了晏风华还有大周的将来,就算成为佞臣,也绝不后悔。

    晏风华见他神色凝重,反握住了他的手,“怎么眉头紧皱的,可是觉得哪里不妥?”另一只手抚向眉心。

    “就是想到过些时日咱们要成亲了,有些紧张。”

    晏风华轻笑一声,他的确是该紧张,毕竟自古出嫁的都是女子,手指刮过他的鼻梁,“你嫁入晏家,我会好好待你。”

    *

    齐翰玉伏在书案前,批阅着堆成小山的折子,这不过在御书房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觉浑身无力提笔都很是吃力,看着奏折怒火中烧。

    “这个不争气的逆子,满朝文武都是弹劾他太子的,已好几日了,早朝也不来,还要孤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孤看他这太子是要当到头了。”他捂着嘴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恒四通在旁辩解道:“陛下,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出了事?所以无法派人传话。”

    站在屏风旁的扶思闻言,身子一顿,看着宫娥手中托盘上的汤羹,“本宫来吧!”

    恒四通惊讶道:“老奴见过皇后娘娘。”

    她淡淡应了一声朝着齐翰玉走去,方才的话仿若未闻,只是贴心的将汤碗放在了一旁,“臣妾见陛下近日辛苦,特意炖了莲子百合羹,陛下趁热喝!”

    齐翰玉伸出手,扶思立刻将瓷碗递到了他的手中,“还是你有心了,太子可曾给你捎过话?”

    扶思突然跪在了齐翰玉的面前,委屈道:“陛下,太子怕是出了事,臣妾也是寝食难安,还请陛下能派人去寻太子殿下。”

    齐翰玉最是心疼扶思,赶忙将人扶起,“孤已知晓,现在便下令让他们去寻人,但大域的事极为棘手,去传齐墨。”

    话音刚落,齐翰玉便觉头晕目眩,歪着身倒在了扶思的身上,她惊慌着叫恒四通去寻太医,齐墨听闻人已到了寝殿外,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口前,扶思擦着泪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了殿外。

    “皇后娘娘,不知陛下如何了?”

    扶思眉头紧皱,“你父皇他……他是累到了,心力憔悴又急火攻心,近日不易上朝需要安心休养,你回去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三殿下先回去吧!”

    齐墨冷淡的作揖一礼转身离去,对皇后说的话他也是半信半疑,但大域与大周的事耽搁不得,若再不放耶萨奇,大域便要宣战了,诸事细节还要再与那位商议一下。

    傍晚十分暮色沉沉,刮起了寒风,街市中小摊贩已收拾着要归家,倒是酒楼车马盈门。

    齐傲身披灰白色的大氅,带着万重青正要出门,晏风华也披着斗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齐世子形色匆匆,怎么出门也不带上我?”晏风华手中握着金丝手炉,脸在寒风中冻得泛红。

    他叹着气抬手替她将兜帽戴上,“三殿下喊我去议事,我寻思夜里寒凉,怕你跟着我着了风寒。”

    齐侯府如今冷的像是冰窖,齐慎经常吃软筋散的缘故,就算是不禁足他,他也懒得再出屋走动,齐傲不喜侯府,那里没半点人情味和家的感觉,索性便搬来将军府小住。

    晏风华都着手开始将暖阁的二层阁楼造成书房,供他暂时处理事务用,待成婚后,她还要扩建自己的园子。

    晏风华焐热的手贴在了齐傲的脸颊上,认真道:“我不怕染了风寒,但陛下眼下出了事才是我最担心的,你与三殿下议事,带上我。”

    “好,那便一块去吧!”

    齐傲率先上了马车,向晏风华伸出手,她垂首一笑将手递到了他的手中,狭小的马车内光线昏暗,少不得肩膀靠在了一起,齐傲尽量不碰到到晏风华,讪讪解释道:“今日这马车怎么这么拥挤,铁定是万重青弄错了马车。”

    “无妨,你说的酒楼一会儿便到了。”

    万重青长着一对驴耳朵,将二人的话听的真真切切,顶着寒风嚷嚷道:“世子,不是您让属下特意架这辆马车的吗?属下本打算架那辆两马拉的大马车。”

    晏风华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齐傲,他视线又转向别处,就像上回他偷偷瞧自己的一般,抬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眸。

    只是那张脸比自己捂过暖炉的手还要热。

    “齐世子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并无……”他要是再扭捏,可真就成害羞的姑娘了,“其实我就是想多与你独处,多瞧你两眼,奈何一直没寻到什么借口。”

    “你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何必如此,我又不是不陪你,不过近日我确实忙了些。”

