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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含伍德视角】

    圣诞节终于到了。

    这是薇薇安·陈一年之中最期待的日子之一。这天,她特地没像平时一样赖床到中午,而且早早起床,和两个小精灵一起把家里布置得热闹温馨,格外有节日氛围。

    红白相间的布艺沙发,印有麋鹿和雪花图案的大抱枕,花花绿绿的圣诞彩带和带着铃铛的花环……客厅的桌上满是甜丝丝的各色糖果和精致的圣诞布丁蛋糕,就连壁炉也烧得旺旺的,一旁装饰一新的圣诞树下摆了大大小小满地的礼物——这是今天一早许多只勤劳的猫头鹰送来的,薇薇安努力按耐着好奇心想等睡前再拆开,毕竟没有什么比带着朋友们祝愿入睡更美妙的事情啦!

    她坐在餐厅一桌丰盛的圣诞餐点前美滋滋地想着,时不时暼向墙上憨态可掬、摆来摆去的圣诞老人挂钟。

    薇薇安本以为父母早上就会结束工作回家,结果等到中午他们才用魔法传讯说晚上才能回来。于是她午间就随便吃了点牛奶燕麦粥,一直盼望着晚上这顿难得团聚的圣诞大餐。

    “小主人,有只猫头鹰送来了一封信。”

    就在薇薇安等得快在炉火边睡着的时候,铃铛兴冲冲地举着一个信封出现在薇薇安面前,移形换影的声响一下就把她的瞌睡吵没了。

    “噢,铃铛……”

    薇薇安打了个哈欠,揉揉眼伸了个懒腰,“不就是猫头鹰送了一封信吗——今天我们见到的可不止一只猫头鹰了,再说,今天是圣诞夜,寄信问候也再正常不过。”

    “但那只猫头鹰状态有些不对。”

    随后出现的绒球有些担忧地补充道,“它似乎没得到精心照料,像是被关在笼子里很久没有飞过了,刚刚晃晃悠悠直接撞在了玻璃上,到现在还是虚弱得提不起精神。”

    “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薇薇安皱了皱眉,感觉有些奇怪,今天可是圣诞节,会有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呢?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迫不及待地接过了铃铛手里的信,寄信人那一栏果然如她预想一样,写着:缇娜·斐尼甘。

    “绒球,带我去看看——铃铛你先在这等着,爸爸妈妈可能快回来了。”薇薇安交代完,就一边拆着信封一边往绒球安置猫头鹰的房间走去。

    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看起来是缇娜匆忙之中写的,字迹还有些潦草。一开头就表达了对薇薇安的抱歉,说自己因为某些原因这个圣诞节没办法给她寄圣诞礼物,礼物回学校以后再补给她。信件的结尾还特地交代薇薇安不要给她寄礼物,也不要再寄信问她情况,一切话等回霍格沃茨再说,并希望薇薇安能给其他朋友也说明一声。

    薇薇安看完,久久不能言语,再看一眼信件落款的时间。才封信其实应该三天前就寄到,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真不知道你的主人经历了什么……”薇薇安摸了摸缇娜那只倒在软垫上的虚弱灰林鸮,听着一旁的绒球说它怎么都不肯进笼子里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在嘱咐小精灵多给它喂些清水和食物后,薇薇安立马回到房间提笔写了一封信,连同缇娜寄来的奇怪信件一起塞进信封,寄向今年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的韦斯莱双胞胎。

    薇薇安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鸣角鸮拼命扇动翅膀飞进风雪呼啸的茫茫黑夜里,直到身影消失不见,正要关窗子,就听见楼下传来动静,似乎还夹杂着小精灵们的欢呼声,薇薇安一愣,随即迅速关好窗子,飞快地转身冲下楼梯。

    此时的餐厅里,克里维先生早已落座,原本用魔法保温的餐食又被小精灵们贴心加热,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阵阵。克里维先生似乎是饿极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餐盘边就已经堆了一小堆骨头,此时正在切着桌上的一块奶油草莓蛋糕——但蛋糕胚似乎烤得有点硬,他不得不多花些许力气。

    “等等!先不要切!”薇薇安看到这一幕时不由睁大了眼睛大声制止道。

    那是薇薇安跟着秋和缇娜在霍格沃茨厨房学会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蛋糕食谱,今天在两个小精灵的帮助下烤坏五六次才勉强完成,就是为了给父母一个惊喜。在她原本的设想里,今天一家人难得的团聚,就应该好好拍张照片留念,再一起其乐融融地分食甜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薇薇安,你来得有些迟了,怎么圣诞晚餐还迟到?快点儿过来用餐吧!”

