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挂断。
阿赫玛尔已经将一身的衣服扯下,抬手置于了衣架之上,他望着我停了会。
“你要去风之国?”忽然间便是询问。
我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神之心,在椅子上摇啊摇,回道:“要我给你带点蒲公英酒吗?葡萄酒也行。”
“布耶尔给你送了一瓶蛇酒。”他却这样讲,“玛莉卡塔…不过,喝了后状况不太好,这不适合你。”
回过头去看他。
青年的神色没有多大毛病,但我猜他们肯定发生了些太过开放的不可描述了…啊,须弥啊…我真的不太适合须弥。
在最初最初…我诞生的那个国度,人们含蓄内敛,可都不是这么开放的。
要说可能有点像璃月。
但那个地方叫被我们做蓬莱——是世外之界、极乐之地,也是所谓的仙境…
仙境中的人们寿命偏长,一般都能活个一两百岁,在这其中绝大多数人都禁欲超过了百年,是真没有这方面的东西啊…不过,这也让我有点好奇。
重复:“蛇酒?”
思考:“是壮〇的吗?”
阿赫玛尔没有说话,如果内心想法可以具象化,那么他内心肯定只有一串省略号。
“拿去送给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我摸了摸下巴,“喜欢喝酒还能补补,对年龄大的人多么有用。”
他还是没说话,只在心里为二神默哀了下——随后表示期待,准备等着看戏。
我的嘴角一抽,还是被他这一下抖机灵而搞得想要笑出来。太恶毒了,我和阿赫玛尔也太坏了,但搞了事就跑真是太爽啦。
这样想着,送别了旧友之后,我闭门不出了整整三天。
终于,趁着晨光熹微,我掐指一算时间不错,便立即使用权能,甚至于只花了半小时就穿越世界,到达了久违的蒙德……
…久违到下暴雨是吧。
我表面笑着,内心啸着,转眼收起无语的笑容,被淋成一只茫然无措的落汤鸡。
不过…我并不讨厌下雨。
还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非人类,是草木的化身…抛开如今人的模样来说…对我而言这世间唯有烈火难以直接接受,其他的都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这身衣服是防水的。
这也就直接导致我开始慢悠悠的向前走,和偶尔见到的行色匆匆之人不同,身在雨中,却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一般悠闲。
直到天空之间开始响彻鸣雷,我的步子才慢下来,思忖了下,扭头走进身侧最近的一家尚且还开着的店内——天使的馈赠。
“欢迎光临天使的馈赠,请问要来点……”话没有说完。
察觉到门扉被推开,酒保下意识的出声,却困惑的发现眼前的人手上并没有伞。
虽说那人的衣服似乎是防水的,可散下的头发依然染上了水色,此刻那些漆黑的发真贴在脸颊上,显得有些狼狈了。
“女士,你的状态不太妙。”也许是眼前装扮像个老贵族的人儿瞧着实在动人,酒保热心的递去干燥的毛巾。
而我接过毛巾,平静的将摩拉放到桌上,来了句:“查尔斯,老规矩。”
前一秒还装作和我不太熟的酒保先生顿时一笑,点了点头,正准备回首去调酒——有人却先行一步。
“给她一杯热牛奶。”
我看向来者,随意擦了擦头发上滴落的水珠,没有感情的继续说:“别听他的,查尔斯。我正需要喝点酒暖暖。”
面瘫对面瘫。
一个是自家老爷,一个是西风教会中备受盛名的先知大人…这,这听谁的…?
查尔斯的内心一片寂静。
他只想说,四舍五入都是西风骑士团的人,能不能不要为难他一个平平无奇的酒保,要打请不要以他为中心打。
对于眼前的这道难题,查尔斯选择抖个机灵。神知道他到底怎么在那么一会的时间里就做出一杯酒,还顺手接了杯热牛奶的。
总之,我刚和迪卢克拌上两句嘴,这么一回头,热牛奶和酒都出现在了眼前。
毋庸置疑,我自然选择后者。
手也向着那杯没见过的酒抓去,有些惊讶的看了会颜色十分漂亮的酒水。
“新品种?”