    她与母亲一直在忙着准备彩礼,方家没有靠谱的长辈,外祖父祖母她都未曾见过,听闻母亲出嫁前,安顿好她那便宜舅舅便过世了,而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怕是自己成婚,都不能赶回来了,诸事都要她自己操心。

    将军府财大气粗还是有些家底的,断然是不能委屈了齐傲,他这是要嫁到晏家,以后入了朝堂难免遭同僚白眼,她只能在这彩礼上羡煞旁人。

    他大大方方的握住了晏风华的双手,“好,我记下了,但我心中还有疑惑。”

    “什么疑惑,你直接问便是。”

    “那日你外出回来,我看到你的袖子上沾着血迹,李凌儒也跟着不见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不过我是带着李凌儒去吓唬太子了。”

    将太子绑回后那几日,晏风华惦记他是睡不着,便让李凌儒去吓唬他,晏风华不过是用细长刀扎在他腿隙,猪血给染了上去,谁成想他吓得昏了过去。

    又让李凌儒唤醒,她手上染了血故作刺伤了他,他便觉得自己成了太监去了半条命,脸上惊恐不安,现在李凌儒看押着他,他有些疯疯癫癫的,不知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这种事你还是莫要亲自动手了,我替你便成,但你就算是不嫁太子,但你为何对他的敌意如此之大?”

    晏风华摇了摇头,上辈子的事还是莫要再给别人增加烦恼了。

    “我就是看不惯他的所做作为,仗着自己是太子便强抢民女,有陛下管教还如此无法无天,他若做了大周的天子,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

    齐傲觉着晏风华也是重生而来,但还是打消了这想法,未免太过巧合了,许是自己多想了。

    万重青停下了马车,提醒道:“世子,晏小姐,酒楼到了。”

    二人携手入了酒楼,热浪迎面,人声鼎沸的,跑腿的小二热情招呼着,得知二人是楼上厢房那位贵客的客人,便邀着二人上了三楼。

    齐墨听到齐傲的说话声,“可算是将你等来了。”他转过头看到齐傲身旁还跟着戴着兜帽的人,看身形便知是个女子,调侃道:“用个饭还带女子,你与晏家小姐成婚在即,也不怕人家吃醋?”

    晏风华笑着将斗篷递给了齐傲,他很是自然的接过斗篷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三殿下可莫要胡说,我惧内。”

    “你可莫要胡说,我哪有那么凶。”

    他未来夫人桩桩件件胆大之事,齐傲便不一一道出了,免得她不认账。

    晏风华冲着齐墨微微屈膝一礼,尔后跪坐在齐墨的斜对面,“三殿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齐墨微微颔首,“原来是你。”

    经过青乌镇几件事后,他对晏风华的印象还算不错,胆大心细,光是在府衙徐青之眼皮子底下,给齐傲请大夫看病的事,便让他刮目相看。

    这灯下黑就是厉害。

    齐傲撩起衣摆跪坐在了齐墨的对面,齐墨拍了怕手,送菜肴的人便鱼贯而入。

    “齐傲想来你已听说陛下病重的事,皇后不让我进殿内面见陛下,只送奏折,现在他在我们手中,你有几成把握?”

    齐傲目光转向晏风华,“这就要看晏将军了。”

    晏风华掩面一笑眼露寒芒,“信已送出,也不必非要我父亲出马,齐侯府不是有一位神医吗?他配的药倒是厉害,大周绝不会交到一个疯太子手中的。”

    晏风华给方容容的药也并非是什么毒药,不过喝了就是胸闷气短,时间长了药效便失,方容容胆子小,吓一吓便什么都听了。

    二人齐齐看向晏风华,此法虽毒了些,但可以一试。

    齐墨的侍卫突然闯了进来,单膝跪地,朗声道:“殿下不好了,耶萨奇不见了。”

    “什么?怎会不见?他不是被人看押的好好的吗?”

    他起身上前将自己在偏殿发现的东西,交到了齐墨的手中,“当时人多,属下便将它带来出来。”

    字条上写着:太子在我们手中,若想救回太子,戌时四刻带耶萨奇来换。

    字条转到了晏风华的手中,她闻到字条上染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膏味,“现下已来不及阻止了,但我已知晓是谁将耶萨奇带出皇宫的了。”

    耶萨奇被黑衣人卸下脚镣。

    “人已带到,太子殿下呢?”

    对方将齐明德头上的黑头套摘下,冷声道:“换人!”

    耶萨奇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对面,他在皇宫白吃白喝这些天,也该给他们一些回报了,马车外惨叫声四起,耶萨奇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行人在夜色下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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