    迟钝的克里维先生对女儿的情绪浑然不觉,举着刀叉切下一大块分到盘子里。薇薇安眼睁睁看着原本就做得不太好的蛋糕被破坏了形状,变得歪斜丑陋。

    “薇薇安,噢!亲爱的!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陈女士刚去酒窖选完酒回来,看着许久未见的女儿,把酒瓶丟给小精灵后就立刻冲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顿时转移了薇薇安的注意力。

    “我挺好的,这个学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仅加入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还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对了,我好像记得我给你们寄去的信里就有提到,但是……你们只回过我一封。”

    薇薇安原本带着雀跃的声音逐渐小了。

    陈女士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儿,像是想把她错过的成长和变化都收尽眼底。听到这话,有些抱歉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亲爱的薇薇安,对不起。爸爸妈妈实在是太忙了,我们很难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以至于那些信总需要在各地辗转寄过来寄过去,等收到的时候,往往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她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在薇薇安没有注意的时候,克里维先生略微抬起头放下刀叉,正沉默地拿着绒球送来的一块餐巾揩着嘴角,听着妻子的解释。

    每个人都有为之坚持为之奋斗的东西,何况他们夫妇还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

    一开始经营事业是为了梦想,可当薇薇安出生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了——养育一个孩子就像种一颗花一样,他们希望薇薇安比自己童年时幸运;希望能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无忧无虑地成长;希望能提供良好的环境,把她培养得坚强优秀,从容应对外界一切风雨荆棘。

    他们当然也希望能够多陪陪薇薇安。

    早在薇薇安出生的时候,陈女士就定下目标,顶多忙到薇薇安三岁左右,赚了足够的钱后,他们就试着放慢事业扩展的脚步,回归家庭生活。

    结果这个目标从三岁改到六岁,从六岁又改到如今的十二岁还是没能实现。即使他们现在想从繁忙的事业里抽身,他们历时多年所打造的一切仍像齿轮一样毫不停歇地转动,推着他们不断向前。

    “没事的——真的不要紧,我还记得那些有意思的事情,这几天你们在家的话我可以当面和你们说,这样更好!”

    薇薇安似乎注意到餐桌上微微凝滞的气氛,摆摆手主动活跃起来,忽然,她眼睛一亮,“对了,爸爸妈妈,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已经放到了你们卧室里,其中还有几张校报记者给我们球队拍的照片,队长让所有队员都拍了,我这就去拿给你们看看!”

    “好了,薇薇安!”

    克里维先生端起面前的高脚酒杯清了清口“这并不着急——时间不早了,坐下,先吃饭吧。”

    “可是爸爸……”兴高采烈站起来的薇薇安不解地看着他,刚想解释却被打断。

    克里维先生随意摘下眼镜放在一旁,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晚餐后我们可能需要聊聊——关于你的事。你妈妈不想提起,但是我不得不说——回家之前,我们稍微打听了一下你在学校的表现。说实话,这让我们很失望。”

    “尼尔,今天是一家人难得团聚的节日,这个时候别说这些!”陈女士不容拒绝地伸手覆上了克里维先生的手背,有些生气地打断丈夫的话。

    然而,一旁的薇薇安已经听进去不少,她先是疑惑地愣了愣,而后观察了一下父母的表情,感受到他们沉默中蕴含的态度后,一颗心毫无预兆地慢慢沉了下去。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那为什么不现在说呢……我想,忍耐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薇薇安亲爱的,听着,没有什么话是必须现在说的。我们只是顺路到霍格沃茨拜访了一下过去的老师们而已,今天是圣诞节,你知道的,没有什么比过得愉快更重要的。”

    陈女士一边在手上暗暗使劲制止着克里维先生继续发言,一边又分心安抚着女儿。但她忘了,薇薇安已经不是随便哄哄就能转移注意力的小孩,而在她成长过程里的缺席也使得他们早已没有了亲子之间的默契。

