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的第十六天

    与空再度道别,把身前的门打开,一片白光涌入了我的眼睛,这使我一时难以睁眼,只得将双眸闭上。

    等到光线散去,模糊了一片的视线恢复了过来,我才抬起头看向这周围…

    依旧是一片的冰天雪地,同自己不久前的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场景,仿佛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不过相比起那时的入住分身的躯体,现在显然要好上了许多。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古典的黑与神秘的绿色相互融合交织,组成了这身华贵的衣服。

    收腰马甲,露肩设计的衣领,裙摆也是繁复层层叠起的,就连衣摆上坠着的宝石都低调的折射出绿色的微光,与我的一双眸子极其相衬。

    再伸手摆弄一下帽子与自己的领结。

    这身衣裳有力的剪裁深得我心。

    我伸手将肩头仿佛西装大衣的外套给系好,将其中连接的链条给扣到一个板正的模样,不再是先前随意的披在肩头。

    拍了拍肩头落下的白雪,我从虚空中拎出了一把鸟头手杖,又取出一副金丝的眼镜戴到了鼻梁上。

    最终再拂手划过耳垂,为右耳添上点睛的一笔,在那儿配上一颗坠下的绿宝石耳环。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此刻的我大概看着就像是一个西方的贵族,或者是修学多年的老学究吧?

    嗯…但依然是那张东方的面孔不会变。我喜欢自己这东方人的模样,一直如此。

    这其实也很符合我现在的身份——从枫丹接受邀请而来的魔女会的神秘魔女之一,Q。

    这个身份相配套的马甲更是层出不穷。

    就光谣传的就有一堆,不过这次邀请我来到雪国的旧友也是知晓我这其中的一个身份的。

    或者换而言之,这位旧友反而惊讶于我后来加入了魔女会,用魔女Q的身份行走在世间,隐匿于尘世之中。

    唔…不过…

    我亲爱的小陛下知道我具体的位置吗?

    难不成得我自己一步一步走进至冬宫里去吗…那这会不会有点太…呃,接地气了?

    我开始胡乱的思考。

    其实也不至于真沦落到我自行徒步走进至冬宫…我现在的这个身份也是一个魔神,拥有无比强大的权能。

    如果我想,顷刻之间就能出现那冰冷的宫殿之中。

    但相同的…除去真实的魔神身份,我现在对外只是一个常年待在人类社会,除了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外,就是研究自己感兴趣东西的普通的魔女罢了。

    人类法则第一条:人类不会瞬间移动。

    在沉默中陷入思考,我决定要不就等会好了。想着想着,我便百无聊赖的抬起了头,仰望着身侧的一棵淋满白雪的树发起了呆…

    与此同时,不久前雪原的另一头,某位粘了满身血的青年停止了他的杀戮游戏。

    他接到了指示。

    突然闯入他视野中的部下,恭敬的转告了他一个新的、颇为紧急的任务。

    实际上而言,部下很心虚。

    任谁看着自己的上司在一片血海中厮杀,哪怕是受了伤还笑的越来越高兴,仿佛不会累一般的不停战斗…大概都会有点方的。

    更别说,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不死的就样死里去折磨,但…

    眼前的上司随意抹了下脸颊上沾上的血渍,他接过了部下递来的信物瞥上了一眼,确认真是真的后,便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年意外的淡定,哪怕脸上仍然是一副坏了兴致的臭脸…可这依然好上很多了。

    至少比第六席的散兵大人好。

    刚刚被调到末席这儿的部下深感庆幸,他恭敬的退下了。

    停留在原地的青年抓了抓头发,仰头看了会晴朗的大好天气。虽说他现在烦的很,一点也不想去管组织里那些让人一头雾水的计划,可这能怎么办呢?

    他得先是个军人,再是一个逍遥的剑客——组织里的命令就是第一,他必须优先考虑他的组织,这是绝对不争的事实。

    “把这些魔兽的尸体处理了,剩下的魔兽们…”

    青年安排的话顿了顿,他正从部下的手中接过干净的衣服,将粘满血色的衣服卸下。

    但就在这时,他察觉到刚才自己甩出去的魔兽还在呼吸着…

    青年便毫不犹豫的反手从部下的腰侧抽出小刀,将气力汇聚于刀尖,头也不回的向那儿甩去。

    刀刃贯穿骨头,血色瞬间蔓延。

    生命的终末的到来,轻而易举。

    魔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凉的呜呼就此死去了,在青年面前站着的部下也浑身抖了抖,强行按耐住恐惧为眼前的执行官大人换衣服。

    许是少女的模样实在是可怜,也可能是少女金色的长发勾起了青年的某些回忆。

    执行官大人摇头笑了笑,一把从她手上拿过了衣服,随口安排了几句,让她以后都不要再跟着自己到前线去了。

    “你不适合战场。”明明是冷漠的断言,可青年却笑的温和,“温室里的花朵,还是老实待在后勤部队里吧。”