查尔斯擦了擦手:“老爷新……”
又没把话说完,吧台旁边的座位,青年突然坐下,从我手中拿走尚未来得及喝的酒杯,转头塞进一杯热牛奶。
和我无语的眼神对上,他才开口:“你喝醉后…脾气太差了。”
“一口酒怎么可能会醉啊。”我不明所以的控诉,“把酒还我,我可是花了钱的。”
迪卢克回头。
查尔斯:“………”
在沉默中,可怜的酒保先生试探性的把摩拉拿了出来,我只得心中道声“绝了”,然后摇头制止,放弃和迪卢克争吵这些。
拿起手边的热牛奶,喝下两口,暖意骤然间涌上心头…只感觉舒服了不少。
忍不住的喟叹一声,我随口提起“真是难得,蒙德竟然下了这么大的雨”,身旁的人便嗤笑一声。
“深渊教团干的好事。”他侧头,赤色的双眸中满是厌恶。
我只能再喝下一口牛奶:“习惯就好,坎瑞亚的那批人魔怔久了,只要能达到………总之,做什么都可以不择手段…”
“…愚人众最近也动作不小,他们包下了一整个歌德大酒店——哎,骑士团的大家最近都忙的不行呢。”
“先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啊。”
突然闯入对话的是另外一个人,其人手中正慢悠悠的抛着一枚金灿灿的摩拉,缓缓向我们走来。
停至我的眼前,他熟稔的拉开椅子,坐在我的身旁向查尔斯要了杯葡萄酒…
然后——
“给他一杯热牛奶。”经典再现。
看了好一会儿戏才出来的凯亚顿时僵住,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喂,迪卢克老爷,我可不会耍酒疯的。”
我:“?”
我幽幽看着:“你在内涵我。”
凯亚干笑两声:“怎么会呢?众所周知,西风教会里最会喝酒的就是我们敬爱的先知小姐塞缪尔了…对吧?”
嗯,他在内涵我。他心里认可的女酒友肯定不是我,而是罗莎利亚。
“呵”了声,我扭开头。
心中默默决定接下来西风骑士团需要我做什么都打两分钟太急再帮忙后,我一口饮尽杯中的热牛奶起身。
“这杯不算钱吧?”我挑眉看向身侧的人,“迪卢克。”
他了然点头,冲我抬手告别,没忘再叮嘱一句:“塞缪尔,不要在蒙德喝酒。”
“年轻人少管。”
——毕竟,连他爸都管不住。
我利落的回了句就准备离开,不给凯亚任何捞我的时间,反正大家都知道,想拦我也没用,真出事时我自然就会回来了。
所以…
心情烦闷的凯亚痛苦的喝着杯中的牛奶,他叹息一声:“看来这次蒙德真的要热闹喽,连她都回来了啊…”
凯亚点点头,持续性的痛苦喝牛奶。
这真是太要命了…
他渴望品尝葡萄酒的想法让他焉了过去。迪卢克老爷就不能行行好吗?看在他如此忙碌的为了蒙德人的份上。
迪卢克起身。
哦……哦,有戏?
凯亚难耐心中激动——他硬生生看着迪卢克撂下一句“查尔斯记得让他自己结账”以后,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啊?什么?
骑兵队长…无话可说了。
虽然关系现在变成了这样,但是他们小时候好歹一起长大吧,为什么塞缪尔的“酒水”可以全免,而他不行???
“迪卢克老爷太偏心了…”幽怨的凯亚叹息着从钱包里摸出摩拉,放到了空牛奶杯的旁边。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次不仅从没从先知口中套出任何话,甚至连葡萄酒都没喝到…还白白搭上了这么点钱。
这就是所谓的买个教训?
难得吃瘪的凯亚摇着头离开了酒馆。
他拿起雨伞,仰头看着漫天暴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选择先行一步回到西风骑士团,也许那位异乡人也能给出有用的答卷吧。
而在之前,这位异乡人空就已经帮助了他们清理了三座庙宇内的邪恶力量,凯亚也和他同行了一段时间。
令凯亚意外的是…空异常的强大,也异常的对所有的事物熟悉,仿佛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亦是一个对提瓦特十分熟悉的老冒险家。
连凯亚都还没反应过来,他轻轻松松就了结了危险的愚人众法师,这使得藏在暗处的迪卢克都来不及现身。
本来刚才在酒馆,凯亚想问问迪卢克对于这个异乡人是怎么看的。
不过可惜,忙着守护蒙德的暗夜英雄不想和他废话。迪卢克扭头就离开了,一点云彩都没给他留。
凯亚只好无奈的回到西风骑士团…也因此看见了停在一旁的旅行者。
“那是愚人众…的外交官?”
空身侧的小不点派蒙说道,瑟缩了一下,躲到空的身后:“愚人众是来自至冬的组织,他们总是使用暴力进行外交…”
“琴团长这是被他们缠上了嘛!”抓着空的衣摆,派蒙压低声音说着。
相比起小心翼翼的派蒙,旅行者则淡定了许多。
他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些,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听着已经重复听过了无数次的话语,直到…
“呵,女士大人和司令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被琴团长拒绝“合作”的愚人众外交官,满脸阴鸷的开了口。
旅行者的神色这才微微发生了变化。
他垂下眼睛,思考了会。
忽的,唇边绽开一个柔和的笑容,于阴雨深处,金发少年的琥珀眼睛停了停,转而不偏不倚看向了彼方悄无声息的人影。
凯亚只觉得背后顿时汗毛耸立,同时也不禁的想着:这么大的雨…他是怎么看见自己的?
可再次抬头。
原本还望向他的少年人已经回到了之前的动作,就好像回到了他原本该走的剧本一样…诡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