    匆匆结束不算愉快的晚餐后,即使面对着妻子恶咒的威胁,克里维先生还是带着心不在焉的薇薇安来到书房谈话。

    “我们去拜访了麦格教授。当然,我们也知道了你目前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他一边尽量平静组织着语言,一边回忆起今日在麦格教授办公室那让他这个拉文克劳羞愧得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的评价。麦格教说——

    “诚然,薇薇安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很像当年的你们,弗立维教授不止一次和我提过,她在魔咒方面的天赋令人惊喜,但是……”

    在行文书写的规则里,转折后必有重点。

    饶是他提前做好准备,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他还是从麦格教授的描述里了解了一个令他感到无比吃惊的女儿。

    有天赋,却缺乏努力。

    聪明得能够听得懂课本深奥的内容,却疏于练习。

    在薇薇安毫不在意的态度之下,她的实力落后同年级同学不少。麦格教授觉得十分可惜,因为按照这样的情形再恶化下去,即使薇薇安能顺利通过考试上了三年级,未来会不会留级、OWLs和s能通过几门都是未知数。

    陈家庄园墙上挂钟的一阵一格一格慢慢走过,薇薇安站在父亲面前听着他压抑着愤怒,尽量客观的叙述,低头抿着嘴唇,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她吗?

    是的,是她。可是,她不是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吗?为什么父母会突然去找麦格教授,会突然要求她改变?

    “除此之外,薇薇安你要知道,虽然你现在就能随意支配你外祖留下的遗产,但作为监护人,我们还是有权知道你的资金动向。”

    克里维先生推了推眼镜,魔杖一挥一抖,放在桌旁的一个信封飞到了薇薇安面前,信纸咻地飞了出来,一长串消费记录瞬间从空中垂到地上,并像有生命般继续在地毯上连续不断地展开,像是没有尽头。

    “根据我的粗略计算,光你一个月的花费就已经比一个霍格沃茨普通学生三年的花费还多——邮购东西,与朋友聚会……还有些模糊的开支充作损失。这些事情你任何年纪都可以做,难道你现在就没有别的爱好吗?哪怕是有意义一点的?”

    “可是快乐不就是意义吗?”

    薇薇安红着眼睛,鼓起勇气在这个时候抬头看向父亲,“而且——吃饭前我就和你们说过,我加入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我从不缺席训练!我也有热爱有为之努力的东西!”

    “那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你有参加过一场正式比赛吗?第二个问题,你有打算未来从事魁地奇相关的工作吗?”

    克里维先生看着面前陡然沉默的女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掷地有声地做了总结,“那么,亲爱的薇薇安,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薇薇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听完父亲的说教回到房间。等她再回过神来,她已经扑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枕巾被无声落下眼泪晕湿了一大片。

    四个字轻飘飘地盖过薇薇安这一段时间的努力,要知道,她并不是没想过改变——一开始是感觉没必要,在遇到坚持热爱而闪闪发光的奥利弗·伍德等人后,她则是不知道怎么做。

    不,事情不是父亲说的那样。

    没有一个人会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上保持耐心,并且,即使是热爱也是有过程的。

    薇薇安脑中突然浮现起奥利弗·伍德这句话,这无疑给她输送了一点点勇气。她擦了擦眼泪坐起了身。

    今夜是圣诞夜。

    在寂静的陈家庄园以外,星幕装点的夜空下处处是热闹的团聚,是欢声笑语,是烟火辉煌,是装饰着彩灯闪闪发光的圣诞树和圣诞花环,是无数传达着爱与友谊的礼物。

    摆在客厅圣诞树下属于薇薇安的圣诞礼物已经被绒球贴心收好送到了薇薇安房间里,薇薇安洗了个把脸,肿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毯上拆起礼物。

    韦斯莱双子对薇薇安送给他们的礼物表达了一万分的喜欢,这从祝福贺卡上两种龙飞凤舞的笔记就可以看出,他们不仅送来一大包最新研制的整蛊道具,又送了罐莫丽做的乳脂软糖。

    张秋回了一本自己整理的食谱,有麻瓜做法也有魔法烹调步骤,她邀请薇薇安回霍格沃茨一起实践,并寄过来一个巨大的五层点心盒,晚餐没怎么吃的薇薇安闻着糕点独有的甜甜奶香味不争气地饿了,伤心归伤心,还是像只小仓鼠一样打开盒子炫了一整层草莓可露丽。

