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齐正悦回了公寓，见到了高中遇到的人，郑夕冬也回想起了一些事情，这公寓有个房间……还装着自己高中三年所有的学习笔记。

    “齐小少爷，说说吧。你除了打架斗殴，还干了什么。“郑夕冬倚靠在门框上，齐正悦倔起来了，他直耿耿的站着，紧紧闭着嘴巴，歪过头，真是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郑夕冬纳闷，自己招他惹他了？居然还不看自己？

    郑夕冬身上正装缓慢脱了下来，她火气也上来了，准备跟齐正悦也倔一下。

    但郑夕冬毕竟没他高，想把齐正悦的头掰过来都不行。

    站在他面前，郑夕冬没有仰视别人的毛病，直接伸手拽着他衣领。

    猛地一下，差点给齐正悦一个踉跄，想要发火，结果却突然哑住了。

    女人的玉面观音佛像，现在就像被凿开了一个裂缝一样，露出了里面愤怒的核心。

    郑夕冬也懒得给他反应时间，行云流水般直接打了他大腿麻筋。

    齐正悦失去了重心，但他依然紧紧的盯着郑夕冬的神色。

    女人拎着他的衣领，才让他不至于摔个屁股蹲。

    她和他碰着头，那双总是半敛的眼睛，里面没有了悲悯，近乎挑衅的看着自己。

    她说：“宝贝，直愣愣的站在哪里干嘛？一个星期不见，学逃了，架打了，你现在是不是烟也抽了，酒还喝了？叫你说打架斗殴，你耿这个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跟你打架了。怎么？你是不好意思了？拿出你爬我床的脸皮啊？拿出想要上我床的气势啊？“

    郑夕冬的话接近羞辱，满身的气势感觉像要打自己一样。

    齐正悦委屈了，缩着脖子闭着眼睛想要挣脱，手被郑夕冬的衣服捆了，大腿的麻筋却又被踢了。

    “你现在知道是知道怕了？你翻墙的时候怎么不怕？挥着棒球棒的时候怎么不怕？找别人茬的时候怎么不怕？你现在怕了？“

    看着齐正悦还梗着脖子闭眼挣扎，郑夕冬气的白眼快要出来了。

    “齐正悦！你给我睁开眼睛！有胆子打，没胆子承认责任是吧？“

    齐正悦挣扎无果，睁着眼睛，两眼红红。

    这倒是把郑夕冬搞无语了。

    自己想要好好吵一架都不行了，是不是男人啊？打个架，骂你两句怎么还哭啊？

    算了，被他哥哥关了三年，白吃了三年白饭。

    齐师真的是把他养的太好了。

    四舍五入未成年。

    不跟小孩计较。

    松了手想要回房间，结果被齐正悦顺着杆子爬上来了。

    齐正悦抱的突然，郑夕冬一个没踩稳，两人直接摔在了地毯上。

    我当初真的该加大药量。

    齐正悦在自己身上哼唧哼唧，哭哭啼啼，拱来拱去。

    郑夕冬想再闭眼按一按太阳穴，让自己静一静心。

    “郑小姐，郑医生，郑总，姐姐……“齐正悦嘤嘤呜呜的，让郑夕冬想把他脑袋提起来，给他两耳巴子。

    究竟是哪一步错了呢，是我不该提醒齐师哪里嘛？鬼迷心窍捡回来哪里嘛？是我不该纵容他哪里嘛？是我不该同意齐师把他送过来当人质哪里嘛？是我不该贪温没有把他一脚踹出去哪里嘛？

    我真的是步步错。

    郑夕冬认命了，少爷就是少爷，她哄哄还不行嘛。、

    抱着齐正悦，轻轻的拍他的背。

    “别哭了，齐正悦。“

    没用，哭的更大声了，泪水都快给我淹死了。

    “再哭我就把你嘴缝起来。”

    齐正悦僵住了，哭声顿住了。

    不错，有点用，这不就吓住他了嘛。

    哦，不行。没声了但哭的更大了。

    小屁孩真难哄。

    小孩怎么哄来着？

    郑夕冬一边揉搓着齐正悦的脑袋，一边被他从自己肩膀哪里掰过来。

    脸都哭红了，眼睛好红，看着好可怜，好委屈。

    “齐正悦，成年人处理矛盾要直接说出来，不说的话那就是默认你没有委屈。”郑夕冬想了一下。

    “你20岁了，成年人都是坦诚相待，只有小孩才畏畏缩缩。”郑夕冬哄骗着齐正悦。

    最开始还感觉有点聪明啊，为什么越来越感觉没脑子呢？

    你的脑袋为什么不能像你的小脸蛋一样漂亮呢？

    齐正悦看着郑夕冬，眼泪水还在眼睫毛上打转，潋滟的眉目实在是赏心悦目。

    终于安分了。

    郑夕冬掏出手机：“你哥哥很担心你，说你电话打不通，叫我让你给他打个电话。“

    齐正悦不接，他直愣愣的看着郑夕冬，给郑夕冬看迷糊了。

    几个意思？

    “你刚刚叫我了。“他遭不住先收回目光，羞怯了下。

    “什么？“郑夕冬一时间有点懵，但好在趁齐正悦恼羞成怒之前反应过来了。

    “宝贝？“

    她试探着，看见齐正悦两眼发光。

    她略微抿嘴，这该死的破习惯。

    齐正悦接过电话开开心心打过去。

    “喂，哥。”