    这灿烂的笑一瞬间便晃了部下的眼睛,她呆呆的停在原地,直到那青年的身影越行越远,她才从错愕中回神。

    刚才执行官大人的神情…好温柔。

    部下回忆着,又楞了楞。

    很显然,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末席上位以后,倒并没有点火。

    抛开战斗之外,许多时候的末席,也即是代号名为“公子”的青年还是挺平易近人的,许多年轻漂亮的姑娘也都爱慕于他。

    就连出差出到半路,魔兽刚杀一半突然被同僚丑角给紧急召唤回去,他也只是因为被打扰了兴致而微微蹙眉。

    不过…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与丑角见面,又离开了与丑角见面的地方后,青年只得到一张写有去接待客人地点的纸条。

    “贵客?”青年狐疑的说着,“还是女皇陛下的…贵客?”

    他站在漫天的雪里,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是不是他最近宣泄情绪杀了太多魔兽,把自己给搞的神志不清了?

    竟然是女皇陛下的贵客…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那些经验丰富的富商政要来做的吧,丑角竟然选他一个只会使刀子的人来接待客人。

    怎么,难道是希望他把这个客人给吓跑吗?那好吧…虽然这听起来很不可置信,不过放在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愚人众里来说…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嘶…还是别乱想了。

    青年晃了晃头,他扪心自问自家组织到底有多么反派,的确是非常不像好人后,还是将那些邪恶的想法甩出了脑中。

    丑角和他说的很认真,看来这真的是位贵客中的贵客,得好好接待。

    毕竟他的同僚们也都知道他不喜欢听、也不乐意听话里有话的东西,想来一向严肃认真的丑角也不会在这种事上给他下套。

    想着“女皇陛下”四个字,衷心的执行官先生便忍不住的认真了起来。

    他赶忙换上了正规且正统的衣服,转头便安排部下们快速准备车子,好去接待贵客。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准备了保暖的大衣…说不定客人受不了至冬的风雪,冷到脸色都发白了呢…

    车便这么咕噜咕噜开上许久。

    执行官先生一路从至冬宫出发,又来到了至冬的白雪皑皑一片的雪原中。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丑角找他来接客人了,这片雪原就在海屑镇的旁边。他从小生长在此,自然对这里十分的熟悉。

    末席也记得,在雪原的另一头有一家名叫壁炉之家的福利院,那是由他的同僚阿蕾奇诺所拥有的地方…

    在那儿,他曾有一个毕生都忘记不了的奇妙朋友。

    她的存在就仿佛是青年前半生的一场大梦,突如其来的出现,又突如其来的在他的怀里消散了…

    她死亡之后,他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的状态,每日不断的猎杀魔兽,无止尽的战斗着。

    直至一日,愚人众第五席公鸡提拔他为愚人众最后一席,自此青年发誓要带着旧友的那一份一齐爬至世界的最高峰。

    他会带着她一起去明天了。

    末席总这么想…想着想着,思念的情绪便涌上心头,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青年知道这是不合时宜的事情,在贵客面前他绝对不能丢至冬国的脸,他得打起精神来。

    哎,这该死的触景生情。

    这个璃月词是这么用来着的吗…?

    青年还不太了解璃月文化——总之,他看见这熟悉的雪原就想起那些过往的记忆了。

    可惜,他没空伤春悲秋。

    车子已经停下,目的地也已然到达。

    他推开车门,踏入堆积起来的雪色之中,冰凉的雪也落到青年的脸上。

    他远远的看见了远处似乎有一个影子,这影子也熟悉的不行…不知怎么的,他恍惚间望见了一个与那身影重叠的影子。

    那影子有着金色的长发,以及如海洋,如森林一般,只可窥视、绚烂夺目的眸子…影子也是纤细消瘦的。

    执行官记得她生了病,因此他的旧友不停的进食,以满足为人的欲望来存活。

    但在她死去的时候,却是整整三天没有吃下任何东西,尸体轻到宛若一捧沙,轻轻一吹就会散去了般。

    那个消瘦的影子如果活到了现在,有机会故地重游的话,是否也会抬头仰望这淋满雪色的大树呢…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不,怎么能把其他人当做是她呢?

    最近忙着研习璃月文化的执行官苦涩的笑了出来,他将心底无尽涌现的情绪尽数压制于心底,转而一步一步的向客人走去…

    一步,两步…

    越来越近,近到雪花也无法模糊视线。

    他看清那脸庞,看着立于雪中的人儿转过头来,用那双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眸子——缄默的望着他。

    雪花在此刻落下。

    他感觉自己的眼前又模糊了起来,不知是□□的情绪作祟,还是冬国戏谑的雪儿扰乱了他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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