    除了球队成员和朋友们,其他人的礼物都大同小异,大家似乎默认薇薇安喜欢昂贵的衣服饰品,不然就是美容魔药和各色香水,也没有费心挑选。

    只是奇怪的是,有一些朋友感谢薇薇安寄了生鲜特产给他们,并在信中询问做法吃法。薇薇安感觉很奇怪,她订制礼物单时可从来没有将生鲜水果之类的特产安排进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厨房里的负责收纳特产和包装礼物的铃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拆到最后,只剩下今天最晚送来的一份礼物——它来自奥利弗·伍德。

    薇薇安捧着金红色包装的盒子,没有着急拆开,毕竟这是她和魁地奇狂人奥利弗·伍德第一次互送礼物,她好奇地打量着包装盒,还时不时摇两下。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幼稚。

    薇薇安打听过奥利弗·伍德奇怪的送礼癖好——他似乎对各个版本的《魁地奇溯源》情有独钟。在收到礼物前她就做好心理准备,但看现在这个礼物盒的大小……等等,奥利弗·伍德不会补偿她这个从没上场的替补队员几个金色飞贼吧?

    薇薇安并不对伍德挑选礼物的能力抱太大希望。她提出互送礼物的建议也只是心血来潮,毕竟目前看来,奥利弗·伍德还是个不错的朋友。

    她一边想着,一边拆着包装,就在最后一层包装被拆开时,一个熟悉的音乐盒出现在了她面前。画笔成就的天幕像撒着碎钻的黑色天鹅绒,绚烂的星空下,彩绘里的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礁石,飞溅出珍珠般的水滴,海洋里音色空灵的人鱼似乎感受到有人解开了枯燥旅途的封印,从海水里露出半个身体,挽了挽海藻般的长发,随着薇薇安推动开关开始低吟浅唱温暖的圣诞曲调。

    薇薇安始终保持着惊喜的表情,伍德的礼物令她十分意外——无论在哪一个国家的文化里,“失而复得”都是好事,都是幸运的代名词。

    她不可置信地检查着眼前音乐盒的每一个细节。她选的时候就很喜欢,莫名其妙丢失之后更是想念了好久。幸好,最终确认这的确是自己在男巫摊上挑选的那一个。

    只是小女巫薇薇安始终想不明白,她被称为“木头”地队长奥利弗·伍德是怎么想着给她挑选《魁地奇溯源》之外的礼物,又这么巧把这个独一无二的物什买下来。

    “感谢英明可靠的队长奥利弗·伍德!”

    薇薇安爱不释手地捧着音乐盒转了两圈然后一头倒在柔软的四柱床上,眼睛又亮了起来“这么小概率的好事我都能遇到,新一年的运气一定会不错的,嗯!一定是!”

    奥利弗·伍德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十分用心造就的无心之举竟然会让一个掉着眼泪的小女巫重燃希望。

    与此同时,一首歌曲缓缓唱至尾声。

    “No matter where you are,

    无论你在何方,

    You're not alone,

    你都不是形单影只,

    Because your future lover

    因为你未来的爱人

    Are never far,

    近在咫尺。”

    这个圣诞夜,在奥利弗·伍德家中——

    “梅林的胡子!奥利弗,快来看看!有人送了……两个鬼飞球给你!”

    “噗——”

    正在喝南瓜汁的奥利弗·伍德闻言呛得正着,不由锤着胸膛一阵咳嗽。好心的伍德先生暼了儿子一眼,十分周到地递过来一张餐巾纸。

    “谢谢。”

    奥利弗看了眼有些幸灾乐祸的父亲,用纸巾快速擦了擦嘴角。

    每年的圣诞夜都是伍德家例行不变的家族聚会,亲朋好友欢聚一堂,热热闹闹地享用大餐,表演自己拿手的节目,最后则一起拆收到的礼物和放巫师炮仗。

    “嘿,芙洛拉,不要随便动我的礼物!”

    伍德大声叫着妹妹的名字,侧着头远远张望着,“帮我看看,寄件人是谁!”