    “小正？你拿着郑总的电话？”齐师有点惊奇。

    “她给我了，我给你打个平安。”

    齐正悦搓着郑夕冬的头发。

    不仅拿了她电话，还爬了她的床，现在还把她压着。

    劣质的性格掩饰在半敛的眼睛里面，齐正悦半躺在郑夕冬身上，扯着郑夕冬的头发，还偷看她神色。

    被抓了包之后还微微了一笑。

    “是嘛……之前说的那个，没跟你说清楚……哥哥这边有点危险，所以才把你送到郑总哪里。你好好听郑总的话，别惹郑总生气。”齐师不知道郑夕冬在不在齐正悦身边，也不知道郑夕冬到底是怎么对齐正悦的。

    但他希望齐正悦能乖一点，毕竟郑夕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齐师挠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弟弟胆子大的可怕。

    “哦，这样啊。哥哥，郑总挺好的，别担心，你注意安全。”齐正悦又说着“郑总她挺喜欢我的，哥哥你说我要不要去找郑总把我包了。”

    齐正悦语出惊人，吓得其实差点把手机直接甩出去。

    我的弟，哥哥我复完仇之后其实还想多活两年。

    哥哥我啊，都快得郑夕冬ptsd症了。

    齐师是个被心智健全的父母抚养长大，他三观和底线虽然被郑夕冬给刷新了，重塑了。

    但他依然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郑夕冬眯了眯眼睛，她几乎都能想到齐师被吓死的脸。

    她现在快笑死了。

    但很显然现在不是一个笑出声的好时机。

    “小正……我……”齐师说不出话，最终想要转移话题，但又不知道聊什么，灵感闪过，马上开口。

    “小正，你最近学业怎么样？”

    哥哥，你这不就把话聊死了嘛？

    “还行……郑总要用电话了，我把电话给郑总了。”

    郑夕冬被q到了，接过电话，看了看齐正悦的脸色。

    “齐总。”

    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齐师刚刚擦完的汗水一下子又出来了。

    “郑总，小正还小，刚刚说话冒犯到你了的话，你尽管打他。”齐师镇定的说着。

    郑夕冬被提醒了一下，差点又笑出声了。

    “没事的，齐总。“她的语调温温和和的，带着一点点笑意，听着就知道是个知书达理的和善女人。

    齐正悦又埋进郑夕冬怀里面了，汲取着女人身上的冷香味。

    三个月的枯燥生活，充沛的精力无处释放。

    他既不能打游戏，又不能抽烟喝酒，所做的就是两点一线。

    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郑夕冬身上，难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嘛？

    一时的迷恋也好，是喜欢身体，脸，性格……都无所谓。

    他这个人总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走向，所以他现在想要郑夕冬，那他就必须先得到。

    就像憎恨齐师的三年毒打，他不也是一自由就想要把他搞死，然后自己当大哥。

    但最开始的情绪过了那就过了，现在不也是好好的。那个被自己一不小心识破的卧底警察，他都懒得理了。

    所以他最好别碰毒，要不然自己这个吊样，肯定是戒不掉的。

    听着两人进行着成年人之间的寒暄，齐正悦倒是有些无聊了。

    抢过手机，对着齐师说了声再见，然后就按掉了通讯。

    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暗红色的血痂凝固在他的脸旁边，蓬松的发丝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湿哒哒贴在额头上。

    真是奇了怪了，到是一点都不显狼狈。

    但郑夕冬感觉自己挺狼狈，看了眼齐正悦，想要让他滚起来。

    但被抢先一步。

    “郑总，我哥哥同意了，所以我现在是被你包了嘛？“

    齐正悦不说这个还好，郑夕冬又想起来齐师那面若猪肝的难看脸色。

    她笑出声了，笑得眉眼弯弯，眼中的潋滟碎成了蝴蝶，飞进了齐正悦的眼睛里。

    齐正悦不解，他向观音撒了谎，只想许了愿望之后就成真，但不知道观音已经发现他心不静，言不诚。

    蜕了多次皮的蟒蛇不想离开观音庙，这里避风挡雨，虫鸟蛇兽聚集，是他的安乐窝。依然想，像幼时那样，依靠着娇小的体型钻进观音被虫蛭出的裂缝里面，在里面安然入睡。

    但磨破了头，刮花了鳞，观音都不会给他裂开的。

    小时候的安然入睡，只是因为体型娇小，恰好时机而已。

    郑夕冬推开了齐正悦，她的大脑经过了七天的高速旋转，很疲惫了。

    现在需要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至于齐正悦，她得等睡醒了再管吧。

    齐正悦没得到郑夕冬的回应，倒也不恼，拿起睡衣就往郑夕冬房间里面冲。

    反正她的房间从不上锁。

    成年人都是坦诚相待，小孩子才畏畏缩缩。

    郑夕冬全身浸泡在浴缸里面，过了片刻，她向往常一样，准备起身。

    转头正好看见了齐正悦浑身□□走了进来。

    水一直滴沥哒啦的响，郑夕冬浴室的花洒一个晚上都没有关上。