    “叫做薇薇安·陈。”

    芙洛拉·伍德大声地回答哥哥,还不忘补充,“就是上周给你寄信和洗涤魔药的那个姑娘!”

    此话一出,刚才还吵吵闹闹充满欢声笑语的伍德家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织着毛衣的伍德夫人手中织针一顿。

    翻看预言家晚报的伍德先生停止了翻阅动作,将报纸放下一截,摘下眼镜看向自己的儿子。

    刚刚还在下西洋棋的伯父和姑姑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任由棋盘里的棋子喋喋不休争吵起来。

    就连年仅三岁的表弟也停止了对麻瓜食物薯片的疯狂摇晃,转头看了眼周围的大人,偷偷咬起自己的手指好奇地盯着哥哥看。

    “奥利弗,洗涤魔药是怎么回事?你有清洗衣物的困扰怎么不告诉我?”伍德先生靠在沙发上交换了一下交叠着的双腿,问出了其中一个关键词,却没注意到伍德太太略显激动的眼神示意。

    “没什么事情,就是我的魁地奇队服不小心蹭到了一点新队员的美发魔药,不太好清洗。”

    奥利弗·伍德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在胸口处比划了一下,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描述有多暧昧,“还好现在已经解决了。”

    奥利弗·伍德并不在意这些有意无意的探寻目光——老实说他甚至没有感受到。他的注意力目前全被芙洛拉喊的“两个鬼飞球吸引”,正疑惑地走到薇薇安的礼物箱子旁。

    箱子的包装已经被拆错礼物的维奥拉拆开一半,从这个角度看去,里面刚好露出两个黑漆漆的圆球,如她所言,的确很像鬼飞球,但他并不相信薇薇安会寄给他两个鬼飞球——他家里就有三套不同的魁地奇比赛用球,这个球队里谁都知道。

    奥利弗·伍德从防震的魔法颗粒中拿起其中一个圆球,习惯性地掂了两下,灵活地转了个圈,发现这原来是两个保鲜罩,只是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他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动作利落地抱着满满一箱东西快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喂!奥利弗你去哪儿?”

    另一边正和礼物盒上的魔法丝带搏斗的芙洛拉吐出嘴里咬着的丝带,将蔫蔫的它们揉成皱巴巴一团扔在一边。

    看着哥哥的背影,她一脸疑惑,不由转头对着安静的家族成员抱怨起来,“他的礼物不都是和我一起拆的吗,他现在还有秘密?!”

    可怜的芙洛拉本想得到一番家人的劝慰同情,却没想到客厅里的家族成员们全都面带微笑,伍德先生更是带头露出了欣慰的轻松表情。

    “谢天谢地,奥利弗的脑袋总算还没有全被魁地奇占满!”伍德先生高兴地说道,随即举起酒杯和伍德夫人碰了碰杯。

    但他显然高兴得太早了。

    奥利弗·伍德之所以选择抱着箱子回房间再拆开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需要隐藏的青春期暧昧,而是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薇薇安挑选礼物的标准。

    他先是将保鲜罩全部打开,得到了两个个头饱满散发清香的大柚子。随后——板鸭、葱油饼、花生酱拌面、扁食、包心鱼丸、芋头饼等地方特色鲜明的食物一件件被他从箱子里陆续取出——甚至还有一小袋生地瓜,逐渐铺了满满一桌子。

    奥利弗·伍德又一次震惊于薇薇安的大方,她实在送了太多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几乎是伍德从来没见过的,他能体会到从薇薇安遥远的东方故土运来一定非常珍贵。

    由于同样拥有出色的魁地奇天赋,芙洛拉和奥利弗·伍德并不在同一个魔法学院,但这并不妨碍她十分好奇那个叫薇薇安的姑娘到底送了她哥哥什么,在拆完自己的礼物后就赶紧来敲伍德的房门。

    当她看到如此质朴而实用的一桌礼物时,她对这个姑娘的好感度就像魔法笑话商店的神奇烟火一样,点火后立马“咻”的高高飞起。

    “好多食材!看起来都很不错!奥利弗,你明天试着做点尝尝怎么样——我等不及向玛丽写信炫耀了!”

    为了更好地独立,奥利弗·伍德从上个暑假起就开始学习基础的烹饪。

    “没问题,但现在我想先好好洗个澡,需要你帮我把东西拿出去归纳整理好。”

    奥利弗·伍德双手抱胸站在桌前,扫了一眼面前活力十足、都快和他同样健壮的妹妹,按耐着弯起的嘴角,“如何?”

    “一切好说!”

    有求于人时,芙洛拉总是特别积极,说完,她就催促着哥哥赶紧拿好放在床上的换洗衣物第一个去享受浴室里的热水。她则拿起放在一旁的礼物箱要将东西先收到箱子里再抱出去。

    “嗯?这是?”

    随着她的动作,装满防震颗粒的箱子底部在摇摇晃晃间露出一截鲜红色的丝带。

    距离圣诞节结束还有一小时。

    洗完澡的伍德走出蒸汽弥漫的浴室后本来想直接回房间看书,却在路过客厅时看到了一屋子醉得四仰八叉乱施魔法的男巫女巫。为了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他果断帮助父母把亲朋好友们都安置进客房里,又处理好一切,不知不觉就忙到了这个时候。

    此时的他疲惫不已,刚要回房间倒头就睡,却被芙洛拉提醒他刚刚漏拆了一份薇薇安的礼物,她已经帮他放在了床头。

    “还有什么?”

    奥利弗·伍德带着疑惑回了房间,一下就看到了暖黄色床头灯下一个长方形的红色礼盒——鲜红色,这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队服的颜色,上面还挂着一张小卡片:“这是格兰芬多这么多年以来最好的一支队伍;我们会赢的。我知道。”

    伍德记得这句话,这是今年第一场比赛时他在更衣室进行赛前动员时说过的。每年激励的话语总是来来回回那么几句,他也没想到第一次听的薇薇安能记住。不过,这让他更加好奇里面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他一边想着,一边解开丝带拆开包装的硬纸盒,就在礼物被打开那一刻,一个小小的身影“咻”的一声从盒子里冲出,直直撞向伍德的脸庞,毫无防备的伍德被撞得正着,“扑通”一声仰头倒在了床垫上。

    “嘶——”

    奥利弗·伍德疼得控制不住表情,捂着鼻子痛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儿啊,不出意外,他也许会成为家族历史上被圣诞礼物袭击的第一人。

    他缓了一会儿才从痛苦里回过神来,揉着鼻子打量起眼前的礼物——一个用乐高积木拼接成的小小魁地奇球场,左右两头还分别搭建了三个圆环球门。中间有一个打开的球具箱子,只有金色飞贼和游走球还在里头,鬼飞球则落在场地上一动不动。

    奥利弗·伍德眼中闪过感兴趣的光芒——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颗游走球,小小的圆球滚了两下,依旧毫无动静。

    不过这也终于让伍德明白到底缺了什么了。他连忙起身翻找起被褥枕头,又检查了一番床底,直到整间房间都转了一圈,才靠着微弱的呼救声找到了被卡在书柜上的乐高小人和它飞得太快掉在地毯上的扫帚。

    “我是奥利弗·伍德!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

    被伍德握在手里的乐高小人左看看右看看,奋力挣扎抗议着。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但是因为声音太小了,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奥利弗·伍德歪着头用明亮的眼睛观察着乐高小人。看得出薇薇安很用心在制作它,它有和伍德一样的棕色短发,骑着他最宝贝的彗星扫帚,还有一身缩小版却依旧威风凛凛的格兰芬多队队服。

    而且,等他一把有些蔫蔫的小人放在乐高拼成的魁地奇球场上时,小人像忽然间被注入了活力,欢呼一声骑着扫帚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又像他平时一样在球门间飞来飞去。鬼飞球似乎感应到了球门旁的小人,自己在场地上跳了两下,然后向小人飞去,但无论多少次,无论从什么角度袭来,乐高伍德都把它狠狠拦在了球门之外,不让它有任何靠近的机会。

    “只要我在球场上,就不放进一个球!”

    如此重复十次后,小人握着拳头将手举高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脸上露出笑容,开心地绕着场地飞了一圈。

    奥利弗盯着这个乐高模型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吧,是他猜错了,原来这个小人不止会说一句话。

    眼前的礼物并不如商店橱窗里的高订精美,甚至能看出不少粗糙的手工痕迹,但只要有人一看到它,就会直观地感受到其中的用心与巧思。

    圣诞节的最后半小时,远处的麻瓜聚落燃放起了绚丽的烟火,人们纷纷拥抱欢呼,带着对新一年的无限期盼。

    奥利弗·伍德透过窗户远远欣赏着远处的焰火,用魔法擦得明亮的窗户也映出灯光里他的倒影。对于新队员薇薇安·陈,伍德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认识。

    床头柜上的队长小人依旧不知疲惫地飞来飞去,拦截着自动投向球门的鬼飞球。

    这个圣诞夜,在缇娜家中——

    缇娜和西莫躲在一片漆黑的阁楼里,楼下时不时传来争吵和砸碎东西的声响。

    “缇娜,你还好吗?”

    不远处的西莫用杂物堆里的废旧打火机点燃了一小截蜡烛,他在难得的微小光亮里看了眼用身体堵着入口的缇娜。

    “还好。”

    他等了一会儿,缇娜才声音艰涩地开了口。

    “其实你不用挡着活板门,妈妈已经施过魔法了,他闯不进来。”

    “我知道,我只是害怕而已。”

    西莫看了眼姐姐,低头用力咬着嘴唇。内心情绪激荡汹涌澎湃,他下意识摸着自己脸上又热又肿的伤痕,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作为一个男孩子,他却还没办法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亲人。

    “他要是今天不回来就好了,我们还能好好过一个节。”

    阁楼十分寒冷,他们的妈妈在匆忙让他们藏到这里时,忘记给他们套上保温魔法。在从通气窗户撒下的一小片月光里,说话间缓缓飘出白色雾气。

    西莫想着温暖的壁炉,想着被打断的晚餐,想着他们精心布置但现在应该是一片狼藉的家,想着那一大堆被破坏或者被丢弃的他和缇娜的圣诞礼物。

    “不,我们不能习惯——永远——不能麻木。”

    缇娜转头看着他,一边冷得发抖一边眼中像燃烧着火焰一样发出亮光,“相信我,这样的生活不会持续太久了。”

    希望是会传递的。西莫的内心也被点燃了火种。他有时比较容易激动,这让他好受了一点,但身体上的寒冷还在继续。

    “要是这个时候……我们能用魔法就好了。”

    西莫感觉自己牙齿冻得打架。他看着微弱的火光用向往的口吻说着,无比怀念霍格沃茨温暖的一切。

    是啊,魔法真好。

    寒冷也让缇娜的头脑越发混沌,她搓了搓手,将冻僵的手伸到嘴边哈着热气,然后小心地伸进衣服口袋。混乱之中,她只能抢下两个来自魔法世界的礼物,慌忙塞进两个口袋里。

    一个来自薇薇安——当时她刚刚打开薇薇安送的一大包崭新的,亮闪闪的魔法礼物,却突发变故,只来得及将最上面的盒子拿走。这会儿她拿出来,对着火光仔细看着,才发现是一大叠魁地奇精品店的彗星扫帚代金券——步入二年级能带飞天扫帚进学校以来,她一直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飞天扫帚。薇薇安的这份礼物能让她用极低的价格买下目前彗星系列最好的扫帚。

    另一个是韦斯莱双胞胎的礼物。缇娜曾经无心和他们提过一点点家里的情况,于是他们并没有寄她最担心的整蛊道具,而是寄了一个飘着雪花的圣诞水晶球。要不是现在有些无聊,缇娜实在不想拿出来——韦斯莱双胞胎们将它做成了能自动感应的东西,只要一拿在手上,水晶球内就会亮起灯光开始飘雪,然后就传来韦斯莱双子用各种奇怪曲调演唱的圣诞歌曲。

    有趣的是,曲子似乎有极佳的催眠效果,西莫渐渐和衣躺在她身边的地板上睡着了。在听到第五遍时,水晶球传来一声咔哒声,随即古怪的曲调戛然而止,强撑着精神的缇娜愣了愣,以为是水晶球坏了,摸索着刚想拿回来检查,乔治·韦斯莱的声音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温暖地传来,“圣诞快乐,缇娜。”

    “……圣诞快乐”

    缇娜顿了顿,然后在一片黑暗中轻声回应道。

    即使根本没人听见。

    今夜。

    同一片夜空之下,每个人都在用心谱写着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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